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感悟
離開黃道平面，穿過外海王星小行星帶后，苗苗號進入了漫長的時間航行之中。一連幾個月，再也見不到苗利宗的任何戰艦。凌星特有的第六感告訴他，苗利宗始終有三艘戰艦追隨在苗苗號後面。周圍的星空越來越壯觀，橫亘星空的銀河變得愈加明亮。太陽差不多成為星空中的一顆普通恆星，其亮度甚至還沒有天狼星明亮。太陽系的八大行星早已隱沒在茫茫的宇宙空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星空中的星座內各個恆星的位置，和從地球上觀看已經面目全非。離太陽最近的人馬座中的三合星是一個三星系統，現在看來是那麼的耀眼。神話傳說中的牛朗星和織女星在銀河中顯得更加靠近，她們投影在眼中的影像，幾乎就要擁抱在一起了。
黛安娜緊緊地抱著凌星的手臂，偎依在凌星的身上，望著牽牛星和織女星，憂傷地說：「哥哥，牛朗和織女的故事太感人了。王母娘娘為什麼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那麼凶啊，她竟然用神簪劃出一條天河用來阻擋那對兒有情人。」牛朗和織女的故事在華人中流傳極廣，黛安娜從小依稀聽媽媽講述過，後來他又央求凌星給她重新講了一遍。進入星空后，她一直沒有時間仔細去觀察那對兒苦難的情人星。現在她終於抽出時間開始仔細地研究她們，數據顯示，織女星是地球上北天極的第三亮星，僅次於天狼星和大角星。她與牽牛星的實際距離是16光年，也就是說，「他們要想在一夕相會，除非坐上光速宇宙飛船，而且天上的一夕又長得如同地球上的十六年。」當流凌月嘲諷的話語響起時，凌星和黛安娜才發現，流凌月不知道什麼時候飄到了艦橋。黛安娜不甘示弱，反唇相譏道：「月姐姐，你恐怕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流凌月疑惑道：「我忽略了什麼？」凌星代替黛安娜回答道：「牛朗和織女是天上的神仙。」黛安娜介面道：「對啊，對啊，他們既然是神仙，難道還要乘坐光速飛船趕路？他們不能直接開啟蟲洞，瞬間抵達嗎？」流凌月「哦」了一聲，被黛安娜噎得說不出一句話。黛安娜看到流凌月受窘，得意地笑了起來。
流凌月不甘心被黛安娜壓制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俏皮的眼珠四下轉動了幾圈，問道：「黛安娜，你今年多大了？」黛安娜扳起手指，道：「在地球上，我剛過十四歲。到木星咱們用了四個月時間，從木星出來進入泰坦星，又用了四個月時間。我們在冰之仙境中呆了一年零一個月，飛到天王星用的時間倒是很短。可是，自從離開天王星以後，我們已經經歷了三個月。全部加在一起，總共用時整兩年。現在我十六歲了，誰以後再要叫我小姑娘，我和他沒完。」流凌月狡黠道：「噢，我忘了，黛安娜是大姑娘。那我以後叫你嫂子，好嗎？」黛安娜潔白的俏臉瞬間羞得通紅，她手足無措，只是把頭深深地埋在凌星的懷裡，不敢吭聲。流凌月一時士氣大漲，笑迷迷地看著黛安娜，臉上一副促狹的笑容。
凌星知道黛安娜伶牙利齒，無論辯論什麼，別人都無法勝她，唯獨別人提到這個問題，她就會羞不可抑，無言以對。除了流凌月，別人一般也會讓著她，不忍看到她害羞的樣子。凌星伸手在座椅的扶手上拍了一下，訓斥道：「月月，怎麼說話呢？黛安娜是你妹妹，你這當姐姐的，怎麼老是欺負妹妹呢？依我看，你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姑娘。」流凌月馬上叫起了撞天屈，她迅速飛到凌星的另一邊，抱住他的另一隻手臂，委屈地說道：「哥哥，我也是你妹妹呀，你怎麼總是護著黛安娜，也不想想幫幫我呢？」凌星無奈，面對這兩個纏人精，縱然他智計百出，但也毫無應對的策略。不過，凌星也有最後的手段，就是三十六計中的最後一計，走為上。他把黛安娜從懷裡拉出來，放在座位上，又把流凌月的小手掰開，站起來走出了艦橋。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相互擁抱著偷偷地笑了。
緊繃的神經松馳下來后，凌星就把他自己編寫的時間膨脹軟體安裝在苗苗號的艦載電腦上，讓大家都能進入學習。除了探察室、駕駛室和艦橋有值班人員外，其他各室都空閑下來。電腦苗苗對凌星編寫的軟體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她甚至要求跟凌星一同進入程序，向凌星學習軟體編寫和中醫知識。凌星非常耐心地幫助苗苗學習，除了軟體知識苗苗學習得非常迅速外，她對中醫知識幾乎一竅不通。沒有辦法，凌星只好從最基礎的中醫知識講起。流凌月聽說凌星向苗苗傳授中醫知識，她也要求跟了進來。聽著凌星如數家珍的中醫理論，流凌月不禁起了一個非常荒謬的念頭，似乎凌星真的成了她的祖先。在中醫方面，流凌月是非常佩服她的祖先的。據流凌家的家譜記載，凌家的中醫絕技在祖先流星繼承時，就已經傳承五百多年了。流凌家又傳承了五百年，如果他們家的中醫僅僅是現在這個樣子，能夠傳承五百年，根本就是一個笑話。凌星講述得非常詳細，他從最基本的陰陽五行學開始，一點一點地解釋古中國的傳統文化。不久，把夥伴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來。凌星乾脆從河洛文化開始，一步步把周易中的太極、兩儀、四象、八卦和六十四卦，統統翻了出來。古中國的傳統文化在他的講述下，其神秘的外表被一點點剝離。神話的外殼也慢慢地粉碎，最後變成通俗易懂的哲學理論。凌星有深厚的古中國傳統文化修養，在未來戰士的小書房中，他又接觸了未來的科學知識，使得他反過來再次認識古中國傳統文化，便有了極大的升華。
大家除了集中學習外，每人都要精通幾門專業。英子現在對編程、陣法和戰場推演十分熱衷，除此之外，她還學習了大量的苗利宗數學、物理等科學。流凌月對中醫、西醫和戰場救護非常精通，同時她又花費大量精力專門研究凌星傳授的古中國傳統文化。文紀牧野則醉心於苗利宗的太空戰爭理論，結合古中國的兵法理論，試圖創造出一種新型的太空軍事理論。劉鳳蘭聽從凌星的話一邊學習苗利宗的軍事管理知識，一邊花費大量的時間試圖去理解人性的優點與弱點。阿里巴巴沉浸在歷史的長河中採擷著一朵朵絢麗浪花，並不時地上岸，吸取一些苗利宗的科學理論。黛安娜則別出心裁地專門研究三十六計，在此基礎上發展自己的三十六計，她從所有能接觸到的軍事理論書籍中摘取相關聯的軍事智謀，用以建立她自己的新三十六計。布萊克則成了科學狂人，不但全面學習苗利宗的科學知識，而且集中精力研究能源學，特別是核能源方面的知識。凌星也不斷地同他討論如何把聚能陣內的卦能轉變成能夠供苗苗號使用的動力能源。秋冬除了學習古今地球和苗利宗的軍事知識外，竟然出人意料地試圖把凌星所傳授大家的武功招式彙編起來。凌星知道她的想法后立即表示出極大的興趣和全力的支持，並無私地把自己所知道的武功全部貢獻出來，以便於秋冬的研究。甜甜則選擇了研究星圖，苗利宗的星圖、地球科學家繪製的星圖，同時，她又抽出大量的時間，學習宇宙中的各種各樣的天體知識，以便於繪製出苗苗號自己的星圖。甜甜的野心暴露以後，得到了大家一致的推崇，每個人都會不遺餘力地為甜甜收集資料。武仙對各種武器知識十分上心，她對現代戰艦的激光炮，非常精通，也對其他粒子武器感興趣，思考著戰艦安裝不同武器的不同使用方法。對於古代的冷兵器，她也沒有放過，並在思考著如何把冷兵器用於現代太空作戰之中。
凌星自己也沒有閑著，他除了拚命練功外，就是研究如何把聚能陣中的卦能轉換成戰艦的驅動能量。眾所周知，要想讓物體達到光速的三分之二，使用的引擎噴射速度必定要超過光速的三分之二。使用光子引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大家都知道，光子的速度就是光速。它是宇宙中最快的恆定速度，光子的速度不可能為0，因此光子也沒有靜止質量。光子的質量是有限的，可以根據普朗克公式和質能方程求出。使用光子作為戰艦引擎的噴射能量，可以瞬間把戰艦加速到光速。根據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這是不可能做到的。戰艦的質量，即使是用最輕的複合材料製造而成，它的質量也是非常可觀的。當戰艦被加速到光速時，戰艦的相對質量就達到了無窮大。這是不可想像的，從根本上違犯物理定律。而且光子的速度永遠恆定在光速，任何有生命或無生命的物體都不可能承受如此巨大的加速度。因此需要找到一種能夠緩慢地加速，而且一定要不斷地提高該粒子的速度，直到粒子加速到亞光速。即使凌星能夠分析出這種粒子的量子性能，但他卻分析不出是什麼物質釋放了這種粒子，而且如何控制這種粒子的加速。
苗苗號航行在漫漫時空之中，周圍繁星滿天，卻找不到苗苗號運動的參照物。唯一能夠確定苗苗號不斷運動的，就只有苗苗號運行前方星星的紫移和運行後方星星的紅移。在如此亞光速之下，苗苗號內的時間悄悄地發生了變化。儘管時間變化的幅度很小，也就是戰艦內的一百天將是外界的一百零六天。
兩年後，星空中漂浮的冰塊逐漸增多。所有阻擋在苗苗號前面的冰塊，都被苗苗號的激光武器所清除。凌星知道，太陽系最外圍的奧爾特星雲已經近在眼前。奧爾特星雲是一個包裹整個太陽系的巨大空心圓球。星雲中彗星的分佈密度不大，這些彗星都非常穩定，因為這裡是太陽系最寒冷的區域。小的彗星即使擋住了苗苗號的去路，武仙的武器也能迅快地予以摧毀。如果有直徑幾千米的彗星橫亘在苗苗號的前方，那麼，苗苗號不改變方向，就只有走向灰飛煙滅。秋冬、黛安娜、文紀牧野輪換著在探察室值班。黛安娜和文紀牧野在這兩年內藉助於聚能陣，順利突破金衣戰士，晉陞為紫衣戰士。劉鳳蘭和英子坐鎮艦橋，布萊克和阿里巴巴則在駕駛室。凌星就坐在聚能陣中玩命地練功，因為他必須要再次取得突破。聚能陣中的卦能充實著他的靈魂，使得他的肉身快速地脫胎換骨。宇宙星空的博大、恢宏給他帶來妙不可言的啟示。
駕駛室里，宇星突然聽到秋冬倒計時的聲音。他知道，他們的預警時間僅僅只有十秒鐘。秋冬的聲音響起之後，除凌星外，所有的乘員立即緊張地觀察著前方。他們竟然忘記先把自己束縛起來，隨著秋冬的「1」字音落下，苗苗號猛然震動了一下。幾聲殺豬似的慘叫，響徹在好幾個房間。苗苗號亞光速所帶來的強大衝擊力，瞬間把一顆直徑三千米左右的冰凍彗星撕扯得粉身碎骨。平靜以後，苗苗號的乘員臉上布滿了陰雲。誰也不知道下一顆彗星會在什麼時候停在苗苗號的正前方，也許是兩年後、或者兩個月後、甚或兩天以後……
凌星的意識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元嬰里，對外界的一切他看得清清楚楚。他無悲無喜，周圍的一切跟他毫無關聯。他的元嬰不斷地感受著自然界中的卦能，每當他思維的觸手就要觸碰到真正的天心時，他就會迷失在宇宙的迷宮裡。天心即道心，道心是什麼？道又是什麼？小仙女女娃皎美的玉容浮現在他的面前，她的聲音繚繞在他的耳邊：每當你觸摸到道的邊緣時，說明你的功力又進了一步。老子的道德經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以前自己的理解是一是陰陽，二為四象，三為卦能。那麼，道就是陰陽的完美結合體。真的會這麼簡單嗎？大道至簡，為什麼不能是這樣呢？九字訣的序言中曾說：十月懷胎，天生一口氣，世人不知添加，妄從外丹中尋求，不亦愚乎？後來他明白，天生一口氣，就是指神意，而神意是卦能……等等!難道……生命是由卦能支撐的。不管是普通人，還是練氣士都需要卦能。普通人的卦能使用完后，他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練氣士的卦能越充沛，其功力越高。卦能—神意—人的意識。明白了，生命，宇宙中的精華。感悟生命，就能提高境界。生命是什麼？怎樣去感悟？苗苗憂鬱而俏皮的面容出現在眼前，分別時的那個晚上……也許我真的明白了。可是為什麼幾千年來，所有的練功門派，都反對男女之情呢？或許是因為****的原因吧。縱慾傷身，千古不變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