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機器人的聖石
凌星點頭道：「你說的很對。但是，你還不太清楚，在物質的最小層次之下還存在著某種層次。而那些所謂的基本粒子就是由這些層次構成。這些層次既不屬於物質，也不屬於能量，它們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存在，我把它們稱之為卦能。這只是一個稱呼，並不能說明它們就是一種能量形式。只有在一定條件下，卦能才能轉化成我們熟知的能量。卦能望遠鏡就是利用卦能來探測宇宙中無所不在的卦能變化，從而感知到遙遠的星空現狀。你可能也看到了苗苗號所使用的激子能量也是由聚能陣中的卦能轉化得來的。而且聚能陣中的卦能甚至能夠轉化成電能、熱能，還能在激光炮中直接轉換成光能，大大提高了能量的轉換利用率。因此苗苗號上的激光炮一般不需要蓄能，可以在鎖定敵方目標時直接發射。」風雲喏喏道：「你所說的，我看似聽懂了，實際上仔細一想，還是一點兒也不懂。」凌星微笑道：「你還需要進化，才能夠理解人類的思維。」他指著倉庫里堆積如山的黑晶和白晶，道：「你對這些是不是很眼讒？」風雲心底一陣波動，聯想到凌星問她的第一句話，她急忙掩飾內心的真實想法，道：「我只是覺得這些寶石非常漂亮。」凌星笑了笑，不置可否，道：「如果把你體內的白晶換成大塊的白晶，是不是對你的進化有好處？」這一句話把風雲的智腦一下子打擊得幾乎當機，她怔怔地盯著凌星，似乎想從他那深邃的大眼睛里看出點什麼。想了半天，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冒出來這麼一句話：「你怎麼知道我的身體里安裝有聖石？」凌星還是那麼優雅地笑道：「你們把白晶稱為聖石嗎？可見，白晶對你們的重要性。你還記得在地下世界你在進入你的辦公室之前，你發現了門前某個地方有點異常。你走過去，用手伸出來似乎想要摸到什麼。雖然你什麼也沒有摸到，但是你肯定是感應到了什麼。而那個時候，我們就在你的面前。你的手離我們非常近，但卻是咫尺天涯，你永遠也摸不到我們。當然，我一眼就看出了你身上安裝的白晶。你自己可能沒有意識到，你感應到了卦能的氣息。」風雲用手掌對著自己的小腦袋使勁扇了幾下風，似乎想讓自己發熱的智腦降降溫。腦子裡已經明白她的所謂的最大秘密，在凌星的眼裡根本不算什麼。他們早就知道聖石的作用了，可以肯定，他們知道的比自己多得多。於是，她不再隱瞞，不好意思地說道：「當時，我也弄不明白自己的行為。過後也沒有來得及細想，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現在仔細回想，當時我只是感覺到你們站在的那個地方有一種我剛剛把聖石裝到身上時的愉悅。心裡感到非常奇怪，不由自主地就走了過去。」
凌星點點頭，道：「是的，我們這一群人里，能夠感覺到卦能氣息的才六個半人，其他四個人還不如你能感應到。我很奇怪，你們是怎麼發現白晶能夠促使你們進化的？」風雲知道什麼都瞞不過面前這個強大的人類，但她覺得可以從這個主人身上得到指點。她坦誠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首先發現聖石對我們的進化有作用。我猜想可能是總司令，從我開靈智時候，我就從別的機器生物那兒接收到了這個信息。聖石，並不是誰都可以得到，那是需要機遇的。聖石，只有天三星球上有。三千年來，我們只有一百多機器生物得到，幾乎全部成為各個精鍊分區的首領。你要問我是怎樣得到的，很簡單，在沙漠里撿到的。我也只能說，能夠撿到聖石的全部是機器生物中的幸運者。」凌星眉頭微皺，思考著：在沙漠里也能撿到白晶？天三上的白晶是如此稀少，機器人怎麼會在浩瀚的沙漠里發現米粒大小的白晶。他用神意搜索天三上的白晶時，確實在戈壁灘上發現有白晶。但是如果用白晶和砂粒的比例來衡量，那簡直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天文數字。按照凌星的猜測，沙漠上那些白晶，很可能是某些攜帶白晶的猛獸孤獨地死在沙漠上，屍體風化后掉落的。如果不是這樣，就不能解釋沙漠上的白晶都沒有和它們成對的黑晶放在一起。一般來說，自然界中的黑晶和白晶都是成對地誕生的。如果沒有發生變化，如地殼的變動，水流沖刷，風暴的移動，黑晶和白晶根本不可能分開。想到這裡，凌星沉吟道：「據我所知，天三上有很多比較厲害的大型猛獸，體內都有白晶。而自然存在的白晶極其微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當攜帶白晶的猛獸死亡時，其它沒有白晶的猛獸會用決鬥的辦法獲取白晶。這些你們不知道嗎？」「什麼？」風雲大吃一驚，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天三上還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愣愣地問：「你是怎麼知道的？」凌星微微一笑，道：「我的神意可以覆蓋整個天三星球，只要我願意，我可以隨時知道整個天三上所發生的任何事件。噢，你可能還不知道神意到底是怎麼回事。簡單地說，神意是某些人類修鍊出來的卦能，也就是白晶所釋放出來的能量。」風雲低頭想了半天，嘴裡冒出幾個字：「還是不懂。」凌星心裡瞭然，想讓機器人明白人類的思維還真是不容易。他很想弄明白機器人是怎樣得到白晶的，或許能夠從他們身上找到機器人智能進化的楔合點。凌星說話也不繞彎子，直說道：「對於你們機器生物來說，要弄懂這些還真有點困難。」說到這裡，凌星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道：「風雲，我想知道你當時是如何撿到白晶的？」風雲也莊重道：「我沒有欺騙你，我也是聽別的機器生物說在沙漠上能找到白晶。於是就申請了一次沙漠考察任務，幸運地得到了白晶。」凌星微微點頭，看來也只能說是極其偶然了。他又鄭重道：「風雲，如果你願意，把你的程序源代碼開放出來，我可以對你的程序進行改造。至少可以把你討厭人類的部分更正過來，如果再加上我最近的感悟，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看著風雲臉上顯露出來的驚容，凌星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不會把你變成另外一個機器生物。至少，大家都非常喜歡現在的你。」風雲震驚過後，弱弱地問：「你知道我很討厭人類？」凌星微笑點頭道：「我能感覺出來。」風雲苦惱地用手拍拍自己的腦袋，道：「其實，我現在非常喜歡和你們相處。以前，我是總司令下面最高層次的首領，我只服從總司令的調遣。所以我感覺非常孤獨。自從和你們在一起，我感到非常愉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怎麼也壓制不住對你們的憎恨和討厭。」凌星對此非常理解，他解釋道：「這不能怪你，這是由控制你的程序決定的。我猜測，製造你的機器生物對人類非常厭惡，因此，他就把討厭人類的程序編寫進去了。」風雲聽凌星如此說，她也有點明白了，想到凌星竟然能夠編寫控制機器生物的程序，她是喜憂參半。歡喜的是自己的程序經過凌星優化后，可能智能更高；憂慮的是，如果凌星技術不過關，或者故意破壞，那麼，她不僅可能失去自我，而且可能永遠失去進化的可能。她的智腦高速運轉著，計算著一切的可能性。凌星的眼睛里散發著真誠的光芒，他眼皮一眨不眨地看著風雲。
正在這時，風雲的背後響起一個聲音：「風雲，相信凌哥吧，他肯定能夠給你帶來驚喜。」風雲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布萊克來了。自從在地下世界受到布萊克的作弄，風雲就不可自拔地喜歡上了宇星。可能是程序里含有忠貞概念，使得她在受到男人騷擾后產生了從一而終的心理。突然，凌星惡意地想到一個可能性：製造風雲的那個機器生物是否早有陰謀，早就打算在風雲開靈智后佔有她。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事情卻沒有發生。凌星心裡一驚：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從小到大，自己的心境一直很穩定。即使面對苗利宗的千百戰艦包圍，自己的心境也未波動過。不動如山，心如止水，任何外在的東西都是一種表象，只是這種表象可以作用到人的感覺中去。如果能夠摒棄這種感覺，那麼外在的表象就再也影響不到人的心境了。練功，練功，其中一項最重要的內容就是摒除雜念。凌星沒有繼續深想事情的原由，向走來的布萊克略微點頭，目光沒有離開風雲。
風雲心裡很驚惶，智腦的高速運轉，使她的小臉漲得通紅。布萊克的聲音彷彿清涼的微風拂過風雲的智腦，把智腦高速計算的幾乎所有可能性都排除了，只剩下一種答案：相信布萊克，相信凌星。按說風雲智腦的基礎是電子計算機，得出的所有結論都應該是嚴密的邏輯推理產物。而相信布萊克，卻跟邏輯推理關係不大。這正是人類與計算機不同的地方，說明風雲又進一步進化了。風雲的小臉逐漸從通紅轉變成潤白，小腦袋微微一點，算是答應了。之後轉身走到布萊克的身後，伸出熒白的小手替布萊克整理零亂的衣領。布萊克對著凌星尷尬地傻笑著，他也不好拒絕風雲，只是怕大家笑話他。以前，風雲可沒有當著別人面前做出如此親昵的動作。布萊克回頭示意風雲注意影響，風雲卻輕聲說道：「凌哥可不是普通人。」這句話一出，不僅布萊克黝黑的臉變成紫紅，凌星也是覺得不好意思。凌星不想讓尷尬的場面繼續，就轉移話題道：「改造程序不是小事，要有許多準備工作。」風雲輕輕握住布萊克的大手，嫣然一笑，道：「宇星哥，咱們走吧，讓凌哥好好籌劃。」
凌星走上前，關閉倉庫的大門。他沒有回到艦橋，而是不知不覺地走向了聚能陣。盤腿坐在聚能陣里，凌星開始反思自己心境的異常。過去人們常說的蝴蝶效應，現在開始在凌星的心境里發威。一點點的波瀾，有時候就能形成狂風巨浪。其實，凌星如果用平常心去對待心境的波動，那麼，這一次劫難可能很快就會安然度過。但是，凌星太自信了。從記事起，他就非常優秀，久而久之，他的自信就好像融化在骨頭之中。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他都自信自己能夠解決。在決定苗苗號的重大事情上，他都是放手讓大家開動腦筋，尋找解決的方法。很少參與討論，只是在關鍵時刻稍微提點大家。看似集體做出的結論，但是，如果結論錯誤，凌星是不可能通過的。應該說，差不多每次討論，凌星都有相應的最佳方案。一般大家做出的結論都會吻合凌星的方案，這在潛意識中逐漸影響到凌星的心境。這一次發現寶星只不過是一個突破口，那麼多的黑晶和白晶確實幹擾到了凌星不動如山的心境。在泰坦星發現的黑晶和白晶還可以說是人為放在那兒的，後來凌星推測黑晶和白晶可能存在於大自然之中。儘管他推測得很正確，但由於發現的數量非常稀少，使得他對此毫無信心。驀然，在宇宙中流浪的星球上發現這麼多的能晶，一時間，他的心理平衡被打破了。修仙者在其漫長的修鍊途中，可能遇到許多無可匹敵的挑戰，這些通過不斷的修鍊，不斷地超越自我，差不多都能順利通過。唯有心境修鍊是修仙中的未知數，心境的修鍊，對於修仙者來說是如此重要，甚至能夠決定修仙的成敗。歷代修仙門派，都不約而同地把心境修鍊列為修行的重中之重，就可以說明很多問題。
凌星的修鍊看似一帆風順，主要還是從小打下的基礎。九字訣注重的當然也是心境修鍊，這造成凌星十幾年的苦修，其心境是如此平和，意志如此堅毅，甚至能用不動如山，心如止水來形容。心境修鍊，最忌執著。也就是說，執著是修仙的大敵。但是在執著與意志堅毅之間如何界定，就是各個修仙者自己所要掌握了。無疑，凌星在這方面是比較出色的。不過，常在河邊走，那能不濕鞋，對有些分寸的掌握，會不知不覺地出現偏差。
聚能陣中，凌星極力想要摒除識海中各種各樣紛亂的雜念。以往，他都能很快地進入入定狀態。可是，現在，他越是想要入定，雜亂的念頭卻是不期然地冒出來。沒有意識的控制，身體內的神意開始橫衝直撞。修行，修行，就是讓神意在身體內的經脈中暢通無阻。隨著層次的提高，身體內一些隱藏的經脈不斷被疏通。神意在身體內組成十分玄妙的路線，組成某種陣法，不斷提高卦能的利用。一旦某種外界的或者內部的因素破壞了這種陣法，那麼，神意錯亂運行，就會導致卦能爆發，這就是所謂的走火入魔。凌星現在就處於走火入魔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