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老師與白鳥
「前幾天我們初步完成了『構造語』的學習，現在繼續學習『填充語』。首先是第一序列咒語……」
自夜住到這裡幾天後的下午，彩虹街道的一家不起眼咖啡店內，手持印有『咒文基礎』的黑皮書、口中滔滔不絕的海倫的身前，夜倚在桌子上、單手支起的腦袋睡眼朦朧。
『啪』
落在桌上的教鞭發出的聲響將夜驚醒。夜一個激靈，瞬間挺直腰桿並異常熟練、流暢地將海倫之前所說所言一字不差地複述了一遍。
「唉…」海倫嘆著氣將教鞭收起，「你就不能好好聽課嗎？」
夜很聰慧，即便是平常人一字學數天的繁瑣複雜的咒語字都能一學就會。但是作為老師、哪怕只是臨時客串的老師而言，只教一個學生還能讓學生聽得昏昏欲睡，實在是令人傷心。
更別提為了應對海倫的突擊提問，夜還在這短短几天內練成這一手半睡間聽課的本事。
「這個…」夜不好意思地撓著後腦勺，「每次都是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我保證我說的是真的！」
本身海倫的說話語調和這個世界的其他人一樣，在夜聽來都是慢悠悠的那種；再加上海倫的講課方式又是屬於為了趕進度的那種單純的灌輸式教學，全程單調無趣又催眠。
夜實在是抗不住，眼一閉就想趴。
「算了，繼續。」海倫也知道問題在她的講課方式，但要在兩個月間盡量地讓夜多學會點咒語字只能這樣做。
為了讓她老師身為傳說中的魔法師的臉面不至於被夜丟光。
海倫將手中的書本翻去一頁，正欲開口講課時，一旁吃著點心、喝著飲料『旁聽』的娜突然興奮地喊道：
「貓~頭~鷹~！白~色~的~！飛~進~來~了~！」
順著娜的手指的方向望去，二人見一頭貓頭鷹在一陣藍光下玄妙地穿過玻璃、飛入咖啡店，拍動著翅膀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地落在一張椅子的椅背上。
這頭突然到訪的貓頭鷹全身的羽毛皆呈白色，白凈到令人懷疑這是否是真的生物；一雙湛藍色的豎瞳來回打量著夜和娜，似乎在傳遞著什麼信息；抓在椅背的爪子之一上綁著兩個黑色的小筒盒，裡面應該裝著什麼可能要送給夜和娜的東西。
心領神會的夜起身走到白色貓頭鷹的身前，伸手想要去取小筒盒內、它想帶給夜的東西，卻沒想到這傢伙低頭對著夜探來的手就是一啄。
身體素質異於常人的夜自然不會被這區區的貓頭鷹啄到，可他也不明白這傢伙既然是給自己送東西的，卻又擺出一副不給的姿態是什麼意思？
「你不付錢的話，他當然不會給你。」海倫走到夜的身旁，揮手攔下打算再次嘗試的夜，並取出一枚硬幣放在手心遞出，任由貓頭鷹叼走。
收了錢的貓頭鷹側過身子，讓海倫更容易地取出筒盒內的兩封信。待海倫熟練地打開筒盒、取走信后，貓頭鷹無聲地撲了幾下翅膀、化為一道藍光下消失在原地，僅留下兩片羽毛緩緩飄落。
「這是什麼？」夜看著海倫手中的兩卷信問道，「還有這種名為貓頭鷹的惡劣傢伙也喜歡錢嗎？」
「你和娜的入學通知書。」海倫將一卷信交給夜，「貓頭鷹不喜歡錢，但這種魔法貓頭鷹的主人喜歡。」
海倫：「這種學院送入學通知書的服務在以前都是免費的，不過近百年來由於魔法學院財政緊張，這種縫裡扣錢的行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果然錢是好東西啊！」夜嘴裡念叨著，目光從海倫的身上移到手中的信上。
這卷不到手指大小的白色信卷咋看上去沒什麼特別，但是寫在一側的收信人的地址卻是用流動著淡藍色光芒的魔力寫上去的，顯得低調奢華；信卷的封口蜜蠟印著他將要前往的學校的校徽——一顆圓球周圍環繞著數道流光。
撕去蜜蠟，沒想到這本來不到手指大小的信卷『砰』的一聲變成了正常紙張的大小。
夜將信卷展開，信中的內容是用通用文字寫的。通用文字在夜還小的時候，他爺爺就教過他，雖然只是簡單地教了好幾天（黑霧世界有月影和日影），但並不影響他的讀寫能力。
在信的開頭簡單地恭賀了一下夜進入他們奧金白魔法學院，並介紹了他們奧金白魔法學院怎麼這麼好、怎麼這麼厲害等等，各種自吹自擂的語言讓夜頗為嚮往。
在之後就是一些入學時間、入學方式、注意事項等等，以及最後用加粗、加大字體寫的繳費金額、方式和期限。
看起來這座奧金白魔法學院的確很缺錢。
「還有這根羽毛要收好。」海倫將白色貓頭鷹留下的兩根羽毛中的一根遞給夜。
夜接過羽毛仔細翻看一番，不明所以地問道：「這是什麼東西？用來做什麼的？」
海倫：「這是『車票』。沒這根羽毛的話，你這樣不會魔法的人就無法使用『通道』前方奧金白魔法學院了。」
海倫說著，將自己手中那封『娜的入學通知書』和『白羽車票』交給娜，並囑咐她要保管好。
由於財務困難，奧金白魔法學院開始向普通人的世界收費收一些富家子弟入校學習，而這根羽毛也是為了方便大家而製作出的。
夜回憶了一下，剛才在紙上看到的注意事項和入學方式好像的確有提到這點。
夜：「這就是所謂的『白羽車票』？」
海倫：「白色的羽毛就是白羽，通行證就是車票。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想沒有了。」夜繼續觀察這個名為羽毛的新東西。
「那我們繼續。」海倫重新拿起那本『咒語基礎』的黑皮書，並用眼神示意夜回到座位。
夜乾笑著建議道：「為什麼不休息一下呢？」
海倫眉頭一挑：「剛才不就是在休息嗎？」
夜：「這…這也算？」
海倫語重心長地說道：「夜，你要知道時間不等人！」
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