第十九章 戰姬的另一面
夏爾斯提亞大約在成立九百年前。
那時這片土地有著四十個的部落在紛爭霸權。
在經歷上百年的戰爭中，經過滅亡，分散和吞併，部落的數量減少到了二十多個，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人現身於大地之上。
「我是『神』的化身。」
如此自稱的男人對外宣稱，只要追隨自己的人可以獲得勝利。
起初所有的部落都在嘲笑他，並一直追殺他，最後這男人憑藉實力硬是征服了九大部落。
作為忠誠的證明，各個部落選出了最美麗最具武力的女孩嫁於此人。
男人向九位妻子授予「戰姬」的稱號，並分別賦予九把神選之人才能擁有的「帝具」。
男人最後統一了各大部落，並消滅周邊大小諸國，建立了諾亞大陸上七大強國之一。
身為國王的男人將國土分為九大公國，把一切自治權交給了九位妻子。
「在夏爾斯提亞王國，戰姬只需向國王跪拜，擁護國王，為了王而戰鬥，這一點誰也不能破壞。」
……
「這完全就是神話了，其中沒有過多有用的信息。」
在讀完夏爾斯提亞的歷史書之後，這是方然發出的感想，此時他人正在房間的屋頂上。
這些書籍都是方然從書庫借來的，書庫的環境實在不適宜讀書，而且這上面環境還不錯。
監視者尼爾就站在方然所在的屋頂下，方然拜託尼爾借來書籍的時候，他是這樣的回答的。
「炎夏萊德卿有事相求，我自然不惜餘力給予幫助，但是書籍方面只能是規定的範圍。」
「我明白。」
這並不能怪尼爾，因為方然的身份特殊，自然會讓他避免接觸一些重要的書籍，例如關於地圖這些。
方然看這些枯燥無味的書籍實在有些無趣，他隨意地眺望下方的風景，實則是在熟悉這裡的地形，對於他一個擅長狙擊的人，這些並不是難題。
可惜他被限制並不能到達比這裡更高的地方。
很快方然留意到公館內一片密林似乎有些異常，艾莉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視野的一角。
艾莉絲以一副警戒他人的樣子迅速穿梭密林之中，向著公館的城牆直奔靠近過去，如果不是方然坐在高處的視野，恐怕還真的很難發現艾莉絲。
「尼爾，我去問一下艾莉絲，你可以先回去，談話之後我自己回房間。」
「我明白了。」
目送離開的尼爾，方然帶著書本往著密林方向靠近，往上一蹬跳到半空中。
慣性沖向下方的樹木，方然手腳麻利抓住樹枝減緩衝擊力，最後輕易落在地面。
方然輕鬆站了起來，旁邊一個正在修剪花草的姑娘驚愕看著他。
臉上露出苦笑的方然繼續往一個方向跑去，他穿過密林縫隙，總算趕上了艾莉絲。
「你在幹什麼？」
『「為，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方然驚訝看著有些驚慌失措的艾莉絲，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聲音發顫的艾莉絲。
還有她的打扮，長長的藍發從脖子的一邊綁了起來，身上的也是乾淨毫無累贅的普通服飾，完全沒有戰姬的樣子。
雖然腰間別著佩劍，但是已經用白布纏繞起來，看起來並不是很顯眼。
這樣的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但是就是那種很少有的漂亮女孩。
「我偶然看見的，本來想找你問一些東西的。」
雖然艾莉絲的裝扮和態度有些奇怪，方然還是坦率地回答。
「偶然看到的？」
艾莉絲一臉的詫異，顯然她並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她一把抓住方然的手臂，擅自拉著他往城牆的方向跑去。
「既然如此，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去哪裡？」
「外面！」
雖然方然有些搞不懂什麼情況，但是可以到外面對於現在的他最好不過。
兩人很輕易避開了巡邏，然後來到了城牆的外側，在走上一小段的路程來到了城市的街道。
旅行者、市民和商人等形形色色的人在街道上錯身而過，馬路周圍都是各種各樣的店鋪和攤位，一幅熱鬧非凡的景象。
「這裡和奧斯汀王都差不多了，都是熱鬧非凡。」
方然在擔任伯爵的兩年間只去過兩次奧斯汀王都，但每次都是來去匆匆壓根沒有機會留意王都的繁華。
方然帶著好奇的目光審視這個世界各種東西，從奇怪形狀的工藝品到各種奇怪的食品。
不經意間，有著同齡的少女從他的身旁走過，這些少女看著方然，紛紛噗嗤一笑。
「我看起來很奇怪嗎？」
「大概這也是原因之一。」
身旁的艾莉絲一臉正經回答，接著把她潔白的手伸向方然的頭頂。
「你的頭上可是有著不少這東西，從公館裡面出來一直都在哦。」
露出溫柔微笑的艾莉絲手心拿著幾張樹葉。
方然向艾莉絲道了聲謝，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可能是因為可以走出的公館的原因，他有些激動過頭。
「你怎麼弄到樹葉的？」
這時方然解釋了自己怎樣發現艾莉絲的，然後如何跳下屋頂追上來的。
至於現在才問起原因，是因為艾莉絲從公館里出來並沒有說話的意思，方然也沒有追問。
「你是猴子嗎？」
一臉驚愕的艾莉絲冷冷說道。
「不過，以後屋頂也該納入限制範圍。」
艾莉絲的一番話頓時讓方然啞然，都怪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以後他就沒有機會留意地形了。
方然搖了搖腦袋，算了，他已經大致了解公館內分佈的情況。
看著低頭思考的艾莉絲，方然趕緊找機會轉移話題。
「你為什麼要那樣偷偷摸摸離開公館？」
聽到了方然的提問，艾莉絲像是不明白的意思歪著鬧到反問回來。
「你問為什麼，這不是很明顯了嗎？」
這次輪到方然有些不明所以。
「咳咳，你們小兩口要站到什麼時候？」
兩人的談話突然給打斷了，這時候他才發現他們正站在一個蒸土豆的攤檔前，兩人以奇怪的眼神面面相覷，買土豆的老闆有些不耐煩大聲地咳了幾聲。
於是，方然趕緊買下兩個土豆，然後帶著艾莉絲離開。
這時候方然感覺從士兵們那裡贏來的錢終於有用處了。
滾熱的土豆上面塗滿了因為熱量融化的黃油，甜甜的香味和蒸騰的熱氣混合在一起，讓人食慾大增。
走到附近一個廣場，他把其中一個給了艾莉絲，兩個人就像是普通情侶一般靜靜坐到花壇邊。
「不錯啊，你挑的土豆很好吃。」
方然苦笑，這土豆不是一眼就可以看出的嗎？
「你喜歡就好。」
此時艾莉絲簡直就像是在小鎮或是村子長大的女孩的表情，他也用奇異的眼神看著艾莉絲的側臉。
片刻之間，兩人只是沉默吃著手中高的土豆，方然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問道。
「你這是出來視察民情吧？」
「你總算察覺到了。」
艾莉絲擺出「事到如今還這麼說」的表情。
「其實你只不過……好吧，作為領導者的確需要了解下層的生活，那樣才方便管理。」
方然很明顯知道艾莉絲視察只不過是虛晃而已，重要還是出來遊玩而已。
「難道你沒有偷偷跑出去的經歷？」
「這倒沒有，在阿爾薩斯我只需騎馬轉一轉就行了，沒必要偷偷摸摸。」
「好羨慕啊。」
似乎發自心底這麼認為的艾莉絲嘆了一口氣。
「這是我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裝著一個普通的女孩在城裡四處走走。」
方然很容易明白艾莉絲的不易，達到如此高的身份自然身不由己，同樣伴隨著很多的危險，經常出現暗殺者這一點就很說明問題了，所以她要出行必然伴隨著大量的護衛。
看來看似輕鬆的表面，都有難言的一面。
「那這位美麗的小姐，是否願意和在下同行？」
突然，方然一本正經擺出不標準的邀請禮儀，把手伸向艾莉絲。
艾莉絲明顯給方然這樣的動作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她噗嗤一笑，把潔白的手放在方然的手上。
「樂意至極！」
雖說是方然邀請了艾莉絲，但是對月很少離開阿爾薩斯的他來說，映入眼帘的事物都是比較稀奇。
「這些水是什麼？」
「這裡的特產黑麥酒，連不怎麼強壯的孩子常喝，要嘗嘗嗎？」
一口氣喝了巨大木杯中的黑麥酒，方然又開始把視線轉移到其他地方。
「那又是什麼？」
「酥炸鮭魚。」
方然幾乎將所問到的食物都裝進肚，貪婪地吃著鮭魚。
「這個？」
「這是麵包……怎麼回事啊，你感興趣的都是食物，平時我虐待你了？」
艾莉絲一臉驚愕看著方然把很多的食物夾在麵包吃了起來，總感覺方然的行動就是不斷重複提出問題然後吃掉。
「不是，每一種都不錯，和我以前吃的不同，我吃的時候你也不是吃了嗎？」
方然含糊回答，但是對於吃的他不會含糊。
「這是我自己的錢，吃什麼應該無所謂吧。」
在教訓方然的同時艾莉絲也同樣吃了不少，並不是分著吃，而是兩人各自買了一份。
「我吃了不少，居然你也跟著吃了相同的分量。」
「嗯，以前都城裡面舉行大胃王吃土豆比賽，我可是吃了三十個像剛才那樣塗滿黃油的土豆，你不要小看我。」
艾莉絲的一番話，嚇得方然差一點把手中的東西扔掉，過了一會才硬是憋出來一句話。
「你這樣……怕是普通人養不起你。」
「我也是只有一天才這樣的，不過為了了解領民的生活，這是必須的。」
艾莉絲這才意識到炫耀的方向有點錯誤，最後滿臉通紅理直氣壯說道。
「你以為你臉上占著醬汁的樣子有什麼說服力？」
方然微微一笑，取出乾淨的手絹擦拭艾莉絲的臉頰。
艾莉絲明顯給方然的舉動嚇了一跳，慌忙移開了變得通紅的臉龐。
「你……居然乘我不備。」
嘟囔了好一會後，艾莉絲像是威力平復心情猛然地搖著腦袋，接著重新看向方然。
「啊，你只會說我，你也不是一樣了。」
藍色的眼瞳閃爍著喜悅的笑意，艾莉絲伸出細長的手指，擦掉了方然嘴邊的果醬，然後直接塞如自己口中。
艾莉絲的動作同時包含著一絲不好意思與嬌媚，這一下輪到了方然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臉。
看似平靜的方然內心早就波瀾不已。
爭口氣啊！
「好了，我們接下來是那個。」
不顧方然的反應，艾莉絲變得很歡樂說道，然後拉著方然往下一個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