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世界

  時間之於每一時刻都是公平的，大腦飛速運轉的兩個小時零五分鐘，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陽光、微風、試卷，一切都好……

  當鈴聲響起，我交上試卷的那一刻來臨的時候，我的大腦彷彿瞬間沉到了大海里，那樣深沉，那樣不習慣這突然放鬆的世界，我的眼睛直視著前方，看著遠方的世界，縱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我的手有些顫巍，很不容易地拿起水杯，緩緩地送到了嘴邊。

  只覺得，這一刻，我的心那樣踏實，那樣興奮，我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重複著那句話，「這次考試我可以用生命來擔保，一定會過！不是因為我太不珍惜生命，而是這次，一定會過！」其實，我覺得我並非自大，而是之前的確付出了太多太多，因此試卷上的每一道題，都是那樣穩定，那樣踏實，我想，她一定也是吧！

  的確，她也是！我始終都忘不了她考完試之後驕傲的笑臉，那樣開心，那樣滿足，那樣令人心安，也許，那個笑容包含了太多太多，千萬種風情，在同一時刻，凝聚在一張臉上，可惜我的筆伐太過拙劣，縱使千言萬語，不及那一刻且一瞬的畫面……

  那時候，天總是那麼藍，太陽總是那麼高，而我們在學習上付出的時間，卻又總是太多太多！終於，就在考完試之後的第二天，我們決定真正地放飛自我，出去玩兒！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場面，那是我們第一次，和彼此一起，走出校門，去領略外面的世界！

  街道車水馬龍，各色車輛、人群來來往往，高樓大廈林立，商場、飯店、娛樂城等等等等令我們眼花繚亂，我想，繁華的本身，便應該是如此罷！

  商場那樣高大，掀開門帘的那一刻，我們彷彿置身巨人的口中，抬起頭看著高處，也許天空的高度顯得那樣習慣，而在這裡，我們頓時感覺那樣渺小，也正是那一刻，我才覺得自己更應該去努力，世界太大，我想給她的東西，又太多太多……

  我們就這樣，跑著、笑著，她也會去挑選著眼花繚亂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穿在她的身上，衣服很美，使她更美。

  她的眼睛總會閃著光，她是那樣熱愛那些衣服，是的，熱愛二字再合適不過，一件又一件，邊照著鏡子打量，邊詢問著我的意見，其實，只要是她，衣服總歸是美的。她是那樣富有熱情，那樣開心，那樣開心……

  只是，最後，她並沒有買，一件都沒有，當她放下最後一件衣服馬上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的神色些許黯淡，只是看著我的時候，她還是會好開心好開心。

  「我有獎學金，我買給你！」其實我看得出來她轉身的遺憾，也許她轉變得很快，可，那一刻，我卻如此敏感！

  她只是牽著我的手，「沒事兒！有目標才有繼續努力的動力嘛！」

  「我沒開玩笑！我買給你！」

  「我也沒開玩笑啊！新衣服太多了，喜歡的東西也太多了，想要的東西更多，這樣我們的生活才有奔頭兒嘛！」她有些嚴肅，「我喜歡的衣服好多好多，以後肯定要天天花你的錢買呢，在結婚以後……」她突然笑起來，一直笑著，伴著些許羞澀……

  那一刻，我的眼淚彷彿那樣不爭氣，在眼裡肆意地打著轉兒，我瞬間明白了很多很多，眼前的這個人，在我身上，寄予著太多太多希望，太多太多未來！我，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可，我只是用眼睛看著她，像她的眼睛看著我那般。

  我輕輕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抱住她，她的耳朵貼在我的胸口，心臟的每一下跳動我都想讓她感知，我好想讓她看到我的真心！

  我的眼睛，再也無法支撐起眼淚的重量，重重地砸了下去，一顆又一顆。

  此刻，時間在我們的面前那樣不堪一擊，我們忽略著周圍的一切，包括這個世界，靜靜地，心臟便是我們的唯一計時器，一下又一下，鏗鏘有力！

  「遵命！」僅僅二字，我說得那樣用力，那是用生命說出來的二字，只想對她說的、永遠的兩個字……

  晚上六點，我們坐在計程車上，起點仍是這個大商場，終點仍是我們的學校。也許她玩得太過於疲憊，坐在車上沒多久，便倚著我的肩靜靜地睡去，我輕輕地將肩膀向她的方向傾斜著。

  我看著夜晚燈火繁華的大都市，視線越來越模糊，只是這次，卻再也沒了漂泊之感，我看著佳芝，她仍睡著，像個孩子一樣。

  我在心裡默默起誓，一定會向著世界狂奔，而她，便是我的世界！別人有的，你都會有，別人沒有的，我也讓你有，只要你喜歡，一定且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