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作死就不會死
天色漸晚,二人出了尚水村,路經夏陽鎮一路北行,在鎮中歇了一晚,終於趕在第二天天黑前來到了尤溪縣縣城。
就近找了一間客棧住下,吃飽喝足以後,疲憊不堪的席林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夜間的尤溪縣城,除去燈紅酒綠,紫醉金迷的春樓,以及揮金如土,不死不休的賭坊,街面上早已寂靜無聲,偶爾傳來遠處更夫的打更聲。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隨後便是一陣犬吠,想必它也與許多人一般,鬱悶至極,老子玩的太晚,剛剛睡下,就被你的打更聲吵醒,還讓不讓狗睡覺。
距離席林所在的客棧,經過數條巷道,百十戶人家之外的常樂候府中,意氣風發的常樂候爺,正在自家的一間地窖中仰天大笑。
這地窖本就是用來關押那些不聽話的下人,又或是強搶回來的女子的,而此刻,在他對面的地上,就坐著個顫顫發抖的曼妙女子,目中滿是驚恐慌張的神色,雙手環保胸前,抵在陰冷的牆角,看著眼前這位一臉淫邪之意常樂候謝保真。
「哈哈,真是嫩得如同剝了殼的雞蛋啊,想不到,有龍兄竟如此知情識禮,知道本侯近日來有些乏趣,送來你這麼小寶貝。
你說說,你一個外省來的柔弱女子,為何孤身一人前來尤溪縣城省親,還丟失親戚家的住址。
要怪也只能怪你時運不濟,叫有龍兄撞見,這有龍兄一片盛情,我豈能辜負。
放心,本侯爺會好好疼你的!待到明日,我再放你出,至於你能否活著離開尤溪縣,就看你會不會遇上什麼意外了!
來吧,寶貝!「
謝保真話音剛落,便急不可耐的朝著女子撲了上去,正這時,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只怕,你見不到明日的晨陽了!」
謝保真頓時一怔,轉身望向地窖的入口,就見一個身材高挑,臉上畫著旦角臉譜,穿著一件黑色勁裝的女子,手執長劍,緩緩入內。
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同樣打扮的黑色身影,眼眸中寒芒迸發,左手握著帶鞘鋼刀,右手握拳,手背上青筋暴漲,看上去異常憤恨。
正是由管前鎮的叢林中,前來解決謝保真的蘇慕瑤與林伯。
謝保真並不知道二人的身份,也想不出他們為何而來,一臉懵逼的表情,見他們目中怒火濤濤,手持兵刃入內,他的額頭立刻冒出冷汗,牙關緊咬,心知來人絕非良善之輩,瑟瑟發抖的身軀微微后移,顫顫巍巍的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夜闖侯府,想……想幹什麼?」
蘇慕瑤斜了他一眼,並未理會,旋即腳尖輕點,手中的長劍出鞘挽了個劍花立在他的身前,二話不說拔劍便刺。
謝保真祖上原本就是山賊出身,後來官拜常樂候,更是勤習武藝。而他自幼雖頑劣,卻也有些身手,慌慌張張躲開慕瑤的一劍,便朝著地窖門口逃去。
慕瑤轉身一劍,劃破了他的後背。
「來人啦,快來人……」
謝保真忍著劇痛,知道以自己的身手,難以抵擋面前的女子,著急逃命的他,只想著衝破那男子的把守,逃出地窖便能活命,於是不管不顧的沖了過去。
把守在地窖門口的林伯,未作多想,拔刀朝著迎面而來的謝保真,毫不猶豫的劈了過去。
「畜生,去死吧!」
謝保真應聲倒下,那雙還未閉上,滿是恐懼的雙眼,直愣愣的看向了門口倒在血泊中的老管家。
至死也不曾想明白面前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林伯收回鋼刀,回入鞘中,雙手環抱於胸前,看也不看謝保真一眼,轉而看向走近那女子身邊的慕瑤。
只見慕瑤回劍入鞘,跨步上前,以掌做刀看向那驚慌女子的脖頸處,將她打暈,隨即曲身,只將那女子輕輕一拋,扛在了肩頭。動作行雲流水,身形瀟洒飄逸,朝著地窖門口的方向走去,柔聲道:「林伯,我們走,去與福伯會和!「
兩人帶著那曼妙女子出了地窖,越過侯府後院的牆頭,幾個起伏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而此時,管前鎮以西的山林中,一眾老者正竊竊私語:「老徐,慕瑤與老林前去找那個謝保真,會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坐在正中間的徐福眉頭緊了緊,思索了片刻,嘆道:「想來也無妨,我們由洛陽來到這邊陲之地,銷聲匿跡五年之久,不會有任何人聯想到我們頭上。
再者,你們也知道,慕瑤一向不恥欺侮柔弱之輩的人,此次,那殺手還將席林砍傷,她豈能饒恕,雖然還未查出那殺手的身份,可這謝保真,她斷難留他。
席林那邊,我已經吩咐憲忠的婆姨留意,若是有什麼事,她自會通知憲忠。
至於我們的計劃,待到明日常樂候府傳出消息,我們已經身在目的地,那人也沒那麼快得到消息,應該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發問的白面老者岑伯,聞言後點了點頭,道:「也是,慕瑤一向重情重義,這樣的事情她絕不能忍,只要不耽誤我們的大事就行,畢竟,這次的機會可謂是千載難逢!」
「嗯」
徐福沉吟片刻,略有所思看向遠方,驟然道:「我們出門已經兩天了,也不知道席家小子怎麼樣了,是否會聯想到什麼而有所察覺?」
岑伯看了看他,猶疑道:「應該不會,即便是他知道我們一起外出,也難猜測出我們所做的到底是什麼事,他絕不會貿然有所行動!」
「那可難說!」
久不開口的劉伯微笑著道:「你們常說,這席家小子天生聰慧,機警過人,搞不好啊,他還真的能夠猜出幾分,所以,依我看,為了保險起見,等慕瑤他們回來的時候,還是提醒她注意一番為好。」
徐福點了點頭,附和道:「我看這樣,老岑你乘著夜色趕去管前鎮一趟,暗中知會永盛,永生,讓他會同夏陽鎮的憲忠留意席林的蹤跡,若是他待在家中,還自罷了,若是他出門追來,一定要將他強行留下。
幾日後,尤溪縣甚至周邊都將陷入混亂,必會導致危險重重,席家小子還是待在村裡要安穩的多!「
「好」
岑伯應了一句,立刻起身道:「我現在就去,或許還能碰上慕瑤他們!」說罷,便朝著索和縣的方向走去。
而他們所擔心的席林卻以為一件小事,就在此刻讓人從客棧扔了出去。原因其實很簡單,隔壁房間的客人打呼嚕!
原來,今日在客棧住下后,席林吃罷了飯剛剛睡下,隔壁便傳來響聲震天的呼嚕聲。
席林無奈,取了些布條塞住耳朵,再度嘗試睡下,可那聲音實在太響,塞住耳朵也不起作用,他有些煩躁的敲了敲牆壁。
這一敲便敲出了禍事!
聲音剛落,四五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門的破門,破窗的破窗,一把將他摁住捆了結實,在他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響的時候,就將他連同隨身包裹扛出了客棧,扔進了不遠處的一座空置的民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