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蛇襲
徽州驛站里,連著趕了將近半個月的路,鳳霏漓也是有些吃不消了,還好徽州驛站的條件還不錯,能讓她痛痛快快的洗個澡,飽餐一頓。
用完晚膳后,紫玉和紫雲伺候著鳳霏漓洗浴,紫鈴和紫環則在裡間鋪床。
鳳霏漓趴在浴桶的邊緣,由著紫玉給她擦背,聞著紫鈴點起的沉水香,就算不是安神香,她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殿下,您真的要把那兩個人留在身邊嗎?」紫玉這話憋了一天,終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紫雲忍不住橫了她一眼,公主行事,向來有自己的深謀遠慮,哪裡需要她們置喙。
更何況,公主一向也不喜歡她們詢問緣由,也就是紫玉仗著公主寵她,沒大沒小的追問。
不過,也不知鳳霏漓今日是因為睏乏,腦子有些迷糊,還是因為心情好,竟然回了紫玉的話。
「你們說,這世上所有的人記得的只是大周的戰神,戰無不勝的安祚將軍,對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紫玉低頭,大氣都不敢喘,她後悔了,不該多嘴,那人可是公主的逆鱗,觸不得。
紫雲心中好笑,這時候知道怕了?
「殿下,別人不知道她的性子,您還不清楚嗎?」紫雲斟酌的說了一句。
自殿下要留下那兩人開始,她隱約有猜到一些殿下的打算。
既然他們與那一位有關係,那對殿下絕不會有害處,有這麼武功高強的兩位跟著,殿下的安全也更能讓人放心。
鳳霏漓轉身倚著木桶,聽到這話,心中的鬱氣散了些。
是啊,那人從不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更不在乎別人記不記得她,相比人盡皆知,她可能更希望自己成為一種傳說吧。
「離秦州還有多遠?」鳳霏漓起身,有幾瓣花瓣貼在她如雪的肌膚上,再加上曼妙的身姿,更惹人憐愛。
紫玉雖然看過不少次了,但依然有些失神,殿下實在是太美了,還真是便宜了那病殃殃的鎮南王世子了。
「明日過了徽州邊界,就到西南地界,距離秦州,應還有兩日左右的路程。」紫雲幫鳳霏漓擦乾淨回道。
紫玉回神,連忙把鳳霏漓的寢衣拿了過來,給她穿上。
鳳霏漓繞過木質透紗的屏風,窩進一旁的軟榻里,由著紫雲和紫玉給她擦乾一頭青絲。
「總算是快到了,這輩子我就沒有坐過這麼久的馬車。」鳳霏漓嘆了口氣道,這還真不如騎馬,每天窩在馬車那巴掌大的地方實在是憋屈,可馬車又是這裡主要的交通工具,作為一個出嫁的公主,她根本沒得選。
「殿下,奴婢聽說西南之地民風開放,新年之時會燃起篝火,眾人一起圍著篝火唱歌跳舞,好不熱鬧呢。」紫玉興緻勃勃的說道。
鳳霏漓好笑的瞥了她一眼,「這好像不是西南的風俗,是西北的吧。」
「啊?不是西南的嗎?」紫玉一臉的困惑,手上的動作不自覺的停了下來,難不成她聽錯了?
「行了你,手上動作可不要停,公主身體疲累得很,早些弄完,好讓公主好好歇息一下。」紫雲連忙提醒她道。
不過,及至腿彎的長發哪是那麼容易就能弄乾的,鳳霏漓也不能睡,所以就跟兩個侍女說起了關於西南之地的各種傳聞甚至傳說之類。
倒是越聊越精神了,及至子時,困意才重新上涌。
夜過子時,正是夜深人靜,眾人熟睡之時,忽然一聲尖叫響徹整個驛館,「蛇!好多蛇啊!」
緊接著,鳳霏漓的房門被推開,在外間守夜的紫雲直接被吵醒,「紫玉,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有大批的蛇進了驛站,剛剛我看到,已經有不少爬上了樓梯,凌將軍已經在組織殺蛇了,不過看樣子遲早會上來,我們還是感覺帶公主離開驛站吧。」紫玉急聲說道。
紫雲皺眉,「有多少蛇?」
「目測,不下千百條。」紫玉回道。
「這樣跑出去也沒用,樓梯口各處可撒了雄黃等驅蛇的藥粉了?」紫雲問道。
「已經用了,不過,那些蛇十分躁動,遲遲不肯離去,而且越聚越多。」紫玉搖了搖頭,若是不是沒有用,她也不會過來打擾殿下。
「是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些蛇。」鳳霏漓隨手拿了件衣服披上,掀起帷幔出聲道。
「御蛇?」紫玉脫口而出,「以前是有聽說過,南疆人善御蛇,可這還沒到西南的地界呢,怎麼會……」
紫雲擔心的看向自家殿下,若真的是南疆人,那他們的目的應該只有一個。
雖然她沒說出來,但鳳霏漓卻已瞭然,搖了搖頭,「現在,還是先想辦法將這些蛇趕走。」
想了想道:「蛇類喜陰涼之地,叫所有的人都點上火把,再將剩下的雄黃粉溶於酒里,把整個驛站都潑一遍。」
「是。」紫玉立馬帶人去做了,紫雲守在鳳霏漓的身邊,不放心的道:「殿下,這些蛇有人操控,這般做也只能抵擋一時。」
「只要找到控蛇人,這些蛇自然不足為懼,畢竟,無論任何動物甚至人,趨利避害乃是本能。」
鳳霏漓不怎麼擔心,她剛剛已經吩咐暗衛去找人了,操控這麼多蛇,控蛇人必定離這裡不遠。
紫雲聞弦知雅意,恍然道:「殿下的意思是,有人不想您去西南之地?」
鳳霏漓意味深長道:「西南之地雖然有些通曉控蛇的人,但這麼大規模的蛇,需要具有非常精通控蛇術的人,而天底下應該只有一個地方的人能做到。」
「南詔。」紫雲沉聲道。
鳳霏漓轉身坐在了榻上,拿起火摺子,將小桌子上的蠟燭點亮,「看來西南之地這些年雖然有鎮南王在鎮守,但他的繼承人太弱,已經要壓不住了。」
紫雲不解,「鎮南王正值春秋鼎盛,牢牢的將西南之地把控在自己的手裡。就算他的繼承人病弱,也不應該讓南詔的人輕易的越過邊界,混入到大周來才是。」
尤其,還是這麼危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