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決心
小隊一路之上小心謹慎。
村落外圍的安靜，引起了冷月等人的警惕。
冷月低矮著頭，試圖看清村子全貌。地勢上，村子正好處兩座山的山坳之中。村外村外的小河靜靜的流淌，沒有絲毫人為活動的跡象，村外的良田中成熟的玉米，並沒有人來收割。青綠色玉米桿，在微風中搖曳。
冷月看著如此景象，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管自隆背對著眾人揮了揮手，示意隊伍其他成員跟在自己身後，自己帶頭沿著山坳的樹木掩護，朝著山上爬去。在沒有確定山村中具體情況之前，最好能找到高處探視一番，以防萬一。
站在山村高坡之上，憑藉著煉體期的修為，還是能較為清晰的看到整個山村的全貌。這小山村不過十五六戶人，多為茅草屋。一叢一叢的綠竹將山村點綴得翠綠，絲毫沒有秋天的荒涼。
輕微的秋風吹拂。
山村如死般寂靜，沒有一絲聲響。
安靜得如此不尋常，歐峰忍不住，對管自隆提議道：「管大人，全村子連一個鬼影子都看不到，我們還是去近處查看吧」
管自隆看著死寂的小山村，放眼而去到處破損的茅草屋，心中有些猜測：「怕是這個小村子，遭遇了不測。」
為了進一步判斷，只得點點頭，同意了歐峰的提議。
在管自隆的安排下，小隊眾人，悄悄朝著山下的山村潛去。
走進村落，映入的眼中的景象更加明了，木頭上的利爪留下爪痕，強力推到的房屋，滿地的血跡。到處都能發現掙扎的痕迹，在村子的山路上，在村子的院壩里，在豬圈裡，在堂屋裡，哪怕是在小村中央的堰塘里，從來就不缺少妖族的腳印，利爪，人族的鮮血。
「大家分頭查探，看還有沒有活口，有沒有一些有價值的蛛絲馬跡。」管自隆看著眼前的情況，心中雖早有判斷，心情卻不由的凝重，一揮手讓各自散去，說話的也跟著沉重起來。
眾人不容分說，都分散開去。
冷月抬頭看去，就近村子的中心，那戶人家住在堰塘邊上，堰塘在秋季並沒有山水流入，顯得渾濁不堪，漂浮著碎碎的鴨毛。淤泥之上，到處都混亂的腳印。冷月走進就近那戶人家的院門，平整的院子內。倒地的木桶，被掛斷的秋菊，躺在地上的石板，進屋的門大開著，門檻之上依然清晰的血跡稍稍有些幹了。鮮血一直蔓延，指向堂屋。
堂屋內，八仙桌被推到一旁，整個桌子打翻了過去，堂屋中，打倒的香灰正好灑在血泊之上，血跡已經幹了。在堂屋的地上，徒留一具支離破碎的森森白骨，四肢小骨已經難以分辨。冷月低下頭，看著還算強勁的骨骼兩腿和下肢被生生的撕成兩半，冷月不難想象當時的景象。
冷月又推開堂屋連接兩門，並未實質性發現，就退出門外。順勢將白骨收集一起，在被折斷的秋菊旁。借著旁邊的農具挖了個坑，將屍骨埋了進去。
冷月剛剛乾完，其他諸位都從四面各方回來了。
眾人眼中臉上帶著憤恨，悲傷神情。
巨劍哭喪著臉，露出憎惡的面容，發起狠來說道：「這些妖族真是可惡，無一活口，到是發現幾具白森森的人骨。讓我知道是那一隊妖乾的，我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最後幾句話巨劍幾乎咬著牙齒說道：「再將他們的肉燉了，吃它個百妖宴。」
「我們來晚了一步。」歐峰長遺憾的說道。
眾人聚起，看著管自隆。
「走吧，要想不再看到這種景象，就加快速度去，另外一個村裡。從這血跡乾濕程度來看，這些妖族離開不過一天時間。」管自隆判斷說道。
冷月站在一旁有些沉默，而後開口道：「我們得加快些速度。不然恐怕趕不上。」
「今夜，我們不也趕路吧。」月天抱著劍在一邊用冷靜的語氣提議道。
管自隆嘆口氣，「好吧，也只有這樣了。雖然危險性大了些，也別無他法。」
管自隆帶頭往外走去。
沿著連綿的山河，走了一夜。
第二天的晨曦時分，冷月小隊在半路發現了妖族的蹤跡，以及十幾具被啃得乾乾淨淨的人骨，拋在荒野之中，周圍的空地之上更是有著大量妖族活動的跡象。
看著森森白骨，隊伍中的氣氛異常的沉重，都說不出話來。
冷月看著森森的白骨，身體中那分悸動再次回來，血液更是如同憤怒一般在體內疾馳的流淌。
山風吹過山峰，吹過赤裸裸暴露在山野之中白骨，顯得有些凄涼。
冷月神情沉默的走過去，伸出手將血跡未乾一具具血淋淋的白骨，頭骨一件一件收納起來。一邊收納，一邊輕道：「諸位族人，你們且稍稍安息。待我砍下殺他們的妖頭，再埋葬你等。請你們親自陪伴於我，請你們親自看著，我以這片山川為誓，用這天地為證，看我怎麼將這群妖屠戮殆盡。以告慰諸位在天亡靈。」
冷月說完，朝著這片流著鮮血的山野，大拜三拜。其他眾人，則站在一旁異常的沉默。
查看完畢，隊伍稍作休息，讓眾人調息一番。
冷月身體體內比之前更加充盈的血氣，在身體中迴轉了幾圈。感覺到，經過一晚的時間磨合。被煉化的妖血，完全被身體融合。奇經八脈中的，沖脈和帶脈也有些鬆動。也許等下次再煉化精血，可以試著衝破血脈。
暴露山野中白骨，是不是人族這個大族的縮影？冷月心中自問。
只要我還活著，就絕對不是！冷月默默自言道。
小隊繼續前行，隨著前行中發現的種種痕迹，隊伍里的人都知道離著一隊妖族很近了。冷月想著最好不要打草驚蛇，被妖族發現。
為此，冷月不得不找葫蘆中的仇老魔幫忙。讓其放開神識，幫忙探查。作為條件冷月給仇老魔允下了，今年抽出時間專門去找修護神魂的靈藥，至於修復神魂的天材地寶，冷月到不敢承諾。
到中午時分。
小隊終於離第二目標村不過幾里路程，隊伍眾人更加謹慎，速度也慢了下來。一路過來，越來越多新鮮的活動蹤跡，都指向了前方，前方有一著隊妖族。
辛好仇老魔的神識。
離目標村落的五六里的高山叢林之中，一棵數米高的樹上，發現一隻放哨的猴妖。
好在有著老魔的神識，冷月用手指指了指那邊的樹蔭，示意隊伍中眾人。
當眾人抬頭髮現躲藏在樹上的猴妖時，都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那個猴妖巧妙的和樹葉融為一體，隱藏得極好，常人難以發現。
發現前哨到是不難解決，為了穩妥，發出不必要的響動，管自隆親自出手，將暗哨拔出。
有了前車之鑒，眾人陸續發現妖族的前哨，連續的拔掉多個暗樁子。
一路驚心，終於看到第二村落——王家村的影子。
眾人小心的靠近，冷月仍舊給讓仇老魔查探，自己則觀看起周圍的情況來。
田地里，被割下的玉米桿，捆在一起，丟在地邊，想來還沒來得及背會村子里。一路過來的小路邊，莊稼地里，已經被踐踏的不成樣子。
小心得摸進山中，觀看王村全貌，和第一個無名小山村比較的話，王家村住戶更多一些，站在山腰中望去，通過房屋數量估計至少五十來戶人。房屋是較有特色的圍攏屋，這種屋子在深山之中常見，其目的是為抵禦野獸外敵而特意修建。
山村裡各處都充斥著妖族的身影，至於人，冷月一個也沒有看到。
村中，雖看起來妖影散亂，其實有著一定的規律。基本五五一組，作為一個行動單位。冷月粗粗估算去，大概有十組左右的妖族在村子內。他們都逡巡於特定的房屋，冷月猜測，人族應該就被關在那些處所。
而在村子的空地之上，則有另外一隊的妖族在修整。
站在山坡上，時而能聽到瑣碎人族低聲下氣的述求，雖然不是很大聲，但是確實是有。而駐紮著有些妖族，數量到是不甚明了。
數量而言，妖族的隊伍比之先去冷月等人遇到的小隊，龐大了不少，這種情況可要比上次的河口盆地的情景棘手很多。
就在冷月一籌莫展之時，葫蘆里的仇老魔突然笑岔了，「小子，居然這麼巧，上次在人盟第一個拒絕你加入他們小隊的那一隊，居然被抓了。就在妖族的營地，唉，怎麼沒有死，這怎麼也不符合妖族那飢不擇食的樣子啊。」
「他們？」冷月心中思索著。「好像他們的一個任務目的地和自己這邊離得不算多遠。」
為了讓管自隆知道，冷月假裝不經意看到對管自隆耳邊輕語道：「那邊好像是第一小隊。」
「你可看得清楚？」管自隆猶不相信。
「我功法特異，眼睛能如鷹眼般收縮，稍遠的地方也能看清。」冷月找了個理由，至少要將這個消息讓管自隆知道，「千真萬確，我絕不會看錯。他們被綁在那塊駐地的樹根上。」
「恩。」管自隆自是相信，畢竟最初那個暗哨也是冷月發現的，這樣也就說得通了。
「大家都有何策略。」看著下面將近一百來的妖，數量注意人頭皮發麻的妖怪，管自隆傳音問道。
眾人都眼神不禁同時看向了冷月，要辦法找冷月，這已經成為隊伍中各位的下意識動作，這種時候，也就只有冷月能有些辦法。就算是最開始不服氣的廣知廣言兩兄弟，也不得不承認，冷月的急智。
冷月面部淡然，心中卻沒有多少方法。一來實力對比而言，這數量過百的妖隊的領隊只比那豹子頭妖怪修為高，不會低；二來，這妖怪的數量比上次多了不止一倍；三來，上次情景完全不一，上次是妖隊一分為二，一在山谷之上，一在盆地里。打了個時間差，且以多打少的情況，沒人面對妖的數量，並不算多。
而這次情況完全不同，就算自己能應付得來，那其他人呢？
冷月思索著，既要保全那些被關在屋內的人族的安全，又要妖族消滅掉，冷月一時也有些無力。
冷月在心中問道：「仇老魔，那邊被綁的人族，可曾受傷，受傷的，又有多少戰力。」
「戰力不算強，不超過五層，畢竟被抓之前還是掙扎了很久。而且那邊看守他們的妖族，也傷了十來個。」
妖族也有傷病，這也算是好消息，冷月心中定了定，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望了望眾人老實說道：「我也沒什麼好的辦法，不過卻有一些成功率不大的辦法，並不能保證大家的絕對安全。」
管自隆皺著眉，說道：「現在情況危急，看這時辰，下面的妖類下一個進食時間恐怕要到了吧。有什麼想法，儘管說來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