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三維戰爭
目前，凌星的神意還不能完全包裹住苗苗號。不過，如果只是讓苗利宗人晚一點兒發現他們，凌星還是能做到的。他使用神意放在苗苗號的正前方，隨著苗苗號一直移動。大家都把自己牢牢地固定在座位上，等待著首次和苗利宗戰艦真刀實槍地硬撼。苗苗號速度越來越快，即將衝出大氣層時，猛然把加速度提高至10g。凌星突然撤除前方的神意，苗苗號正前方的所有死光炮對準一隻武裝衛星，瞬間便爆發出一朵煙花。隨後苗苗號略微調整角度，沖向苗利宗的一艘微型戰艦。在連續兩輪炮火后，突然在天空劃下一個優美的迴旋光環，艦頭對準另外一顆武裝衛星，又一次爆發出一朵美麗的焰火。緊接著，故技重施，在向一艘小型戰艦發射三輪炮火后，又劃了一條不規則的曲線迴旋。正如英子的電腦所模擬的一樣，當苗苗號攻擊微型戰艦時，它周圍所有戰艦迅速形成立體人字向它靠攏。在形成合圍前，苗苗號已經脫離包圍圈，幹掉了一隻衛星。由於苗苗號的速度相當快，而且在轉彎的時候其軌跡毫無規律可循，即使苗利宗戰艦向她開炮，也無法鎖定。一些零星的激光束打在苗苗號的身上，就好像在為她撓痒痒一樣。第二個立體人字，幾乎和第一個成一百八十度，和第一個雙人字呈中心對稱。就像苗苗號的第一個迴旋，指揮著苗利宗的艦隊在星空中擺出四個草帽陣形。第二個迴旋所生成的立體人字已經顯得零零落落，因為她周圍的戰艦幾乎都耗在了前四個人字上。在連續三個大迴旋后，苗利宗的戰陣土崩瓦解。戰艦密度集中在八個巨大的人字陣形上，僅剩下一些暫時無法動彈的武裝衛星。第四個迴旋，速度達到每秒五千千米，而且其迴旋的曲率又比較小。此時，苗苗號所在的泰坦星外太空，苗利宗的戰艦分佈混亂無比。苗苗號第四個迴旋正好一頭扎進其中最大的一個空隙，在秒殺了一顆武裝衛星后，繼續前沖。加速度不斷增加，兩側死光炮不停地射出一束束激光。苗苗號發出的激光基本上都能準確地擊中苗利宗的戰艦，而苗利宗戰艦，因為遠離苗苗號，發出的死光很少能夠擊中苗苗號。武裝衛星需要遙控才能發揮作用，因此，這一部分武裝力量幾乎等同虛設。對於普通人來說，依靠電腦鎖定目標，是大多數戰艦必須遵循的操作流程。這個過程需要的時間儘管不長，但和使用直覺操作的人腦相比，其時間還是顯得相當漫長。苗苗號的武器操作員武仙是一個金衣戰士，她的直覺敏銳程度是普通人的千百萬倍。因此她發射出的激光，命中率可達百分之九十多。
苗利宗的微型戰艦很少用於大規模的集團作戰，它最大的用途是用來登陸星球，以便儘快地把陸戰隊員和作戰物資輸送到星球表面。登陸星球表面，一般是戰役的收尾階段。這個時候，星球上的大型防禦設施已經被徹底摧毀。一般的輕重武器，根本不能損壞微型戰艦的裝甲。不過，庫里新所能控制的戰艦比較少。因為遭到別人的反對，所以他的一半戰艦去執行了其它的任務。不得已，庫里新動用了一些微型戰艦來圍困泰坦星。小型以上的戰艦防禦能力相當強悍，戰艦表面每一個點上都能承受三束以上的激光打擊。即使被敵艦擊穿裝甲，也能在非常短的時間內予以修復。中型的和大型的戰艦就更不用說了。
苗苗號不但增加了裝甲的防禦能力，而且組織了由秋冬和流凌月組成的維修小組。從一開始，苗苗號就被不少的流光擊中。隨著每一束激光打在苗苗號艦身上，聚能陣的能量緩慢上升。依據電腦的模擬計算，如果有五十道激光同時擊中苗苗號，那麼聚能陣就會瞬間崩潰。苗苗號在往包圍圈外瘋狂逃逸時，其軌跡是一條不規則的曲線，目的就是不讓苗利宗戰艦鎖定她。即使有流光擊中她，只要不超過五十道激光，苗苗號也能安然無恙。
庫里新目瞪口呆地看著苗苗號的瘋狂表演：四個大迴旋猶如在天空劃下四個巨大的白環，由於苗苗號的速度奇快，白環在星空中顯得格外耀眼。作為一個實力接近金衣戰士的武士，庫里新瞬間計算出苗苗號的加速度已經超過15g，再加上在轉彎時巨大的向心加速度，作用在苗苗號乘員身上的複合加速度相當驚人。即使朱紅梧的夥伴們全部是銀衣戰士，在如此加速度的作用下，也難以承受。到最後一個大迴旋時，苗苗號的加速度達到30g，而且還在不停地做著曲線運動。庫里新腦子裡不斷地計算著最新的數據，心裡猜測著朱紅梧的夥伴們的實力。他越來越難以理解，也越來越震驚。如此看來，朱紅梧的夥伴們至少是金衣戰士。得出這個結論時，他重重地搖了搖頭，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根本不可能!一時間，庫里新的腦子裡一片空白，茫然地望著苗苗號一路過去時留下不少需要儘快修復的微型戰艦，他的思考能力彷彿冰凍了。
苗苗號勢不可擋，在瞬間打破庫里新在泰坦星布置的戰陣后，一路高奏凱歌，衝出了庫里新的包圍圈。凌星將加速度提至40g，望著苗苗號身後的桔紅色泰坦星越來越小，他重重地鬆了一口氣。突聽秋冬的聲音傳來：「一號，正前方一萬千米，苗利宗戰艦一百艘。」大家剛剛放鬆的心情，迅速又提到了嗓子眼兒。
經過仔細分析，凌星得出結論，苗利宗的這支艦隊正是奔著他們來的。現在苗苗號面臨著艱難的抉擇，向右則重新回到泰坦星，等待他們的是重整以後的庫里新艦隊；向後和向左是土星及其巨大的光環。土星是太陽系裡第二大行星，她是類木行星。其顯著特色是她有巨大的光環。這些光環從本質上說是成千上萬的小衛星，它們依據一定的軌道繞土星運轉。如果苗苗號被逼入光環，她將寸步難行，最終將會葬身在土星之中。看來只有冒險衝破前面的重圍，才有一線生機。
剛衝出泰坦星時，因為有了精密的作戰計劃，凌星放手讓夥伴們發揮。不出所料，苗苗號有驚無險地突出重圍。現在，面臨如此生死存亡的境地，凌星拿出了他早已準備好的殺手鐧。當然，在進入土衛六的冰之仙境之前，他還沒有掌握這個殺手鐧。凌星的思感迅速擴展，方圓一千多千米的空間全部處於他的監控之中。他一心多用，首次使用意念把大家的思維連成一個整體。每個人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凌星的想法，因此他們的視野也籠罩了方圓千米的星空。凌星的這次嘗試讓夥伴們深深地體會到了三維戰場的各種細節，從戰艦分佈到各戰艦之間的配合，苗苗號所在的位置，和敵方激光炮的分佈及發射后激光束的可能路線，都巨細無遺地呈現在大家的視野里。大夥都沉浸在某種玄妙的境界中，利用自己所學的知識去分析苗苗號如何突破。收穫最大的是劉鳳蘭、英子、文紀牧野和黛安娜，使得他們對戰場整體的把握上升了數個台階。當然眼下最得益的還是宇星和武仙。宇星憑藉其出色的空間分析能力，迅速設計好一條突破路線。而武仙則對敵方戰艦分佈，特別是戰艦上的激光炮分佈瞭然於胸。
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三千千米，二千千米，一千千米，宇星把握苗利宗戰艦激光炮的射程非常精準。苗苗號瞬間正前方十二點鐘方向45度轉向，而苗利宗的上千道激光束正好聚焦在苗苗號原來的位置上。借著對方發射的間隙，苗苗號在星空劃了個螺旋形弧線，又回到原來的航向。武仙雙手如同操縱大型交響樂團的指揮，優美而快速地點動激光炮的發射按鈕。藉助於凌星的思感，武仙再沒有浪費一束激光，所有的光束都打在了苗利宗戰艦的激光炮口。宇星的突圍路線巧妙地避開了苗利宗的大型或中型的戰艦，在苗利宗的艦隊之中遊刃有餘。
40g的加速度已經是苗苗號乘員的極限，而且不能長期保持。再增加加速度，武仙的動作就要受到限制。宇星雖然達到紫衣戰士的境界，但加速度過高還是會影響到他動作的靈敏性。由於苗苗號在苗利宗艦隊之中，苗利宗戰艦又無法鎖定苗苗號，因此他們要想無所顧忌地開炮，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當苗苗號處於死角時，苗利宗戰艦就會不顧一切地狂亂髮射，此時，苗苗號就會腹背受敵。最多時，苗苗號會同時受到四十多道死光的打擊，幸虧沒有超過苗苗號聚能陣的極限。當然，這一切所用時間是相當短暫的，簡直可以說是瞬息萬變。當苗苗號衝出重圍時，至少有五十多道激光束同時轟向苗苗號。凌星毫不猶豫，立即釋放出神意阻擋了其中十道死光。凌星現在的功力非同小可，苗苗號被逼入木星之前，他阻擋一道死光就要吐一次血。現在，他改進了方法，使用太極心法，巧妙地引導死光按照最省力的路線繞過苗苗號。因此，他現在只是感覺到不適，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吐血。
苗利宗的兩支艦隊都被苗苗號拋在了後面，望著前方浩翰的星空，大家激動地熱淚盈眶。桔紅色的泰坦星和土星離苗苗號越來越遠，大夥的心情還沉浸在凌星所提供的思感里。每個人都在靜靜地體味著那種微妙到極致的境界，體會的時間越長，就越能感覺到其中的玄妙。擺脫了苗利宗艦隊的重重圍困，大家本來應該欣喜若狂才是，但卻沒有一個人歡呼。凌星知道大家還在體會著剛才的突圍情景，他也沒有叫醒大伙兒，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前方的星空。
庫里新是苗利宗艦隊的前線指揮官，直到苗苗號揚長而去，他還沒有從剛才的震撼中清醒過來。他的腦子裡始終重現著苗苗號的突圍路線，思考著其中所透露出來的驚天信息。苗苗號的加速度達到40g，即使不考慮她的向心加速度，其乘員的實力至少達到了金衣戰士的水平。如果還要考慮他們靈活的動作，那麼其中至少有數人成為紫衣戰士。庫里新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斷，他想的最多還是，朱紅梧可能找到了某種科技手段來克服超高的加速度。不過，庫里新清楚地明白，要想用科技手段克服這麼高的加速度是根本不可能的。在星際航行歷史中，克服超高加速度的影響一直是苗利宗科技界一項主攻課題。苗利宗人本來就比地球人身體素質好很多，直到他們來到太陽系，科技手段讓普通人克服的加速度影響最大也只能達到20g。再往上，每增加1g，僅僅投入的科研經費，就是天文數字，而且能不能出成果還不確定。庫里新相信地球人的科技水平不可能達到這樣的高度，而朱紅梧的特長不在科技方面，那麼，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紫衣戰士，對於苗利宗的武士來說，那是一個優美而憂傷的傳說。苗利宗星球歷史上，每一位紫衣戰士，都是一段可歌可泣的英雄史詩。歷史上同時出現兩位紫衣戰士，僅僅只有兩次。最近的一次發生在二百年前，直接後果就是苗利宗的星空擴大了十倍。如果苗苗號之中真的存在至少兩位紫衣戰士，那麼……庫里新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拋開腦子裡突然出現的恐懼思想，另一個念頭浮上心間。早在小行星帶中，苗苗號被一束死光射中，就會穿破裝甲。那時，朱紅梧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堵住了破洞。即使自己的父親也認為，只有神跡才能辦到。剛才，苗苗號艦身上不斷被死光擊中，有時候同時承受幾十道死光的打擊。一開始，庫里新一直考慮的是苗苗號之中到底有多少位紫衣戰士。現在回想起來，苗苗號作為一艘微型戰艦，根本不能承受艦載激光炮的一次轟擊。為什麼幾十道死光竟然不能耐何一艘防禦很弱的微型戰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