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少年往事
測試員示意讓許珊把手掌從水晶上移開，隨後將那水晶體內氣息慢慢引出。一些氣息隨著移出水晶體時便逐漸消失，但有些氣息卻在水晶體停留下來。
而那些停留下來的氣息逐漸越加濃烈，慢慢的，呈現出濃烈的紅色氣息。
測試員再一抬手，那些紅色氣息陡然燃燒了起來，化成一團小火焰。持續了幾秒鐘后，才消散而去。
「聚氣九層，鬥氣屬性，炎！」測試員再次大聲喊道。
「炎屬性，居然是炎屬性！比火屬性還要強大！這可是大陸上頂級修鍊者擁有的屬性！」
「這孩子將來必定不得了！」
人群內的聲音比剛才得知九層聚氣時更加嘈雜起來。
炎屬性，絕對屬於幾大稀有屬性之一。陳暮記得蔣琴給自己講解輔助鬥技時，舉了火系的例子，但炎系無論是攻擊還是防禦都是在火系之上。但幾千個火屬性中，恐怕也只有一兩個屬性會升華，轉變成炎。但這種升華，卻並非是人力可為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由於二者有著關聯，所以擁有炎屬性的人，可以修鍊所有火屬性的鬥技，而且是百分之百的發揮。但火屬性的人想練習炎屬性的鬥技，卻往往只能達到百分之八十到九十的效果。
但即便如此，很多火屬性者，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還是會選擇炎屬性的鬥技來練習。畢竟炎屬性鬥技的效果，即便損失百分之十，也會超過火屬性。
與此類似的，還有地屬性與石屬性的關係。但不同的是，地系，屬於大的類別，所有和地有關的，都被其包含在內。
許珊在掌聲中走下了測試台，而接下來的幾個人，卻大多平淡無奇。除了是偶有八層的聚氣水準外，也不外乎是水系、石系、風系、火系這類屬性。而像地系這種大類別屬性，卻也沒有見到。
陳暮正在想著，而此時測試員已經喊出了他的名字。
「下一個測試者，陳暮！」
陳暮深呼了一口氣，陳暮走上測試台，沖測試員微微點頭示意，隨後便把手放在那藍色水晶上。沒想到自己剛一聚氣，那原本要進入體內的氣息就源源不斷的流入到了水晶體。
「真不知這水晶體是什麼構造，竟然能這麼順暢地吸入鬥氣。」陳暮心裡驚訝地想到。
那水晶之內的氣息上漲得特別快，轉眼間已經到充滿了整個水晶。
「聚、聚氣九層！」那測試員看著那水晶體驚訝得語調已經失音，「不對！是、是斗徒之境！」眼看著那溢出水晶體的氣息，測試員再次改口。
「斗徒之境！竟然是斗徒之境！」
「小小年紀，竟然已經到達這個水準，真是不得了！不知是誰家的公子？」
「天星學院不愧是天才雲集的地方，不知他的鬥氣屬性如何。」
人群中的嘩然聲已經快要到達極致，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陳暮的身上。雖然陳暮的家勢在暮雲及周邊附近的城市名氣很大，但到了相距七天路程的沃蘭，卻無人知曉了。
但此時的陳暮並沒有太多意外，畢竟他早就知道自己的鬥氣等級。而此時人群里的聲音，陳暮也並未放在心上，因為接下來的測試才是他最期待的。
那就是鬥氣屬性！
測試員微笑著示意讓陳暮把手從水晶體上拿開，與剛才測試其他學員時相比，態度和藹了不少。
畢竟對學院而言，聚氣九層的學生雖然難得，但只是難得而已。和入學前就能達到斗徒之境的學員，完全差了一個級別。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頗為意外。隨著測試員將那水晶體內的鬥氣緩緩引出，卻沒有任何一絲氣息有所停留，全部消散而去。
「不可能的！」測試員驚訝地自語道，「任何一個修鍊者能到斗徒的境界，必定會有契合度特別高的氣息超過其它，而後停留下來，再對此氣息進行測試。難道是我弄錯了？」
測試員進行測試工作已經有好幾年，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由得檢討起剛才的整個過程。猶豫了半天，才又抱有歉意地對陳暮說道：「陳暮小兄弟，你可不可以重新再來一次？」
陳暮點了點頭，又重新把手放在那水晶之上。只是現在的陳暮比有些心急，不自覺中加快了聚氣速度，氣息吸入水晶體的時間，竟然比剛才縮短了一半。
「小小年紀，真不得了！」那測試員心中暗自讚歎道，「這水晶體最高只能測試到斗徒的等級，不過看他的聚氣速度，絕不是剛剛到達斗徒境界，估計已快接近中期水準！」
片刻之後，氣息溢出水晶體許多，陳暮這才停了手。
此時的測試員更加小心翼翼，慢慢將水晶內的氣息引出。但誰知效果卻和剛才一樣，仍然沒有一絲氣息留下。
在場的眾人此時也都鴉雀無聲。
測試員皺著眉頭猶豫了很久，才一字一頓地說道：「陳暮，等級，斗者之境。」
「鬥氣屬性……無！」
蒼茫無盡的星空，陳暮盤膝坐在一顆紫色星球的上方。他的眉頭緊皺，雙手握緊了拳頭。
「想我六歲時，身體無法聚氣。十歲時才來到這片空間修鍊。本以為以後會一切順利，可沒想到我的鬥氣竟然沒有屬性！」陳暮想到這裡，揮拳狠狠砸向空間地面。那地面頓時震蕩出無數波紋，四散開去。
「難道是我前一世做了太多錯事，即便是死了一次，也無法彌補嗎！」
良久過後，陳暮終於再次抬起頭，看向那群星閃爍的星空。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陳暮其實並不屬於這裡，他原本出生在一顆叫地球的藍色星球上。
在那顆星球，陳暮出生在一個富裕家庭里，衣食無憂。由於從小嬌生慣養的原因，生得一身傲氣，平日之時根本看不起那些周圍的人。不料在十七歲時，家中發生了變故。一場車禍帶走了他的父母，而公司也被父親的合作夥伴趁機搬空。不但沒有給陳暮這個富二代留下一點遺產，還留下了許多債務。
不可一世的貴公子，身價突然一落千丈，連街邊的乞丐都不如。那些曾經被自己看不起的人，此時都站到了他的頭上。甚至一些曾經嫉妒陳暮家家境的人，也都反過來趁機欺凌和諷刺他。那些曾經給予別人的不屑和藐視，在此刻卻一併被還了回來。
「他們那時的感受，也一定是如此吧。」經歷了世間冷暖的陳暮，突然笑了。回憶起自己曾經的種種，原來對別人是如此的一種傷害。
就當所有人都在嘲笑這個落魄公子必將鹹魚一世的時候，陳暮突然重新振作起來，發誓要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
那時的陳暮每日住在潮濕陰暗的地下室中，最困難的時候，幾天才能吃上一頓飽飯。他開始努力讀書，半工半讀念完了高中和大學。就當要獲得一份很不錯的工作時，一場大病毀掉了他的一切努力。
由於六年來的飲食不定，居住環境惡劣，身體狀況早已不堪重負。一紙癌症晚期的診斷書，猶如晴天霹靂，從天而降。
陳暮沒錢治病，也不想讓人生中最後的時光留在醫院中。他來到一處高聳的山峰，端坐在懸崖邊上。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一定會換一種方式生存！」陳暮心中暗暗想到。可隨即，他又無奈地搖了搖頭，人生哪有那麼多重來的機會。
就在此時，一陣陣的刺痛讓陳暮痛苦不已。緊接著，他的雙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識。而等他再醒來時，已經來到了這片被稱為普羅迪斯的大陸，變成了一個哇哇啼哭的嬰兒。
陳暮是他在這個世界的名字，至於在地球上時叫什麼，早已不重要了。說起來，陳暮在這一世的家勢和地位都要比在地球時要強得多。但陳暮在地球時最落魄時那幾年的記憶，深刻烙印在了他的腦海里。陳暮收起一身傲氣，無論對誰，都平易近人。
隨著陳暮年齡的增大，逐漸對這個世界有所熟悉。
大陸上一共有三個帝國，新月，古龍和天元，都以修鍊鬥氣為主。
其中天元國度最為遼闊，其次便是陳暮所在的新月帝國，最後便是古龍。
雖然古龍的地域狹小，但資源卻比另外兩個帝國加起來還要多。
古龍的歷史文化極為神秘，沒人了解它的過去。但大陸上眾多頂級鬥氣修鍊者都來自古龍。所以沒有任何人敢打它的主意。
陳暮重活一世，本打算今生必要有番作為。誰知在他六歲，到了所有孩子都該修鍊鬥氣的年齡，他的身體卻始終無法聚氣。
難道是因為身體原本與這個世界並不相同嗎？
接下來的四年，陳暮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濟於事。他的身體就像一個篩子，無論多少氣息進入，都會瞬間消失。
直到陳暮十歲時，第一次進入這片空間，才發現那些氣息進入體內后，便不再消散。
起初的這片空間，抬眼望去雖然無窮無盡，但可行動的地方卻十分狹窄。最開始時，只能挪動幾步的距離。隨著陳暮體內鬥氣提升，行動的範圍也越來越大。
原來自己修鍊的鬥氣，全部都被吸到了這裡，然後形成了這片空間。
陳暮雖不清楚原因，只是隱隱覺得，這可能和自己的穿越有關。由於時間或空間扭曲，意外穿越到別的地方。而也恰恰因此，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某些變化，才能自由出入這片區域。
不過這些對於陳暮而言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在這裡，可以迅速提高鬥氣，而追趕上這四年來落下的進度。讓那些曾經嘲笑陳暮是個廢物的人，都閉上了嘴巴。
而接下來的兩年，陳暮更是一發不可收拾。鬥氣等級扶搖直上，突破斗徒之境。天才的名號也因此駕馭在這個少年的頭上，一時風光無兩。
可誰知就在此時，測試后卻發現陳暮身上的鬥氣並沒有屬性。也就是說，無論如何修鍊，到時用起鬥技，都只能發揮出一半的功力。如此一算，陳暮現在的等級，也就稍比那聚氣五層強了一些。
「哎。」陳暮坐在星空之中，仰望蒼穹，無奈嘆息，「想我兩世為人，人生卻如此跌宕起伏，三起三落，不知是不是命運在和我開玩笑！」
「不過算了，被人恥笑能如何？功力減半又如何？這些我又不是未曾經歷過！」
「相比前世，我還有一條命在，至少還有繼續努力的機會！」
「我既然可以從身體無法聚氣到斗徒之境，我就能再找到方法找到屬於我的鬥氣屬性！」
想到這裡，陳暮重新抖擻精神，振作起來。
兩世為人，已經讓曾經那個狂妄不羈的少年成長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