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我早已習慣流浪不端莊(五)
吃飯完, 許湛突然有個臨時會議,他只能先去書房裡開會。
會開了兩個小時,開完后還有一些文件要處理, 許湛正在電腦上掃看思索著, 突然聽見門口傳來一陣輕柔又有規律的敲門聲。
這裡除了他和朝辭也沒什麼其他人了, 他抬頭一看,果然是朝辭。
年輕的情人穿著舒適寬鬆的居家服, 這樣隨意的衣服穿在別人身上多半要減分,但穿在他身上卻也發襯得他唇紅齒白,甚至還透著一些懶散的可愛和美麗。
看到許湛抬頭看他時, 他彎起眉眼,對許湛笑了一下。
一瞬間許湛覺得好像心臟被刺了一下, 發燙髮癢。
他微微皺眉:「你怎麼來了?」
「想給先生送些水果,晚上加班太辛苦, 要多補充維生素。」朝辭邊說邊走過來。
許湛這才注意到他手上端著兩個果碟,分別裝著葡萄和火龍果。
「周先生說, 您有些偏頭疼,葡萄和火龍果都可以舒緩情緒,緩解偏頭疼的, 您多吃點。」朝辭把果碟放在許湛旁邊,說。
許湛看了眼那水果,葡萄粒粒飽滿、火龍果也被洗切得格外有食慾。
「嗯。」他輕輕點頭,示意知道了。
但是朝辭卻還是站在他身邊, 沒有走, 一直看著許湛。
過了兩分鐘,許湛偏頭看他:「還有什麼事嗎?」
「我看先生好像有些不舒服,我學過些緩解偏頭疼的按摩, 可以的話,可以幫先生按摩一下嗎?」朝辭看著許湛,眨巴著桃花眼。
他看見許湛是不是用手抵著太陽穴,有時候還用兩指抵著額角,便明白是偏頭疼有些發作了。
許湛聞言,轉頭又掃了眼文件。
朝辭見狀,連忙說:「先生要是忙的話就算了。」
許湛停下了滑動觸摸屏的動作,沒有回頭看朝辭,而是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頭:「沒事。」
意思就是可以。
朝辭像是得到了什麼獎勵一樣,高興地走到許湛身後,輕聲對許湛說:「先生可以靠在這個椅背上。」
許湛依言後仰,靠在椅背上。
他感受到青年溫熱柔軟的手指抵在了他的額角,開始力道輕柔又恰到好處地按摩起來。
在被按摩的部位的一陣酸痛之後,許湛頓時感覺腦中一直緊繃的神經被驟然放鬆不少。看來青年應該是真的刻苦學過這種按摩手法,而非臨時抱佛腳。
要想找個按摩的人,其實再好的按摩師傅許湛都能找來,但是這到底是不一樣的。許湛知道自己有點偏頭疼,但其實不太放在心上,這些微的不舒服他也完全可以忍受。讓他為此特地去定時找按摩師父,他其實覺得是浪費時間。
而且身邊的人如果一直提這些,他也會覺得有些厭煩。道理很簡單,恐怕沒有人喜歡在抽煙的時候被人一直勸說抽煙有害身體健康。
如果今天隨便換個人提這事,許湛不說會不會發火,但至少會不耐煩。可剛剛看著青年小狗一樣渴望的神色,他卻怎麼也說不出拒絕。
原本沒指望青年有多麼好的按摩技巧,說不定只是聽了他秘書的話去臨時抱佛腳討他歡心的,他也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但是等青年按摩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低估了青年。而且按摩之後……真的很舒服。
原本他還覺得沒什麼的偏頭疼,在消失之後居然這麼輕鬆,連頭腦都清晰了幾分。
按摩了十五分鐘后,朝辭收回手,說:「好了。那我先走了,不打擾先生,您記得吃點水果。」
他說完就腳步輕緩地離開了、
等他走後,許湛坐直了身體,又看了眼手邊圓滾滾的葡萄和果香撲鼻的火龍果,想了想,還是拿起盤子旁邊朝辭給他準備的牙籤,插了一塊火龍果遞到嘴邊。
其實他從前沒有邊工作邊吃東西的習慣。
……
留下來的那些文件也不多,許湛又處理了半小時便結束了。
等他走到朝辭的房間,也就是這套房的主卧時,發現小情人在趴在桌子上寫實驗。
他見狀,看了眼表,走進來說:「十點多了,怎麼還在寫作業?」
雖是這樣說,言語間並沒有責怪,反而透露著些微的關心。
事實上他自己忙起來,通宵都是經常的事情。
朝辭也是連忙把作業收進了書包,轉頭對許湛說:「就一份實驗報告,寫起來很快的。」
實際上他心裡卻翻了個白眼。
天曉得其實這個晚上他都趴在軟綿綿的大床上玩手機——幾千萬的房子連床都格外舒適——聽到腳步聲才連忙起來裝作在學習。
開玩笑,傍上了大腿、找到了年薪兩千萬還附帶一套幾千萬的房產的工作的他怎麼可能還會寫作業寫到這麼晚!只是想在金主爸爸面前艹一個乖乖學習的好學生人設罷了。
他又不是真的喜歡化學,只是當時一下子糊塗沒報好專業罷了。原本他高中的時候化學成績還是挺優秀的,因為他各科都比較均衡,能考上a大這所985,他的化學也在年段前十。但是這大學三年化學學下來,他一看到化學就想吐了。以前為了畢業能有口飯吃,還能硬著頭皮學,現在他都打算幹完這一票直接退休了,哪兒還想學。
之前別說是寫作業寫到十點多了,能十點多睡簡直是對化學狗的天大的恩賜!
以後這些作業他都打算隨便糊弄一下,也不打算跟著學院里的導師做什麼課題,競什麼賽了。反正就別考個及格,混張畢業證得了。
這個畢業證拿著以防萬一,不過以後估計也用不上了,畢竟之後他就是坐擁六千萬資金和幾千萬房產的人了啦!……不能想這事兒,一想就樂得找不著北了。
他默默吸溜著口水。
「剩下的明天再寫吧。」許湛對他說。
「嗯。」朝辭乖巧點頭。
他應完后又站起來,走到衣櫃旁抱出了睡衣睡褲和浴巾、還有一套西裝——這是周秘書白天派人送來的,給許湛明天換洗。而且考慮到以後這樣的過夜肯定少不了,周秘書一口氣送來了一衣櫃的。
他把準備好的西裝掛在了單獨的開放衣架上,便於明天許湛穿戴。然後又抱著睡衣和浴巾遞給了許湛:「我已經調好水溫啦,先生您進去洗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在慶幸還好這裡的浴室不是恆溫噴頭,不然他就少了這個絕佳的獻殷勤機會。
金主爸爸要洗澡,小情人負責調好水溫放好水,多麼經典的設定!
許湛拿著朝辭給他遞的東西去洗漱了。他洗漱很快,十分鐘左右就出來了,然後就輪到朝辭去洗。
朝辭其實自己洗得更快,作為一個南方糙漢,他習慣天天洗澡、一次五六分鐘。但是在金主爸爸面前他要扮演一個愛乾淨的精緻boy,因此有生以來第一次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個小時。
然後他就穿著寬鬆的睡衣,帶著一身氤氳濕熱的水汽,揉著眼睛湊浴室里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