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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火

  塔克拉馬乾大草原的春風吹走了寒冷的冬天,吹來了一望無際的綠茵。碧藍碧藍的天空上點綴著幾朵白雲,溫柔的輕風微微地吹著,劃出一波一波的綠浪,前赴後繼地奔向草原的盡頭。凌星利用放風時間,獨自一個人遠離集中營,走進了草原的深處。凌星初次離開集中營到草原深處去是想收集藥草,以便配製一些培元固本的丹藥。塔克拉馬乾大草原可以說是人造的草原,植物品種比較單一,凌星需要的草藥並不多見,而校醫院根本就沒有中草藥,無可奈何的凌星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將來逃齣兒童集中營以後。


  草原上的各種食草動物,差不多都是晝出夜伏。這些食草動物,如果不加以控制,對草原的破壞將是災難性的,因此適當的狼群就是非常必要的。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塔克拉馬乾大草原上已經基本上完成了一個食物鏈。狼群成為最強大的種群。諸如虎豹獅熊,因為數量稀少,根本不是狼群的對手。但狼群如果不加控制的話,那些食草動物也不會發展起來。怎樣解決這個問題,就成為人類的棘手問題。在苗利宗侵入太陽系之前,人類是用比較笨的方法:用人工滅狼。塔克拉馬乾大草原原來屬於中華聯邦的國土,當狼群已經泛濫成災時,中華聯邦便把這裡作為訓練部隊戰鬥力的基地,採用輪訓的方法派軍隊消滅多餘的狼群,以保證這裡的生態平衡。而苗利宗人則採用極為先進的辦法控制狼群,人造地球衛星成為他們監測狼群的有效工具。當狼群的數量超過草原所能容納的極限時,苗利宗人就發射一種可使狼群生育受到影響的射線,從而達到控制狼群的目的。


  目前在塔克拉馬乾大草原上的食草動物種類很多,有野牛、野羊、野馬、野兔甚至還有野駱駝等等。凌星走進草原深處的目的,就是為了野馬。凌星的年紀還是一個少年,他的經歷十分特殊。非凡的經歷使他過早地成熟起來,他幾乎瀏覽了學校圖書館所有的電子書籍。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應該在這個世界上做些什麼,雖然說改變這個世界近乎不可能,但留在集中營則連一點點的希望也沒有。他不斷在草原上歷練,為的就是掌握草原的習性,為將來他們能夠逃出草原打下堅實的基礎。敏銳的感覺使他躲過,好幾撥狼群。在一個稍高的沙丘上,凌星站在一株不算高大的胡楊樹上,極目遠眺,終於發現了野馬的蹤影。


  凌星不動聲色的慢慢地接近了馬群,這些野馬的直覺非常高,但不知怎麼的,它們卻對凌星的接近,視若不見。當然凌星恐怕自己也不清楚他的能力,他只是認為他的潛蹤匿跡功夫相當不錯。實際上,當凌星高度重視一件事時,他就會情不自禁把自己的內息外放,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一個特殊的氣場。在這個氣場里,就相當於是一個獨立空間。至於這個空間是怎麼形成的,我們以後在凌星領悟空間的奧妙時,會知道的。


  凌星逐漸靠近了馬群之中那匹顯然是首領的神駿之極的火紅色野馬,突然他一躍而起,穩穩地落在了野馬的背上。那野馬大吃一驚,猛然前竄,同時揚起后蹄,把凌星從前面拋了出去。凌星早有準備,身體在空中連續旋轉,竟然又旋了回來,在那野馬還沒有跑開時又重新落在了野馬的背上。這匹野馬顯然搞不明白怎麼回事,只是本能地瘋狂地飛奔起來。凌星只覺得耳邊風聲尖嘯著,頭上的頭髮向後被風扯著,扯得頭皮生疼,可見這馬速之快。凌星不管不顧,只是緊緊地抱著野馬的脖子,雙腿緊緊地夾著野馬的腹部。野馬見自己的速度並不能甩掉這討厭的人類,立即改用曲線飛奔,使得凌星在馬背上左右搖擺,好幾次都差一點被甩下馬背。突然野馬在急速地奔行中,猛然停了下來,隨著巨大的慣性,凌星被從前面甩了出去。當然凌星也可以不被甩下,但前提是如果他緊抱住馬脖子不松,巨大的力量將會折斷野馬的脖子。為了不使這匹野馬受傷,凌星只得選擇鬆開手臂。但是他僅僅是在地上用腳尖一點,便又重新飛了回來,在野馬還沒有回頭時,就又躍回馬背上。野馬又驚又怒,隨即揚起前蹄,又突然踢起後腿,前後翻騰,試圖把這讓馬討厭的人類弄下馬背。但凌星好似在馬背上生了根,無論那野馬怎樣折騰,凌星都不為所動。那野馬終於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但野馬王的自尊,卻不容它爬在地上,雖然它的四條腿正在簌簌地發抖。野馬王仰天長嘶,好像是發出了信號。其它野馬感到了極大的危險,紛紛逃離了這裡。凌星望著這倔強的野馬,忍不住從馬上跳下來,走到馬頭前,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馬的長臉。


  當凌星的手從馬臉上拿開時,他顯得極度震驚,因為他的手上滿是鮮血,他不相信,再次用另一隻手去摸,卻同樣是滿手鮮血。他仔細檢查著馬身上的傷口,可找來找去卻怎麼也找不到任何皮破的地方。這時候,一個古老的名詞忽然從他的腦子裡跳了出來「汗血寶馬」。這種馬應該早就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了,實在想不到在這茫茫的塔克拉馬乾大草原上,汗血寶馬竟然重新誕生了。這汗血寶馬恐怕是有史以來速度最快的寶馬了,凌星的心裡充滿了成就感。讓寶馬休息夠了的凌星,騎在汗血寶馬的背上,充分地享受著汗血寶馬風馳電掣的速度。在路上,凌星至少遇見了兩撥狼群,但在汗血寶馬的速度面前,這些狼群連吃塵土的資格也沒有。


  當凌星和那野馬回到寄宿學校的大門前時,那些機器人守衛卻為難了,因為從來沒有「不準野馬進入校園」這樣的規定和條文。凌星和這些機器人守衛關係處得相當不錯,他們經常到華武社練功的地方去觀摩凌星的武技,這些武技對他們的幫助相當大。因此這些機器人守衛其實在內心之中是向著凌星的,最終,機器人守衛因為沒有明文規定,這匹汗血寶馬被放進了校園。


  正在廣場上練功的少男少女們看到凌星牽著一匹火紅色的神駿之極的野馬走了過來。立刻停下練功圍了上來。黛安娜第一個跑到凌星身邊,一下子撲到凌星的懷裡,眼裡很快就掛上了淚珠,嘴裡埋怨著凌星道:「哥哥,這兩天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讓我找得好苦啊!」凌星倒是知道這個粘人的小妹妹兩天沒有見到自己,肯定是要胡思亂想了。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凌星輕輕地拍拍黛安娜的小臉,溫柔地說:「別擔心,哥哥只不過是出去逛了逛,沒事的。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黛安娜畢竟是小孩子心性,聽到凌星的話,立刻停止了哭泣,轉頭看向凌星身後的野馬,雙眼立即發出了熾熱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問:「哥哥,這是你在草原上捉到的野馬?」看到凌星點頭,就繼續問道:「這匹馬好漂亮啊!哥哥,我要騎馬。」凌星微笑著說道:「當然可以,不過現在恐怕不行,這匹野馬太烈了。」黛安娜執拗地說:「不,我要騎,有哥哥在我身邊,肯定沒有危險。」黛安娜的性格就是這樣,一旦認定一件事情,就非要做好。凌星當然清楚黛安娜的脾氣,也不忍過分責備她,只好答應了她。


  凌星先安慰了汗血寶馬,然後把黛安娜抱上了馬背。凌星剛鬆開手,這汗血寶馬便猛往前竄,緊接著,前蹄猛然揚起,一下子把黛安娜從後面拋了出去,黛安娜的尖叫聲甚至能刺傷人們的耳膜。大家也跟著黛安娜驚恐地叫喊起來。凌星不敢怠慢,急忙衝到黛安娜下落的地方,順利接住了她。黛安娜剛腳踏實地停止尖叫,就又要求騎馬。這次,她並沒有讓凌星抱她上馬,而是走到野馬的跟前,試圖用手去撫摸馬兒的臉面。她的手還沒有挨住馬臉,那馬便仰頭嘶鳴起來,嚇了她一大跳。黛安娜耐心地等著馬兒安靜下來,就又用手去撫摸,嘴裡還不停地念經:「馬兒乖,馬兒不鬧,馬兒讓黛安娜摸一摸。」周圍的人們聽到黛安娜的童言童語,都不由大笑起來。


  黛安娜忽然回頭問凌星:「哥哥,馬兒叫什麼名字?」凌星也饒有興趣地看著黛安娜如何馴服野馬王。聽了黛安娜的問話,回答道:「我還沒有來得及給馬兒起名字。要不,黛安娜給馬兒起一個好名字?」黛安娜望著火紅色的野馬王,沉吟了一會兒,說:「馬兒非常高大英俊,火紅色的馬兒賓士起來一定像一團燃燒的大火。馬兒就叫大火吧,好不好,哥哥。」大家用掌聲同意黛安娜的意見,從此這匹火紅色的汗血寶馬就被大夥稱為大火了。


  汗血寶馬並不因為黛安娜為它取了個好名字,就對她另眼相待。當黛安娜叫著大火的名字再次上前時,汗血寶馬照樣不停地嘶鳴、踢騰,但這些都動搖不了黛安娜的決心。黛安娜把自己念的經改了一下:大火乖,大火不鬧,大火讓黛安娜摸一摸。可憐的大火,自從生下來,到憑著實力成為野馬王,從來還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如果黛安娜是使用暴力手段,那麼大火寧死也不會屈服的。現在……不知是黛安娜的誠意感化了大火,還是大火被黛安娜痴纏的無可奈何,而且黛安娜不斷地念著經,聲音像唱歌一樣動聽。總之,黛安娜的小手終於摸上了馬兒的臉。黛安娜小心翼翼地用小手輕輕地撫摸著大火的鼻子。本來黛安娜想去摸摸大火的額頭的,但由於大火神駿高大,黛安娜即使踮起腳尖,也只能摸到大火的鼻子。緊跟著,黛安娜得寸進尺,便想去抱住馬頭。當她張開雙臂時,大火突然大力晃動了一下馬頭,並仰頭噴了個響鼻。馬兒突然的動作差點傷著黛安娜,幸虧她還算身手靈活,躲了開來。黛安娜馴服野馬的手段,只怕全天下只此一家,別無分號。黛安娜從不知道什麼是氣餒,她是愈戰愈敗,愈敗愈勇。大家都饒有興趣地看著黛安娜用她的溫柔痴纏手段馴服野馬。本來是沒有人看好黛安娜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野馬的神色中越來越顯示出極度無奈。黛安娜除了使用溫柔手段狂轟濫炸外,甚至不惜用苗苗給她的味曲零食來換取馬兒的好感。高傲的汗血寶馬終於載在一個小姑娘的溫柔與痴纏之中,它終於低下了高傲的馬頭,讓黛安娜抱住了它的脖子。與此同時,處於極度無奈中的汗血寶馬從周圍一大堆貪婪的目光中感覺到一股股熾熱的視線,令這寶馬身上禁不住冷汗淋漓。


  隨後,在凌星的幫助下,黛安娜爬上了馬背。凌星再三囑咐她抓緊馬鬃,雙腿夾緊馬腹后,放開了大火。汗血寶馬「噌」地一聲沖了出去,黛安娜身體仰后,嘴裡哇哇大叫著,凌星隨時做著救援的準備。馬兒在廣場上跑了一圈后,黛安娜已經身體前傾,雙手死死地抓住馬鬃,口裡則是興奮的尖叫著。


  春去秋來,雁來雁往,轉眼間,凌星在未來塔克拉馬乾大草原腹地的集中營里已經渡過了第三個年頭。這期間華武社的實力不斷壯大,差不多整個校園裡的學生包括小學部的小學生都成為了她的成員。中學部的所有幫派都明文規定,凡是到華武社練武的小學生不準任何人欺負,否則將成為大家的公敵。華武社基本上已經成為一個團結所有學生的有力陣地,後來凌星帶著一批人離開集中營后,華武社並沒有解散,而是一代一代的延續了下去。幾乎所有從華武社裡走出去的社員成為了反抗苗利宗統治的中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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