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回到過去
阿里巴巴最先從呆傻中恢復過來，他長嘆一聲，話里掩飾不住得意的語氣：「唉!人類從茹毛飲血的時代，到牛頓建立萬有引力定律，誰敢想像能夠回到過去？牛頓敢想嗎？還是伽利略敢想？他們都把時間作為一個永不回頭的箭頭，一直向前流逝。科學幻想小說的鼻祖凡爾納也不過幻想了八十天環遊地球的可能性，而幾十年後，人類乘坐當時的飛機僅用一天時間就完成了凡爾納的幻想。到二十世紀初，愛因斯坦發表狹義相對論后，時間旅行才成為科幻小說家的樂園。又經歷了六百年，科學家挖空心思尋找開啟蟲洞的負能量，一直未能如願。苗利宗人比咱們的科技高出一千多年，他們照樣沒有尋找到開啟蟲洞的鑰匙。想不到苗苗號的全體乘員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就回到了四十七年前。作為其中一員，我感到非常震驚，同時也非常激動。就算我是排名第十一，也是人類有史以來第十一人。」阿里巴巴述說的時間簡史把大家從暈暈乎乎的痴迷狀態中喚醒，每個人才知道自己不是做夢，而是真真切切地回到了過去。阿里的得意並不是偶然的，現在誰也沒有心情去笑話阿里，所有人都跟阿里一樣，都認為自己的的確確是最幸運的人類。無論是在科學史上還是在人類歷史上，可以預料的是，他們肯定佔有一席之地。武仙也感慨道：「阿里說得一點兒也不錯，我也感到非常自豪。我現在真想回到地球，去實現科幻小說家的夢想。建立一支強大的星際艦隊，在金星軌道上等待苗利宗的星海艦隊。我會使用各種武器，組成一個陣法。當苗利宗的艦隊剛一從蟲洞中露頭，我就會把所有的武器集中在某幾個點上，把蟲洞轟塌，讓他們迷失在茫茫的宇宙星空之中。」甜甜誇張地大嘆一口氣，道：「武仙，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竟然這麼陰險，看來以後我要遠遠地躲開你。」甜甜的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武仙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仔細想一想，她還真是夠陰險的。
黛安娜和流凌月自從布萊克提出回到過去后，她兩個到現在還沒有回到現實之中。鐘錶上顯示的時間是她們兩個最早發現的，但她們也不過是感慨了一番，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他們成為時間旅行的先驅。聽到武仙的夢想，流凌月就忍不住把黛安娜挖苦自己的話奉送給了武仙。大家仔細一想，流凌月說的還真是那麼回事。黛安娜等流凌月說完，也接上了腔：「武仙姐，你知道苗利宗的艦隊是從哪個位置衝出蟲洞的？金星軌道繞太陽一周，哪個位置才是蟲洞的出口？蟲洞，真的只是一個洞嗎？那麼龐大的艦隊，戰艦是一個個從蟲洞中出來的嗎？據哥哥對蟲洞的描述，卦能包裹加上運動，才是打通蟲洞的關鍵。據說，苗利宗的艦隊是憑空出現的。這些假如都和你設想的一樣，還有一個無法逾越的鴻溝，那就是，我們如何回去地球？」黛安娜的想法獨特而又新穎，大家一時間都被問住了。
凌星看到大家都在默默地思索黛安娜的話，就解釋道：「據我所知，卦能包裹應該是在一瞬間被裹住或者放開。我們都不知道負能量到底是什麼，依我看，卦能應該比負能量更高一個層次。至於蟲洞到底是不是一個洞，那就只有天曉得了。依我的經驗，進入蟲洞以後，我感覺到就像進入一個極高速旋轉的螺旋通道，仔細體會後，又好像是一個絕對靜止的漆黑的空間。我的眼前會出現眼花瞭亂的畫面，當我在某一個畫面處撤去卦能時，我們就會停止在這個畫面的空間之中。苗利宗艦隊突然來到地球，是人為的原因，還是自然的原因，恐怕苗利宗人也不一定知道。」英子又提出了一個比較複雜的問題：「凌哥，咱們穿越空間時，都會留下後遺症，即穿越空間的人都會失去記憶，苗利宗人難道一點兒事也沒有？如果有，他們又是如何恢復記憶的？據說，他們一來到太陽系，就和地球聯軍打了一仗。如果說他們都失去了記憶，他們怎麼能反擊呢？」凌星沉思了一小會兒，回答道：「現在還不清楚他們來到地球是用負能量擴大蟲洞，還是使用卦能包裹破開蟲洞。一般來說，他們對這兩種蟲洞都沒有掌握。從他們追蹤咱們的所作所為就可以下這個結論。」布萊克提出一個問題，他問：「凌哥，你剛才描述了通過蟲洞的感覺。使用了螺旋通道這個詞，是你的觀感，還是實際情況？」凌星笑笑道：「宇星提出了一個非常敏感的問題，就是我們對多維空間的表述問題。實際上，我不過是說出了我的感覺，而實際情況遠不是這樣。至於極動和極靜所造成的結果，就是我們所觀察到的宏觀宇宙。我在編寫時間膨脹軟體時，就是採用這樣的方法。」凌星提出了極動和極靜的概念，使得大家都開始思索起來。
黛安娜想起苗苗號第一次穿越空間的情景，腦子裡突然出現一幅畫面：一個白髮白鬍子仙風道骨的老神仙大手一揮，苗利宗的星海艦隊就被包裹住送進了蟲洞，而老神仙紅潤的臉上露出惡作劇般的惡魔笑容。於是，黛安娜美麗的小臉上也漾出惡魔的微笑，她猜想道：「如果讓我猜測，我會覺得苗利宗的星海艦隊來到地球，只是一次惡作劇。」流凌月頗不服氣，她置疑道：「何以見得？就算真是惡作劇，誰又能作出如此大的手筆？哥哥也不見得能完成吧，再說了，像哥哥一樣的大神通者，他們會去做這樣的無用功嗎？」當黛安娜提出某一個問題時，她一般是只想到了事情的表面現象。隨著爭論的深入，她就會越來越理解這個問題的本質。黛安娜反唇相譏道：「這是無用功嗎？在苗利宗人沒有來到地球之前，地球上的人類都在幹什麼？一個小小的太陽系存在四個國家，整天勾心鬥角，搞窩裡斗。夜郎自大，不知宇宙中還有比他們更高明的人類，沒有一點點的危機感。苗利宗人雖然給地球帶來了深重的災難，但也帶來了地球改革的希望之光，而我們則幸運地成為了這場大變革的先驅。因此，我敢斷定，苗利宗人來到地球，決不是偶然的事件。既然這是人為的大事件，什麼人能夠成為始作蛹者，只有那些身具大神通的老神仙才有可能。」黛安娜的奇談怪論開始時給人的感覺是荒唐之極，隨著黛安娜的分析，大家又覺得不再那麼荒誕，如果他們不是經歷過凌星用自身功力所創造的奇迹，他們早把黛安娜的話當成是神話傳說了。
流凌月瞠目結舌，她心裡有許多條理由能夠用來反駁黛安娜，可又不知道用什麼去辯駁。說她迷信吧，凌星的例子擺在那兒呢；說地球人不是夜郎自大吧，她又找不出充分的理由；而他們在哥哥的帶領下，成為反抗苗利宗人的先頭部隊又是鐵錚錚的事實。說實在的，他們來到了宇宙深空，見識到了黑洞、超新星、中子星，以及未來人，他們的眼界和現在的地球人相比，已經開闊到了極限。因此，現在他們看宇宙能比普通人看得更遠，看得更深。地球上的有識之士心裡都有一本清楚的帳目，苗利宗人其實並不像地球人描述的那樣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和地球人比起來，他們更文明，更能稱得上是文明人。不過，流凌月和黛安娜爭論任何事情，只要最後不是歸結到凌星身上，她總是能夠找到反駁的理由：「你說的只是一種可能性。我們知道，苗利宗人的科技比我們先進一千年。也許他們已經製造出了反物質，並利用他們打開了蟲洞。眾所周知，負能量是由反物質產生的，而據科學家的猜測，反物質有可能是宇宙中的普通物質。苗利宗人可能早就找到了反物質，而他們的星海艦隊意外地來到地球，也不過是他們的一次無心的試驗。」初聽流凌月的宏論，大家感到還真是那麼回事，但黛安娜很快找到了其中的漏洞。她尖銳地指出：「反物質可能是宇宙的某個角落的普通物質，前提是，這個區域不能有任何的正物質。作為苗利宗人，他們應該是正物質構成的。他們所使用的工具肯定也是正物質，那麼，他們怎樣把反物質帶到開啟蟲洞的地方？即使他們真的把反物質帶到了地方，隨著反物質的釋放，周圍所有的正物質都參與了核反應，釋放出大量的伽馬射線，苗利宗的艦隊如果在附近，恐怕早就灰飛煙滅。就算他們當時遠離爆炸中心，他們又怎樣快速趕到中心並順利通過蟲洞。據說，蟲洞在宇宙中存在的時間極短。」流凌月又一次被黛安娜駁得啞口無言，她嘴裡哼哼著，心裡很不甘心，但卻找不出充分地反駁理由。
大家也在饒有興趣地聽著她倆的辯論，思考著苗利宗人來到地球的方法。忽然，劉鳳蘭對著電腦屏幕問：「苗苗，你知道苗利宗人是怎樣來到地球附近嗎？」大家一聽，都忍不住拍拍自己的後腦勺，誰也沒有想到，在他們身邊還有一位苗利宗人，儘管她只是一個電腦程序。大家把期待的目光投到電腦苗苗的身上，熱切地等待著她的回答。然而，苗苗的回答卻讓大家非常失望，苗苗道：「如果現在是二五二二年，那麼我的真實年齡最多也只有八歲。苗利宗人在我的電腦中儲存了各種各樣的知識，卻沒有軍部s級及以上的機密文件。我想，苗利宗人來到地球應該是他們的最高機密，我沒有權利知道。」至此，大家想揭開苗利宗星海艦隊來到地球的秘密無果而終。
細心的英子從苗苗的話里聽出了不同尋常的信息，她疑惑地問：「苗苗，你為什麼用了如果現在是二五二二年，難道你懷疑我們現在不是回到了四十六年前？」苗苗坦率地回答：「我的字典里沒有『懷疑』二字。電腦的時間一直運行如常，現在正是二五二二年十月三十日。但機械鐘錶的時間顯示回到了過去，因此，我用了『如果』。」「原來是這樣。」英子顯出了濃濃地懷疑態度。英子的話，使大家都顯得驚疑不定，僅僅依靠鐘錶的顯示就認為他們回到了過去，是不是太武斷了一些。如果機械鐘錶出了故障，怎麼辦？布萊克斬釘截鐵道：「鐘錶沒有任何故障，在我第一次去看錶的時候，我就能確定。電腦依據的時間是原子鐘，而機械鐘錶的動力靠的是彈簧和鐘擺，它們在時間反演時會逆向運動。」宇星的自信感染了大家，文紀牧野想起他們遇到的超新星爆發，就詢問苗苗：「苗苗，在你的記憶里，有沒有四十多年前四十光年以內的超新星爆發記錄？」大家當即就明白了文紀牧野的意思，一齊把熱切的目光投向苗苗。輕輕地把披在肩上的紫紅色秀髮拂在腦後，苗苗搖搖頭，肯定地回答：「沒有。」大家的臉上頓時布滿了失望的神色。布萊克卻沒有失望，他信心十足地說道：「明明，你問的問題有毛病？」大家又把疑問的目光看向宇星，文紀牧野也有點疑惑，他辯解道：「咳咳，宇星，毛病在哪裡，請你指出來。」布萊克慢條斯理道：「如果超新星爆發發生在四十年前，離地球四十光年，那麼，要看到它，只能是現在。」布萊克只說出了結果，大家卻明白了他的意思。照布萊克的分析，使用超新星爆發來證明他們回到過去是此路不通了。正當大家心情有點沮喪時，苗苗卻興奮地笑了。她掃了大家一眼，說出了莫明其妙的一句話：「我已經明白宇星哥的意思了。」這次就連凌星也有點迷惑，黛安娜迫不及待地問：「苗苗姐，不要再捉弄人了，快告訴我們。」苗苗微微一笑，道：「我把大家測定的超新星爆發數據和過去已經知道的超新星數據進行比對，結果還真找出了一模一樣的超新星爆發記錄。那是發生在二四九零年二月二十二日的一次超新星爆發，當時，由於銀河系塵埃的遮擋，只有用先進的天文望遠鏡才能觀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