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老鄉
在遠離恆星的宇宙空間，基本上是絕對零度，只有3k開氏度，即所謂的宇宙微波背景輻射。這裡並不是絕對的黑暗，宇宙的星光通過遙遠的距離從此經過。周圍的星空點綴著藍色的，白色的，黃色的和紅色的星光。遠處構成地球赤道上冬季大三角的大犬座天狼星，小犬座南河三和獵戶座參宿四，顯得璀璨耀目。在地球上用肉眼即可觀察到的獵戶座大星雲和南天的船底座大星雲，五光十色，欲奪人之魂魄。凌星獨自一人駕駛著得自大帝號上的星空戰機，停留在苗苗號解體的空域。他仔細地感應著，熱切地希望能夠有所收穫。
苗苗號解體以後，以爆炸中心向外擴散，碎片速度即使超過秒速上千千米，但不到二十四小時，對於能夠隧穿的凌星來說，距離還是不遠。凌星的神意擴散開來，瞬間達到幾十萬千米的距離。如果說一個人能夠瞬間探查方圓幾十萬千米的地方，只能是神的能力，但對宇宙尺度來說，這一點距離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凌星一邊仔細探查，一邊想著苗苗的音容笑貌。就這樣，他駕駛戰機以秒速近萬千米的速度向一個方向前進。等到覺得他已經走在那些碎片前面時，再隧穿到另外一個角度，向內搜索。他開始感應到放在苗苗號倉庫內他親手製做的儲物戒指，一個，兩個，三個……這些戒指之中裝滿了黑晶和白晶，以及很多在寶星上發現的貴重的重金屬。苗苗號上的許多艦體碎片被他發現，凌星甚至專門製做了一個儲物戒指用來存放這些碎片。苗苗號是凌星及其夥伴們得到的第一艘星際戰艦，儘管她體積不大，但是卻承載了整個地球人的希望。對凌星來說，苗苗號也有著極為特殊的意義。可以說，沒有苗苗就沒有苗苗號。後來，當凌星他們在苗苗號上看到儲存著讓他們能夠生存十年以上的給養時，他們就猜測出苗苗當時的心意。在凌星的心裡，苗苗和苗苗號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而且凌星能夠隱隱猜測到，苗利宗軍部通過苗苗或者通過苗苗號所傳達出來的信息。如果將來有可能，凌星肯定會重建苗苗號。
凌星已經搜尋了這一大片廣闊的空域，除了找到所有的儲物戒指，和不少的戰艦碎片外，凌星希望找到的電腦晶元卻沒有影蹤。凌星茫然地停留在苗苗號解體的地方，久久地望著遠方璀璨的星空。當看到風雲時，凌星就打算為苗苗也製造一副機器人的身體，用來承載苗苗的主程序和記憶。不管是人類，還是機器人生物，只要他們的記憶不滅，即使身體被更換，他們也不會變成另外一個人。當醫學科技高度發展時，人類的身體將再也不是桎梏生命的唯一載體，當然，現在的科技還沒有達到這樣的高度。對機器智能生物來說，只有主程序和記憶才是他們的靈魂。身體只是靈魂的載體，可以隨時用更高等更先進的材料替代。
限於苗苗號的技術條件，他無法製造出像風雲那樣合適的機器人。本來打算奪取大帝號后，如果還是不能製造出合適的材料，他就使用機器生物的身體作為苗苗靈魂的載體，誰知……竟然成了永訣。凌星不甘心，他很不甘心，有一個執念在不停地催促著他：找到苗苗。凌星靜靜地坐在戰機的駕駛艙里，凝望著神秘而燦爛的星空。宇宙的大小對於當代的天文學家來說，已沒有人再去討論。對個人來說，望著煙波浩渺的宇宙，還是覺得宇宙太偉大了。她包容了一切，任何人為的東西在她面前都顯得極度渺小。進入宇宙星空以來，凌星從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靜靜地觀望著宇宙的浩大。每每苗苗號都是處在刀尖上，或者被放在火上燒烤。即使有空閑時間，凌星也會把全副精力放在練功上或者投入到布萊克和英子的發明創造上。
凌星又一次想起了最後與苗苗訣別的時刻，他的眼裡充滿了悔恨和無奈，而苗苗的眼裡則是依戀，不舍。凌星當時就在苗苗號的聚能陣中，他是通過神意觀察到苗苗的神情。聚能陣，凌星一下子想起了什麼。對，使用聚能陣可以擴大我的搜索範圍。於是，凌星立即動手，使用自身攜帶的黑晶和白晶直接在自己身體的周圍布置聚能陣。很快，一個較為複雜的聚能陣布置完成。當然，這些白晶僅僅是臨時布置，並沒有進行固定。聚能陣陣法一成，通過黑晶擁來的卦能就包圍了凌星。這個聚能陣卦能充足，即使凌星要吸收練功，也得非常小心。凌星現在不是利用它練功，而是讓它與自己的神意融合，向星空中擴散。這樣，他就能最大限度地利用聚能陣中的卦能。
凌星重新開始了新一輪的搜索，他把聚能陣的卦能擴散到最大限度，仍然用秒速上萬千米來巡迴搜尋。功夫果真不負有心人，凌星終於尋找到了一些非常細小的碎片。這些碎片中，包含了不少的小小晶片。如果，苗苗要躲藏起來，她肯定會把記憶放在儲存晶元中。至於她的驅動程序，凌星在對她的程序進行改進時，已經牢牢記住。苗利宗的電腦跟大帝號中的電腦結構基本上一樣，不存在程序不相容的問題。只要在新的電腦上編製出苗苗的驅動程序，並把她的記憶找回來，那麼苗苗就可以重生了。
一晃，時間悄悄地過去一個月，凌星的搜索工作已經進入尾聲。他雖然有收穫，但卻沒有多少信心。作為修仙者，凌星不相信鬼神的存在，但是，現在，他卻在祈禱著。祈望上天給他一次機會，讓苗苗重生。
帶著虔誠的意念，凌星踏上了返回的路程。他開始感應大帝號的位置，就在這時，凌星突然看到前方不足一千千米的空間中有一個人。凌星當然不是用眼睛看到的，神意中那個人有點虛幻。凌星也只是心裡把那個虛影當成人，實際上他可不認為，人類能夠不用任何防護就能在接近絕對零度的空間中生存。那應該是某種氣體或者塵埃，被遠處的星光照耀，反射形成的畫面。但凌星還是感到奇怪，這片星空除了暗物質外應該沒有任何其它物質，怎麼會有氣體塵埃呢？
幾乎就在凌星的奇怪念頭剛過，那個模糊的人影就來到了戰機的前面。凌星大驚，忘了操縱戰機，愣愣地看著前方，眼中甚至沒有了焦距。這個人影身材不算高大，從外表上看，年齡約有四十多歲。長發披肩，面容不甚清楚，著一身不知是什麼材料的長衫，跟電影電視中道士所穿的衣服雷同。他下巴留著一小撮山羊鬍須，面容隱隱約約散發著紅光。正當凌星意識到自己的道心出現波瀾時，他的意識中出現了一道意念：汝乃華夏人？凌星再一次震驚，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又是一道意念傳來：華夏而今何朝何代？凌星一時有點迷糊，此人就算真是人類，說話怎麼古言古語。而且他說得語言竟然是華語，難道這個怪人是地球人？凌星強行抑制自己的緊張心理，同樣使用神意把自己的意念傳到對方的頭部。那怪人不知是聽不懂，還是沒有聽到，又追問了一句：汝速答吾。語言似文言，又有點不像，倒是不倫不類。凌星無法把自己的意念傳到對方的大腦，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原來對方應該是功力比自己高得多，自然封閉自己的識海，而他的意念則可以傳到自己大腦中。於是，他不再沒法傳遞意念，只在大腦里想：我是華夏人，如今早已沒有了朝代的更替。
怪人哈哈大笑的意念傳入凌星腦中，凌星疑惑想：前輩，難道您也是華夏人氏？怪人意念：正是，正是。就這樣，怪人懸浮在戰機前面和凌星進行無聲的交流。凌星知道對方也是華夏人後，感到十分興奮。再看到對方竟然能夠肉身在宇宙空間穿行，用屁股去想也知道對方是世外高人。經過簡短的交流，凌星震驚地得悉，這個怪人竟然是古中國南宋時期臨安府人，距今已經一千多年。
怪人激動之後，奇怪地問：「汝火候足以於宇宙中穿行，坐這老什子做甚？」凌星有點發愣，自己如果用神意包裹身體，就會進入另一個空間，對方可能就看不到自己。他回答：「我也可以利用自己的功力穿行於宇宙空間，但卻不能像前輩一樣能夠現形。」怪人又一次哈哈大笑，道：「汝師誤人子弟矣。」接著他告訴凌星，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法術。使用神意緊貼著身體表面，只要把那些宇宙中的雜氣排除在外就可以了。其實，這樣的創意確實非常簡單，凌星沒有想到也不奇怪。凌星按照怪人的指點施行神意，很快就完成了這個法術。他意念一動，從戰機里隧穿出來，凌空懸浮在怪人面前，道：「前輩，到現在為止，師傅只傳授我一部心法。至於法術，都是我摸索出來的。而且我連自己師傅姓氏也不知道。」怪人像是在奇怪地盯著凌星，好一會兒，才道：「你真是個小怪物，啊，不對，小兄弟乃修鍊之天才。」凌星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前輩從地球來的？」怪人疑惑道：「地球是什麼東西？」「格登」凌星心裡一愣，接著就明白過來：南宋時，人們的思想還停留在「天圓地方」的空間概念上，還不知道他們所居住的地方只是一顆星球。凌星補充道：「地球是後來人給我們家鄉的星球起的名字。」怪人晃悟，道：「非也，非也，我只是一個流浪者。準確地說，我是被逐出門牆，放逐到宇宙中的流浪者。」凌星卻不明白怪人的意思，他正想進一步詢問，怪人卻搶先道：「汝乍也在宇宙中流浪？」凌星苦笑道：「前輩，咱們可說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了，我也是被逼離開地球的。」接著，凌星就把地球上的事情簡單介紹一遍，自己和夥伴們如何不容於苗利宗人，等等，等等，統統講了。怪人非常耐心地聽完凌星的講述，停了很長時間，也沒有說話。當他再次抬起頭時，奇怪地問：「你知道家鄉現在是什麼時代嗎？」凌星忽然想到，苗苗號幾次隧穿時空，他們早就應該到了幾十年前。也許現在這個時間，苗利宗人還沒有到達地球。
凌星只得無奈道：「我還真的不知道家鄉現在是什麼時代？」怪人道：「難道你不是迷失在宇宙中，你知道回去的星路嗎？」凌星點點頭，道：「我們有具體的星圖坐標，還沒有迷路，只是對時間的概念比較模糊。」怪人瞭然地點頭，道：「汝是否見過寶星？」凌星追問道：「前輩說的寶星，是否就是宇宙中的流浪星球，上面出產黑晶和白晶？」怪人點點頭，道：「流浪星球形容很貼切，黑晶和白晶是甚？」凌星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畢竟黑晶和白晶是他們為能晶起的名字，這個前輩不知道很正常。他正在組織語言，只聽怪人說道：「噢，余瞭然矣，汝所謂黑晶和白晶是否就是仙石？」凌星當然不知道仙石是什麼，不過，他能夠想像出來。白晶能夠釋放卦能，而卦能可以被人體吸收，進行修鍊。把能晶稱之為仙石，再恰當不過。於是，凌星點頭道：「前輩所謂的仙石，是否能讓修仙者用於修鍊？」怪人連連點頭，眉開眼笑道：「正是，正是也。」凌星苦笑道：「那顆寶星，我們前一陣還真的見過，還在上面得到不少仙石。後來因為要追蹤大帝號，才離開了寶星。不過，我在寶星上留下了我自己修鍊的神意，我應該還能找到她。」怪人大喜，道：「汝若令我得遇寶星，余必有厚報。」凌星搖頭道：「能幫到前輩，是我的榮幸。要不，咱們現在到寶星上去？」怪人連忙點頭，道：「正是，正是也。小兄弟，你能帶著我隧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