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地行艇
文紀牧野伸手制止了苗苗的提問，繼續道：「對於這些機器人的智能程度，我們根本沒有一點了解。如果它們的智能遠遠超過你，那你就會面臨非常危險的處境。因此，你非但不能去，而且我們進入它們的飛船時，還要斷絕一切和苗苗號電腦的聯繫。」文紀牧野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當電腦有了自主智能后，它就會自我複製，所有的程序都能成為它的武器，所有的電腦都能成為它的攻擊對象。就像黑客利用電腦程序侵入別的電腦或者攻擊別的電腦一樣。電腦苗苗雖然不高興，但她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布萊克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凌哥必須得去，就像我們逃出塔克拉馬乾草原時所用的隱身方法，我敢斷定，這些機器人還沒有掌握卦能的應用。此外英子和甜甜姐也必須要去，因為她們倆是最強的電腦專家。為了保護她們，秋冬和我也必須過去。」布萊克很難有說這麼多話的時候，他想的確實很周到。流凌月和黛安娜聽到她們沒有機會，兩人很不高興，但兩人也清楚地知道，去的人多了反而暴露的機會會增大，所以兩人只是用帶著幽怨的目光死死盯著布萊克，讓布萊克感到脊梁骨陣陣發涼。秋冬問了一個關鍵問題：「我們怎麼進去機器人的飛船？」位於海面下一萬五千米深處的飛船如果在上面開一個口子，高達一百五十兆帕壓力的海水就會趁機擠進飛船，使得飛船發生爆炸。況且，凌星他們如果不依靠潛水艇怎麼能進入海底去呢。
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認為要從飛船處進入可能性不大，都忽略了從別處進入的可能性。當大家都在苦思冥想的時候，黛安娜僅僅用一句話，就圓滿地解決了這個難題：「我們為什麼非要從飛船處闖入呢？整個地下世界都是相連的，而天三上的進口應該不止一處。」黛安娜的話讓大家茅塞頓開，很快各種各樣的主意便紛紛出籠。按照這些機器人的想法，它們把飛船放置在海底，然後以飛船作為基點，修建地下世界。任何人即使發現了機器人的飛船，除非進行徹底的破壞，否則根本沒有辦法進入飛船。數據天三對飛船材料的分析，證實想用普通的武器擊破飛船的裝甲是不可能的事情。由飛船在外面掩飾，別人也不可能發現它們的地下世界，因為，所有這些地下世界都是在地下至少幾千米的深處，一般的探測器是不可能探測到的。不過，這些機器人非常不幸，它們竟然碰上了掌握卦能機器的對手，從而把它們的底細探測的一清二楚。此時，苗苗號下面就有一個地下世界的入口。強行從入口中進入，無疑是直接告訴機器人入侵者到來了，等待他們的可能是比地獄還要恐怖的地方。苗苗號在離開機器人視線很遠的地方降落到陸地上，在凌星稀薄卦能的掩飾下，凌星、秋冬、布萊克、英子和甜甜五人都身穿單兵戰服，乘坐一艘特製的仿照穿山甲功能的地行艇鑽進了地底。從離開苗苗號那一刻起，地行艇就斷絕了和苗苗號的一切聯繫。他們只能獨立地完成任務，而得不到苗苗號的一點兒支持。劉鳳蘭再一次送走凌星，心裡百般嗞味，最後也只剩下一腔柔情。腦子裡忽然傳來凌星的聲音：「放心吧，蘭蘭姐，我們一定會安全回來。」劉鳳蘭驚喜地發現，在自己心神不安的時候，凌星的聲音比任何鎮靜劑都管用。自己不能用心靈聲音與凌星聯繫，但卻可以通過自己的思維而讓凌星知道自己的想法。她在心裡急切地對凌星說道：「星星，如果心靈聯繫不太吃力，千萬不要斷絕聯繫；就算是很吃力，隔一段時間，也一定要讓我知道你們安全。」對於劉鳳蘭的柔情，凌星是非常感動的。以前他很尊敬她，並把她作為自己的大姐，自從他們突破關係后，他還是那麼尊敬她，同時也多了一份深情。凌星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他呵呵一笑，傳音道：「好，蘭蘭姐，我答應你。」
地行艇來到一處地下世界的邊緣，再往前進遇到的是堅硬的花崗岩，各塊花崗岩之間是硬度不次於岩石本身的粘合劑。後來，凌星他們帶回這種粘合劑進行分析，確定這是一種特殊規格的硅酸鹽水泥。即使花崗岩再堅硬，也擋不住地行艇的鑽探，只是進展顯得緩慢不少。三個小時后，地行艇前進了二十米，又一道難關橫在他們面前。地行艇在突破花崗岩層后，進入一種黏稠的液體之中，說是液體，但在地行艇掙扎一會兒后，竟然變成固體把地行艇凝固在其中。秋冬和英子正緊緊地依偎在凌星的兩邊，把甜甜給擠到了前邊。布萊克駕駛著地行艇坐在最前面，讓甜甜覺得自己很孤單似的。她回頭埋怨秋冬道：「秋冬，你平常總喜歡跟我擠一張座椅，怎麼現在見了男朋友就把我給甩到了一旁，真是一個見色忘友的傢伙。」秋冬根本就不為甜甜的激將法所動，她笑嘻嘻地說：「對不起了，甜姐，下次再跟你好好親熱。」甜甜狠狠地盯著秋冬，惡狠狠地說道：「秋冬，我發現你現在的臉皮顯得特別厚，粒子槍也怕穿不透吧。」秋冬仍然面掛著微笑，聲音柔柔地說：「甜姐，你還真說對了。我現在要是全力運起功力，一般的粒子槍還真不能突破我的防禦。」甜甜見秋冬顧左右而言他，沒有辦法，只能把幽怨的目光射向凌星。望著那雙充滿哀憐的眼睛，凌星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很想讓秋冬坐到前面，讓那兩道目光消失。英子自始自終很有趣地觀察著凌星的表現，可以說，凌星是非常被動地接受了她們的愛，每當要正面面對她們時，他都會變得相當尷尬。英子心裡能夠感覺到，凌星確實深愛著她們，但這深愛之中有不少是凌星認為他應該承擔的責任。英子是一個非常善解人意的女孩，看到凌星尷尬的神情，她主動說道：「凌哥，要不，讓我坐到前面？」凌星正要答應，秋冬伸手阻止了英子，她笑著道：「不，甜姐是跟我開玩笑的，我們都不要離開。」這話把甜甜氣得魔爪飛舞，而秋冬的胳臂上多了幾個被掐出來的紅印。當然，秋冬要是運功抵抗，甜甜根本就奈何不了她。正在這時，地行艇發動機停止了。布萊克不等大家發問，就道：「我們剛剛似乎進入了沼澤之中，但很快沼澤竟然變成了堅硬的固體。其實也不完全是固體，只是韌性相當高，地行艇在其中不能發揮出它的功率，就自動停機了。」聽到他們遇到了困難，甜甜也不再打鬧，趕緊安裝好卦能探測器和卦能質譜儀，記錄了困住他們的東西的物質成分。這種物質可以用黏稠來形容，但卻不是普通的黏稠液體。它比普通的鋼鐵硬度低一點，但卻非常光滑，黏度又很高。一般作為地下掩體的隔離帶，以阻止那些能夠高速鑽探的機器突破。知道了黏稠體的物理性質，凌星已經想到了脫困的方法。
凌星閉上了眼睛，操作自己的神意在地行艇的前方模擬出一個光滑的長長的錐形圓頭，讓布萊克使用地行艇前邊的衝擊鑽頭，緩慢地擊打在圓錐頭上，這樣，圓錐頭逐漸向前推進，地行艇就能艱難地前進了。凌星用神意模擬出來的圓錐頭，能夠有選擇地吸收多餘的能量，因此，它可以說是無聲地向前推進。又過了五個小時，地行艇終於穿過黏稠體，看到了地下世界的燈光，五個人禁不住歡呼起來。
甜甜最先停止了歡呼，她的眼睛定格在卦能質譜儀上。地行艇的前面並不是地下世界，而是一層厚厚的水晶。水晶是二氧化硅的結晶體，硬度非常高，又易脆裂。地行艇如果使用大力鑽探，很容易暴露，因為當水晶的一處破裂時，裂縫可能會漫延到其它地方。大家現在是一籌莫展，愁眉苦臉了一陣子，英子拍手笑道：「我有辦法了。」大家都狐疑地盯著她，英子尷尬地看了凌星一眼，道：「還是要凌哥來解決這個問題。」凌星現在是斜著眼睛在看英子，讓布萊克和甜甜感到非常詭異，兩人實在忍不住，都開懷大笑起來。凌星不解道：「你們兩個有什麼好笑的，說出來，讓我們也笑一笑。」他這樣一說，布萊克反而停止了大笑，道：「沒有什麼可笑的，對了，英子，你想到了什麼好辦法，能讓我們脫困？」英子回頭看了看地行艇後面，僅剩下不到一米的空間，抬頭問：「凌哥，如果運動速度較慢，你能不能讓地行艇進入地下世界？」大家聽完英子的話，都明白了英子的方法，又一起看向凌星。秋冬差不多和黛安娜一樣，對凌星是無條件信任，她也熱切地望著他。凌星略微想了想，說：「我不能肯定，只能試試。」於是，布萊克不等凌星下令，就把地行艇退到後面。凌星沉著道：「宇星，我現在倒計時。等計時結束，你立即開啟尾噴裝置。」
連續三次，地行艇都沒有離開原地。後面的空間越來越小了，留給他們的時間也越來越少。秋冬和甜甜都很奇怪，不到一米的距離，沒有成功的穿越，應該重重地撞到前面的水晶上，怎麼好像沒有一點動靜。甜甜忍不住問：「凌星，尾噴裝置的初速度應該不慢呀，怎麼撞上水晶沒有一點兒聲音？」英子下意識地回答：「甜姐，地行艇前面應該有一層卦能護墊。」甜甜和秋冬剛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凌星就想到了問題的癥結。他對布萊克說：「宇星，你再試一次。」布萊克沒有問為什麼，現在地行艇只有半米的活動空間，他們必須爭分奪秒。凌星的倒計時聲音一結束，他就用稀薄卦能包裹住甜甜和英子，地行艇「噌」地一聲沖了出去。一瞬間的黑暗過去，地行艇已經出現在水晶牆壁的另一邊。甜甜和秋冬歡呼起來，英子噓了一聲，低聲道：「現在咱們已經進入了龍潭虎穴，一切都要小心才是。」
凌星使用手指上的戒指把地行艇收藏起來，又用稀薄卦能包裹住大家，開始沿著巷道徒步走路。前面有一隊十二個機器人，全副武裝，十二個人腳步聲音就如一個人。從身體素質上來說，這些機器人士兵相當於人類最頂尖的特種兵。不過，它們和甜甜英子相比還是小巫見大巫，更不要說秋冬和布萊克了。凌星昂首挺胸，迎著機器人巡邏隊走了過去。通道約有十米寬度，機器人走著左邊，凌星他們走在右邊。離機器人巡邏隊五米遠時，五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滿眼讚歎神色地觀賞著機器人的動作。這是一道非常亮麗的風景線，這些機器人動作嫻熟，雖然在秋冬他們眼裡，機器人的各種動作都不自然，但在普通人的眼裡，這些機器人已經可以稱之為真正的人類了。當然人類是不可能跟它們一樣，無論是步幅，步頻，步調以及整體的協調，都是標準的整齊劃一，讓人看了都會擊節讚賞，感覺到賞心悅目。直到機器人巡邏隊從他們前面過去，五人還是捨不得把回顧的目光拉回來。
根據甜甜畫出的地下世界地形圖，前邊有一扇大門，應該是一間實驗室。以凌星他們的眼力也沒有看出大門的門縫，英子輕聲說道：「不用看了，這應該是兩扇對開的推拉門，只是不知道應該怎樣打開。真奇怪，為什麼連起碼的密碼區或者感應器都沒有？」布萊克說道：「不用浪費腦細胞了，咱們去看看機器人是怎麼開啟這些大門的。」於是大家繼續前走，除了經常遇到機器人巡邏隊外，根本就沒有碰見一個機器人的科研人員。前面大約一千米就是機器人的控制中心，五人決定，到它們的控制中心去，才能搞到他們需要的資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