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呂出雲
胡尋從掌門那兒回來的時候,此時那擂台上的比試正尤為激烈!那拜月宗所出戰的,是一個面容消瘦的男子,這男子手持一柄大刀,大刀這種兵器按理來說應該十分笨重,但那大刀在他手中卻顯的輕巧,那一招接一招的舞的是密不透風,左劈右砍之下,竟是不想給對手絲毫喘息的餘地。
另一邊,這掌劍派出戰的,卻是老七韓莫當門下一個圓臉的男子,這韓莫當修行的乃是霸劍訣,作為他的弟子,那圓臉男子自然使的也是霸劍訣了。你瞧這男子手持一柄黑鐵重劍,那大開大合的劍法比起對手的剛猛刀法卻也是不遑多讓,二者之間多是以猛力相爭,一時之間「乒乒乓乓」之聲不絕於耳,你一刀我一劍的,當真是斗的不亦樂乎!
眾人都看的十分入神,胡尋就默默的站在璇菪夫人的身後,卻聽五師兄居大潘忽然道:「師父,以你老人家的眼光,這二人究竟會誰勝誰負?」
七師兄陳旭也開口道:「是啊,師父,這二人看起來有些不相伯仲,以我等微薄的功力,實在是看不出什麼端倪啊。」
璇菪夫人沉吟了片刻,這才緩緩說道:「不出意外的話,那拜月宗的弟子應該會輸上幾招。」
眾人不禁面色微動,作為掌劍派的門人,他們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同門能贏了。
不出一會兒,那台上的二人果然與璇菪夫人所說的一樣,那拜月宗的弟子棋差一招被割傷了手臂,圓臉男子趁機一陣猛攻,拜月宗的弟子有些抵擋不住,終是不甘的敗下了陣來。
頓時掌劍派的一方響起了一陣歡呼之聲,再反觀拜月宗一行人的臉色卻十分難看!
那圓臉男子名喚黃善,自己拿下了對手,那心中自然不免一陣得意,卻見他眉飛色舞的拱了拱手,便對著拜月宗一行人高聲喊道:「不知拜月宗下一位出戰的是哪位兄台啊?」
話音一落,一個青影便飛快的落在了擂台之中,眾人定睛一看,便發現這是一個看起來十分英氣的女子,她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才抱拳道:「在下呂出雲,還往掌劍派的師兄不吝賜教!」
黃善仔細地打量了這女子一眼,這才伸手執劍道:「原來是呂姑娘,只是刀劍無眼,請了!」
「請!」呂出雲面色微寒。
二者相視一眼,旋即二人身形一動,短短數息之間,二人已交手了,卻見黃善踏腿一個飛奔,提劍,再一陣猛力狂撩而上,登時一陣劍鳴聲傳來,那劍鋒便已直奔呂出雲的面門,那般迅猛之勢似乎要將對手劈成了兩半一樣!
對此呂出雲的面色微微一變,只見她輕輕一躍,那腳下便猶如那蜻蜓點水一般往後退去,黃善得勢不饒人,他飛快的緊追而上,提劍再是一陣猛攻,但呂出雲卻像泥鰍一樣招招躲過要害,在黃善密不透風的攻勢之下,這女子竟有一種閑庭信步的感覺。
黃善久攻不下,心中不免有些煩躁,但他也不是什麼沉不氣的江湖菜鳥,略微一思索,他便揚聲喊道:「躲躲藏藏的算什麼本事,有本事真刀真槍的與我分個高下!」
呂出雲卻是冷冷一笑,一記毒蛇鑽心將黃善逼退,這才輕吐道:「原來你也就只有這麼點本事!看來你能打敗常宏師兄,定是走了什麼大運了。」她的語氣輕飄飄的,但裡面包含的那種不屑卻是如此的明顯。
黃善登時大怒不已,不由怒道:「你說什麼?!」
呂出雲一字一頓的道:「我說你也不過如此,實乃插標賣首之輩罷了!」
聞得這般侮辱的字眼,黃善已然氣的全身發抖了,這話落在掌劍派的眾人耳中亦是格外的刺耳,登時黃善怒道:「狂妄!我倒要看看,你手上的功夫到底有沒有你嘴上的厲害!」餘音尚留,其人卻早已提劍猛攻而去了。
可能是心中已然怒極,黃善已沒了絲毫的保留,潛龍出淵、開天式……他一招一式之下皆是殺招,可是無論他怎麼進攻,都沒辦法摸到對手的衣角,那呂出雲的身子就像一個不斷變幻的影子一樣,羞怒之下,不由氣的哇哇大叫。
那女子的身法實在是太詭異了!
眼見這一幕,掌劍派之人的臉色大多都有些難看,這時阮小俞忍不住出聲道:「娘親,那拜月宗的女弟子究竟使的是什麼身法?為何黃師兄他怎麼也傷不了這女子?」
璇菪夫人亦是一臉的凝重,只聽她緩緩開口道:「若我沒看錯的話,這拜月宗的女弟子所修行的功法,只怕是他們拜月宗的最上乘的功夫,乃曰魅影步了。」
「魅影步?」眾人聞言皆是神色一動。
卻聽璇菪夫人繼續解釋道:「不錯,這魅影步乃是當年拜月宗從聖卷塔中所獲得的,據說這功法修行十分困難,非資質愚鈍者不能習行,但若是能習成,那修行者的速度便會像那黑暗中的影子一樣飄忽不定,而且我聽說,這功法若是能習至大成,這修行者似乎能夠召喚出一個如影隨形的影子助其殺敵,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本以為這只是江湖上的好事之人誇大其詞罷了,沒想今日竟出現在拜月宗的一個女弟子身上,你瞧她飄忽不定的身法,還當真是詭異的緊,你們黃師兄本就不擅長速度,再加上他已失去了冷靜,那一招一式之中早已方寸大亂,你們別看這女子尚未出手,但她一出手的話,想來黃師侄很快就要敗下陣來了。」
以璇菪夫人的功力給出了這個判斷,眾弟子自然是深信不疑。
果不出其然,彷彿是貓戲老鼠已經夠了,隨著呂出雲一記厲掌擊在了黃善的背上,黃善一口鮮血吐出,他自知敗局已定,無奈之下,只得含恨認輸了,登時三十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次,卻換成了拜月宗之人一陣歡呼了。
「呂師妹,乾的好,讓他們掌劍派知道我拜月宗的厲害!」
「呂師妹不費吹灰之力便戰勝了對手,當真是可喜可賀,哈哈哈……」
「……」
「可惡!」掌劍派之人見他們小人得志的模樣皆是恨的牙痒痒。
呂出雲戰勝了對手,但她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得意之色,彷彿剛才那場戰鬥只不過是教育了一番旁人家的小朋友一般,她靜靜的站在場中,將劍瀟洒的還入鞘中,卻聽她揚聲叫陣道:「敢問掌劍派還有哪位敢上台一戰?」
瞧那英姿颯爽的模樣,就算是身為對手,掌劍派都有不少門人忍不住心中暗贊了一聲:「好一個巾幗不讓鬚眉!」
「我來!」
不過欣賞歸欣賞,這面子還是要掙回來了,當下一個掌劍派的弟子按捺不住躍上了擂台,二者客氣了幾句,便又戰成了一團。
登時眾人只聽得「錚錚」聲入耳……
不出片刻,那掌劍派的弟子便又已敗下了陣來,對於這個結果,掌劍派的臉色已更難看了,再瞧拜月宗之人,卻越發的得意了。
可能是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掌劍派的幾位長老隔空交換了幾個眼神,那璇菪夫人便喚過了老三付彩蝶吩咐道:「徒兒,你且下台去消消那拜月宗的氣焰,想來以你造化境中期的功力,這拜月宗的弟子應該勝不了你。」
付彩蝶的名字雖然好聽,但她的模樣卻是十分普通,平日里也多是少言寡語,見師父將重任交託於她,她的面上難得的有了一絲笑容,便恭聲道:「弟子必將幸不辱命!」
與幾位師弟師妹遞去了一個放心的眼神,付彩蝶便輕輕的躍上了擂台。
呂出雲見有對手上台,她面上微微一動,眼中逐漸有了一絲凝重,才道:「敢問姐姐怎麼稱呼?」
付彩蝶拱了拱手,道:「姐姐不敢當,小女子名喚付彩蝶,還請呂妹妹指教了。」
「客氣了,請!」呂出雲面色一正,便拔劍做了一個邀戰的動作。
付彩蝶俏臉一正,便也緩緩拔出了手中的寶劍。
二者對立而望,皆是沒有任何動作。
付彩蝶嘻嘻一笑,道:「妹妹怎的還不動手。」
呂出雲道:「姐姐年長,妹妹怎敢放肆。」
付彩蝶沉默了片刻,這才嬌聲喊道:「如此,那彩蝶就不客氣了,妹妹且小心了!」
話音一落,她便已提劍快步攻向了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