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困惑
女孩們立即轉過身來，七手八腳地把凌星攙扶起來。劉鳳蘭堅持要背著凌星去校醫院，儘管渾身酸軟，但凌星還是婉言謝絕了她的好意。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剛站穩，眼前發黑，雙腿發軟，差一點摔倒。多虧女孩們扶著，才沒有倒下。凌星的性格看似隨和，其實，他的自尊心非常強。他不想在女孩子面前表現出哪怕是一點點的柔弱，他緊咬牙關，苦苦支撐著。不過，這一次凌星看來撐不下去了。和銀衣戰士最後交手時，他已經受了極重的內傷。連續吐血，使他雪上加霜。這和外傷引起的身體虛弱不同，是一種發自內心到全身各處的無處不在的疲累。還有一點，凌星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在他的潛意識之中，劉鳳蘭就是天上的仙女。現在，他要想向前邁出哪怕是一小步，也是絕難辦到。而且在他身邊的所有女孩子中，也只有劉鳳蘭有力氣背他到校醫院。不得已，凌星只好讓劉鳳蘭背著。在秋冬和英子的扶持下，劉鳳蘭背著凌星慢慢地向校醫院走去。其實凌星的外傷並不嚴重，傷的都在皮膚下面。苗利宗少年的力量十分強橫，其速度也讓人不可思議。拳力擊在人身上，外面看不出什麼，卻傷到了內臟，所以凌星吐了幾口血。庫里新的技擊術是一種非常高明的武技，此時凌星只看出了他強橫的力量和極快的速度。九字訣是上古時期修仙的心法，大周天對於內傷又有獨到的療效。因此凌星躺在病床上調息了幾個大周天后，內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小時候，凌星因為身體孱弱，曾經拜訪名師或者在武術學校里下過一番苦功夫。甚至專門接受過挨打的訓練，因此他能經受起苗利宗少年強橫力量的打擊。換一個普通人，或者是接受過武技訓練的人，根本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所以，醫生檢查以後，認為沒有大礙，給他開了一些營養性的藥品。劉鳳蘭、英子、秋冬和武仙、甜甜對凌星能這麼快恢復過來，感到萬分震驚。她們曾經親眼看到凌星嘴裡吐出的鮮血，如果不是內臟受傷，血怎麼會從嘴裡流出來。幾個人輪番詢問凌星是不是真的痊癒了，開始凌星還以為大家十分關心他，才不厭其煩地一遍接一遍詢問他的傷情。後來他終於覺察出了問題，兩眉一皺，奇怪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眾人面面相覷，竟沒有人能回答出來。儘管感到奇怪，但凌星也沒有深究。他真誠地說：「我真的沒事了。」眾人才壓抑住心中的好奇，停止了詢問。
從醫院出來，劉鳳蘭憋在心裡的話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小弟，你最後那一招，明明打倒了那銀衣戰士，你怎麼也倒下了？而且還那麼痛苦？」凌星心裡正在思索著銀衣少年的招式，聞言也不解地說：「我也不太明白，當時，我只覺得渾身酸麻。」劉鳳蘭皺緊了美麗的額頭，凌星回憶著當時的情況：令人感到奇怪的地方太多了。苗利宗技擊術可說是簡潔明快，翻來覆去，直拳、勾拳、側擊拳，腿腳的運用靈活多變，歸納起來也不過是直擊、側擊。但這些簡單的招式，依靠其遠超地球人的力量和速度，竟然把他也玩弄於股掌之間。凌星畢竟是一個少年，從與狼搏鬥到不廢吹灰之力擊倒山田小刀的兩名手下，使他對自己的信心膨脹起來，覺得天下之大，自己也大可橫著走了。這次遭受沉重的打擊，終於使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過，苗利宗少年所使用的各種身法，是那麼的詭異，甚至可以說不合情理。
凌星再次思考那銀衣少年的身法，有點下意識地問：「你們看到銀衣少年倒下了嗎？」秋冬答道：「他明明橫著身子飛出去的，但不知怎麼回事，突然之間，他就頭上腳下，又站起來了。」凌星忍不住讚歎道：「苗利宗人的反應速度真快啊！」黛安娜也插嘴說：「苗苗姐才跟你學了一個月，聽她說，她把她們同族的所有男孩都打得哇哇直叫。」凌星聽了黛安娜的話又陷入了沉思：如果黛安娜所說的是事實的話，這個銀衣少年難道不也是個孩子。看他的年齡最多和自己一樣大，如果苗苗也能把他打敗，那麼這個少年是靠什麼來達到這麼強大的力量和超高的速度呢？苗利宗的戰士怎樣訓練才能達到如此的力量和速度？那種力量和速度僅僅依靠鍛煉能夠達到嗎？自己的速度和力量是通過鍛煉九字訣達成的，難道苗利宗人也有這樣的訓練心法嗎？依自己的眼光來看，那個銀衣少年身法快則快矣，卻很不自然。對，包括他們的力量在內，都可以用「不自然」來解釋。按照小仙女女娃的說法，人類的一切活動，只要符合自然，就會獲得生命力，就會獲得自然的力量，當然也會獲得自然的速度。不符合自然，也會獲得力量和速度，是不可思議的。女娃認為，九字訣是一種上乘的修仙心法，那麼，它肯定符合某種自然規律。運用起來合乎自然，是肯定的。苗利宗人所運用的功法，如果也符合自然規律，那麼，在實際使用中怎麼會出現不符合自然的現象呢？凌星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搖搖頭，暫時把這個想法擱置。
眾人看到凌星在默默地思考著什麼，都不去打擾他，就連好奇的黛安娜也在默默地走著。小路的兩邊種著諸如石榴樹、桃樹、蘋果樹等等許多種果樹。正值秋天的收穫季節，果樹上花花綠綠的果實掛滿了枝頭。至少有不下十種小鳥在枝頭操著各種嗓音在歌唱。凌星首先打破了沉默，問：「劉大姐，剛才在我摔倒銀衣少年時，你看到我身上冒火花了嗎？」劉鳳蘭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肯定地說：「沒有。」秋冬和武仙、甜甜也相繼搖搖頭。凌星自言自語道：「奇怪，我怎麼會有一種被電擊的感覺。」英子輕輕地問：「你能描述一下那種感覺嗎？」凌星點點頭回憶道：「我一接觸到銀衣少年的袖子，就有一種自手到腳的顫震和麻木的感覺，耳朵轟轟作響，等離開他的衣服，這種感覺才逐漸消失了，但心跳加快還持續了好一會兒。當時我因為強行壓下了內傷，心跳猛然加快，觸發了內傷。」英子首先關心地問：「朱哥當時吐了好幾口血，我們都擔心死了。」接著又十分肯定地說：「你那種感覺無疑是遭受電擊的感覺。我在課本上學過，也親身體驗過。不過那是在遊戲里，對身體是沒有害處的。」英子看到凌星聽到她被電擊過流露出的關心的神情，又補充了一句。劉鳳蘭思索著說：「難道他的衣服上能帶電嗎。」黛安娜天真地說：「他的衣服上帶電他怎麼沒有受到電擊呢？」劉鳳蘭搖搖頭，表示不理解。英子也思索著說：「朱哥，我對武術還不太了解，我總覺得銀衣少年有點不對勁。」凌星皺著眉說：「噢，你也看出來了。是有點不對勁，那銀衣少年和我打鬥時，顯得很不自然，很不和諧，甚至完全違背物理定律。這可能跟他奇快的力量和速度有關係吧？」凌星猜測著，但這種猜測根本經不起推敲。當身體和地面呈30度傾角甚至身體與地面平行時，無論再快的速度和再大的力量也不可能再站立起來。
黛安娜也運動著自己的小腦袋，猜測著說：「他手裡如果有個彈簧什麼的，往地上一撐，身體就會起來了。誰看到他手裡拿著彈簧了？」大家都不自覺地笑了起來。秋冬捏了捏她的臉蛋，開玩笑道：「我們的小公主最近玩彈簧玩上癮了，就順勢把彈簧裝到那銀衣少年身上了。」黛安娜一直反對秋冬捏她的臉蛋，這次，她悄悄地反擊了，她的手偷偷地伸到秋冬的腋窩下，突然間出手了。秋冬一震，全身一緊，便笑得合不攏嘴了，一邊笑，一邊斷斷續續地說：「狄…安娜…饒命，小公…主…饒命。」黛安娜趁機討價還價：「秋冬姐，那你以後還捏我的臉不捏了？」秋冬笑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直說「不敢了」。黛安娜放開秋冬后，趕緊躲到了凌星的身後，生怕秋冬當場報復她。
大家都在笑吟吟地看著兩人玩鬧時，凌星的笑容忽然好像定格了。黛安娜在凌星的身邊，看到了他臉上的異樣，好奇地問：「哥哥，你怎麼了？」，同時，搖了搖他的手臂。凌星剛才聽到黛安娜說到彈簧，心裡靈機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又覺得非常荒謬。凌星一把拉住黛安娜的小手，對大家說：「走，咱們再到我和銀衣少年比武的場地看看。」大家不知道凌星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都一頭霧水地看著他。英子問：「朱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凌星思考著說：「我心裡有一些想法，但還不成熟，也許黛安娜說得不錯。」大家都很奇怪地看著他，難道那銀衣少年身上真的裝有彈簧嗎？黛安娜也很驚異，但看到凌星全神貫注地思考著，她也沒有去打斷他的思考。
大家一頭霧水地跟著凌星走到閱覽室外面的小廣場上，在大家一致確認的銀衣少年摔倒的地方，凌星仔細地觀察著地面。地面上是翠綠色的草坪，利用草坪顏色的深淺變化，組織成許多動物的圖案。在銀衣少年平行於地面移動的地方，沒有任何的異樣；但在他站起來的地方，有一小撮草伏在地上，很像是人點著腳尖踩出來的腳印，也許這是銀衣少年站起來時，腳尖碰到了這裡。總之，凌星並沒有什麼收穫。黛安娜的好奇心總是很旺盛，她還以為凌星丟失了什麼東西。她問：「哥哥，你丟了什麼東西嗎？」凌星怔了一下，搖搖頭說：「沒有呀，我是被你的話提醒來這裡看看，那銀衣少年身上有沒有裝彈簧。」說著，凌星和眾女孩忍不住笑了。黛安娜不依地抱住凌星的后腰，用白玉似的下巴壓迫著凌星的脊背。凌星不敢用力抵抗，生怕傷著黛安娜。他身子輕輕一扭，黛安娜的身體就從後面轉到了他的前面，他用雙手輕輕地托著黛安娜美麗精緻的臉龐，說：「其實，你說得很有道理，只是我還沒有找到證據。」黛安娜驚喜地嚷道：「真的，難道他身上真的裝有彈簧嗎？」眾女孩又笑了。凌星這次沒有笑，他一本正經地說：「我們的小公主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他身上很有可能裝置著什麼機械。要不怎麼解釋他明明橫著身子飛出去的，可一轉眼，他又站起來了呢？」眾人開始沉思，而黛安娜則把頭仰得老高，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
英子輕輕地說道：「按照牛頓第一定律，物體要保持原來的運動速度。那少年若要停止高速的飛行，就必須施加一個相反且相等的速度。要實現這樣一個速度，那他就要有相應的動作。比如說，他用手掌向前快速推動，或者使用某種機械得到一個相反的速度。苗利宗人的科技那麼高明，在人身上安裝這樣一套機械裝置而又不被人們發現，應該是可能的。」劉鳳蘭也思考著說：「使用外在的裝置，肯定行不通。這些裝置如果附加在他那身銀衣上，是不是就能夠實現。我們知道，根據牛頓第三定律，這種裝置使用高速噴氣機就可以獲得反作用力。不過，要把高速噴氣機安裝在衣服上，而且不被人們看出，恐怕也不容易吧。」凌星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們對苗利宗的科技水平又能了解多少。現在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那套銀衣很可能是一套用於搏擊的戰服。這樣，就可以解釋，它既能放電，又能產生反作用力了。而且我們不妨再進一步的設想一下，這樣的戰服還能放大使用者的力量和提高使用者的速度。當然，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想，至於是不是接近事實，就不是我們所能知道的了。或許，苗利宗人也有他們訓練戰士的特殊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