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五探宇宙本質
布萊克慚愧道：「或許過去那些大科學家，應該到民間去聽聽普通人的奇思妙想。有時候一個不經意的想法可能會引起一場科學上的革命呢。就像黛安娜的這個奇怪的想法，我有一種預感，也許一場科學上的重大革命就會從你這句話開始。」黛安娜不好意思道：「我不過是隨便說說，根本不能當真。」布萊克忽然想起今天他們討論的內容，怎麼會從時間開始說起呢？想到這裡，他問：「你們今天怎麼會想起討論時間的本質呢？」兩女同時開口，看到對方說話，又同時閉嘴。布萊克無奈地搖搖頭，道：「黛安娜說吧。」黛安娜小心地看了流凌月一眼，才輕輕說道：「我們在來實驗室的路上，看到那個機械鐘錶的日期竟然停留在四十多年前，也就是公元二四八一年五月二十一日。我們都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討論起來。」布萊克笑笑道：「你們兩個是不是集體看花了眼，或者是共同做了個夢。」流凌月不滿地在布萊克的手臂上擰了一下，道：「宇星哥，黛安娜可能會做夢，我可十分清醒。」黛安娜正要反擊，卻看到布萊克神情變得十分莊重，她把到了口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聽布萊克說道：「咱們加快速度，把剩餘的無色晶體全部充完。」二女看到布萊克如此嚴肅，也都沒有再說什麼，按照布萊克的吩咐默默地干著活。
充能很快完成，等到黛安娜和流凌月把藍色晶體放到驅動艙返回到聚能陣旁邊時，驚奇地看到布萊克陷入石化狀態，筆直地站在機械鐘錶跟前。兩女都認為布萊克在苦苦思索著什麼，都不敢弄出聲響驚動他，悄悄地走到他兩邊。布萊克現在的心裡空空如也，他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剛剛看到鐘錶時，就被上面顯示的年月日牢牢地吸引住了。兩個無心的小丫頭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意義，知識淵博的他非常清楚，科學史上劃時代的突破就擺在他的眼前：苗苗號不知不覺地就已經做了時間旅行，而苗苗號的乘員也在不知不覺中回到了四十多年前。他們是自從人類有史以來，包括苗利宗人在內，首批做時間旅行的人類。就連科技先進他們一千年的苗利宗人也沒有辦到。就在剛才，他們還在振振有詞地討論時間旅行的可能性，而現在他們就面對已經做過時間旅行的事實。他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是應該歡呼，還是應該激動。現在他們已經遠離地球，而在地球上這個時間，苗利宗人還沒有來到地球。四十年前，他的父母也沒有出生，他的祖父才剛剛成年。他現在要想回到地球去勸說他的祖父不要與他的祖母約會還來得及。問題是他怎樣回去？苗苗號不知道離地球有多遠，即使知道距離，他們要回去必須再次穿越蟲洞。那樣的話，他們就要回到更加遙遠的過去。也許那個時間，就連他的祖父也沒有出生。不知怎麼的，他的腦子裡突然又冒出一個想法：人們要回到過去，其世界線不可能與他過去的世界線交叉，這樣就避免了回到過去以殺死他祖父的可能性。不過，這樣解釋看起來有點牽強。如果一個人從沒有見到過他的祖父，因而他回到過去殺死他祖父，其世界線也不會與他以前交叉。現在，夥伴們都在忙碌著探察磁星的各種性質，自己也不便宣布這個驚人的大事件，還是等到安全的地方再說吧。
想到這裡，他搖搖頭，平靜地對兩個女孩說：「咱們回去吧，如果我判斷地不錯，我們很快就要重新進入蟲洞。」二女也不知道布萊克都想了些什麼，就默默地坐車來到了艦橋。劉鳳蘭看到兩女安靜地坐到座位上，感到十分奇怪，這兩個丫頭安靜下來的機會可不多。她疑惑地問：「你們兩個怎麼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是不是布萊克教訓了你們？如果是你們占著理，我去幫你們教訓回來。」流凌月有氣無力地呻吟道：「大姐，宇星哥非常寵著我們，怎麼捨得教訓我們呢？是我們發現了一件事，才讓宇星哥不高興的。」劉鳳蘭更奇怪了，究竟是什麼事竟然能讓沉默寡言的布萊克不高興？她又問：「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黛安娜道：「本來宇星哥發現了給無色晶體快速充能的方法非常高興，可是就因為我們看到了機械鐘錶顯示的年月日回到了四十年前，他去看了以後就變得沉默寡言，看起來很不高興。」從黛安娜的話里劉鳳蘭隱約預感到隱含著極其重大的事件，她捋了捋額前的短髮，平靜地問：「快速充能的方法，回到四十年前，你們能給我詳細地解釋一下嗎？」流凌月看到劉鳳蘭對此十分感興趣，微微來了一點兒興緻，回答道：「大姐，是這樣的。宇星哥改進了給無色晶體充能的方法，使得充能的速度提高了很多倍。我們都很激動，覺得宇星哥真不愧是未來人崇拜的新能源學鼻祖。後來我們又告訴他鐘表不知怎麼的，回到了公元二四八一年五月二十一日。他去看了以後，就變得心事重重。我們也不知怎麼搞的，把他本來興奮的心情搞亂了。」劉鳳蘭的預感得到證實，使她內心十分震驚。布萊克的科研成果固然讓人激動，雖然驚人，卻還在可考慮範圍之內。回到過去，做時間旅行，這其中的重大意義就讓人難以想像了。
劉鳳蘭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其中的機制，就傳來布萊克的聲音：「大姐，驅動器能源全部充能完畢，可以隨時啟動。」劉鳳蘭愉快地說：「恭喜你，布萊克!我個人對你的成就致以崇高的敬意。」布萊克無精打彩地道：「謝謝大姐，和凌哥相比，我的這些所謂的成績簡直是熒火之與日月相比。」劉鳳蘭一怔，醒悟到布萊克可能是發現了凌星能夠讓大家回到過去，從而受到了打擊，才變得無精打彩。於是，她耐心地勸道：「布萊克，你太妄自菲薄了。凌星的成就完全是出自他自身的功力，至少還沒有上升到科技的範疇。而你，則是用科技的手段做到了前人沒有做到的事情。從這個角度去看，你就是當之無愧的大發明家。」布萊克聽到劉鳳蘭勸導的話，感到十分慚愧，自己是凌哥帶出來的，又是凌哥手把手教出來的，自己怎麼能嫉妒凌哥的成就？想到這裡，他有點羞愧地說：「大姐，謝謝你的開導。我想通了，沒有凌哥就沒有我布萊克的成就。」劉鳳蘭感到很欣慰，她既為布萊克高興，也為凌星而驕傲。每當想起少女時期以貌取人，就覺得羞愧不已。傑克遜本來也有可能跟隨他們，但由於他的心胸狹隘，不能容人，所以註定他不能取得更大的成就。反觀跟隨凌星的夥伴們，心中沒有任何隔閡，能夠相互取長補短，相互信任，更能夠在面臨絕境時大義凜然，所以他們才能擔當起歷史的重任。有時候，劉鳳蘭會產生一些奇怪的念頭：如果跟隨凌星出來的是別的人，是不是也會像他們一樣出色。她想來想去，還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在集中營，跟隨凌星的遠不止他們這些人，他們之所以脫穎而出，跟他們的思想境界具有很大的關係，絕對不是隨便一個人只要跟隨凌星就能成為出色的人。誠然，他們都是在凌星幫助下逐漸成長的，沒有凌星，就根本沒有他們現在的成就。
劉鳳蘭深吸口氣，使自己紊亂的心境再次平靜，她緩緩地發布命令：「全體乘員，大家各就各位，集中精力，儘可能地收集磁星的科學資料。明明，發動驅動器，使苗苗號向著磁星，以5g的加速度運行。甜甜、英子，嚴密監控磁星的動向，一有異動，立即報告。」她沒有向凌星下達命令，她知道，凌星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他即使在練功的時候，也能分出意識關注著苗苗號。一旦苗苗號遇到危險，他會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黛安娜和流凌月在劉鳳蘭勸導布萊克時就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此時她們正在小聲地討論著中子星的性質。黛安娜首先說：「聽說，中子星的密度很高，到底高到了什麼程度？」流凌月道：「剛才英子姐不是說過嗎：直徑十到十五千米左右的星體，卻集中了太陽系的總質量。據說，一個立方厘米的物質質量竟然達到了幾億噸，這應該是宇宙間密度最大的天體了。」「是啊，你可以想像一下，強大的引力把原子的外層電子都拉進了原子核之中，電子所帶的負電荷同質子所帶的正電荷中和，使得原子核不再帶電，全部變成了中子。而中子與中子依靠強相互作用緊緊地束縛在一起，密度能不高嗎？不過，我聽哥哥說，中子星的密度應該不是宇宙間最高的。」黛安娜一邊思考，一邊緩緩地把她知道的差不多都說了出來。流凌月有點不相信，她所掌握的天文學知識告訴她，中子星是宇宙間密度最高的天體。因此她反駁說：「我沒有聽到過這樣的理論，是不是你理解錯了哥哥的意思？」黛安娜認真道：「沒有，不過哥哥只是猜測。」流凌月催促道：「只要是哥哥的猜測，肯定有一定的道理，你快說。」黛安娜有點遺憾地說：「哥哥當時說得非常簡略，他說他的想法還沒有成熟。他懷疑黑洞雖然被稱為奇點，但現代的物理學家都認為宇宙是由奇點爆炸開始的。哥哥認為，宇宙的起始不是奇點，而是哥哥所說的道點。他沒有給我詳細解釋什麼是道點，卻解釋了什麼是奇點。」流凌月插嘴道：「我知道什麼是奇點，就是……」流凌月剛說到這兒，有兩個聲音，打斷了她。這兩個聲音是一男一女，分別是布萊克和英子。他們說的竟是同一句話：「月月別鬧，讓黛安娜說完。」流凌月不滿地哼哼著閉住了小嘴，黛安娜則向她做了個鬼臉，繼續說道：「哥哥說奇點就是在強大的引力作用下，中子也崩潰陷落了。夸克緊緊地擠在一起，使得物質的性質發生了根本的變化。由於夸克緊挨在一塊兒，因而在夸克周圍產生了卦能。以前，哥哥說過，夸克是由卦子構成的，所以緊挨在一起的夸克很容易產生卦能。當卦能產生后，抱成一團的夸克就脫離了物質的範疇，變成了奇點。用一句大家都可以理解的話說就是，黑洞是由夸克和卦能的混合物組成的。現代物理學家所說的奇點，就是卦能和夸克的混合物。如果照此推理，那麼，宇宙中密度最高的物質應該是黑洞中卦能和夸克的混合物。」流凌月似懂非懂，有布萊克和英子在旁邊聽著，她也不敢胡攪蠻纏。停了好一會兒，布萊克才說：「英子，你怎麼看？」英子斟酌著語句，輕聲說：「凌哥以前說過，卦子僅僅是超越物質層次的最低層的能量。在卦子的上面還有象子，如果能夠開發出象子的能量，就能夠破開異空間的大門。象子也不是最高形式的能量，上面是陰子和陽子。最高一層能量是道子，這些我們根本理解不了。所謂的道點，是不是就是由道子構成的？」布萊克想了想，謹慎道：「其實，我們現在所說的卦子、象子等等，都是一種人類可以理解的方式來描述的。究竟真實的能量到底是什麼，我們可能都不理解。黛安娜今天倒是提醒了我，她說，卦能可能是多維空間的寵兒。我思考了很長時間，雖說仍是不得要領，但也有了一些模糊想法。你剛才說的象子、陰子、陽子、道子，是不是都是在更多維時空中才能感覺到她們的存在。道子也應該是在最高維時空中，就像上帝在天宮一樣。按照這樣的理解，宇宙大爆炸也可以看做是最高維時空的崩潰，而且爆炸不只發生了一次，應該是呈梯級爆發。這樣就可以很好地解釋宇宙最初的爆炸遠遠超過了光速，後來才以正常速度膨脹的天文觀察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