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你待我的好我卻錯手毀掉(二十)
「生日快樂。」朝辭有些敷衍地說。
「謝謝!」青年笑彎了眼睛。
這兩個多月相處下來, 朝辭也漸漸明晰到,賀律也才二十歲出頭而已。他比賀律整整大了八歲。
從前他以那麼惡劣刻薄的態度面對朝辭,他的年齡已經被施害者的身份所掩蓋, 顯得毫不重要。但是現在的他卻經常很幼稚,讓朝辭突然察覺, 他也不過才二十齣頭而已。
他的表侄子也就這個歲數。
朝辭是個很難記仇的人。生活中一些不好相處的人與他的磕磕碰碰, 他大多不放在心上, 就算是被人刻意針對,他也不會記恨上。但這不代表他真的忘了賀律之前的所作所為,他的惡劣程度是之前的所有都無可比擬的。
可朝辭又不能做什麼,久而久之下來,他在表面上也就盡量把賀律當成普通朋友來看, 反正就一年, 熬過一年就好了。
「那你今天打算怎麼過?」朝辭隨口問道。
賀律聞言,有些委屈:「我過生日。你都沒有提前安排的嗎?」
朝辭:「……」
這還委屈上了。
「我以為你會跟你朋友們一起過。」朝辭說。
說到那些「朋友」,朝辭也不免升起了一些厭惡的情緒。
「跟他們有什麼好過的。」賀律撇嘴, 「當然要跟阿辭一起過。」
行吧。
普通朋友過生日也有普通朋友的過法。
「那我白天還要上班,等晚上陪你過吧。」朝辭邊起身穿衣, 邊說道。
一般朋友過生日, 也就是買個禮物便了事了。
但是給賀律買禮物,卻是有點難。
朝辭之前給賀律買過不少禮物,都是他咬著牙花了幾萬塊買的奢侈品, 如今想來, 這在他看來昂貴上檔次的奢侈品,賀律收到時恐怕都只想笑吧。
可現在就算知道了賀律看不上這些,朝辭的財力也無法支持他買更加昂貴的東西。前兩個月賀律倒是給他打了六十萬,一月三十萬。但是這些錢他一分錢都不想動用, 就算他動了,用六十萬給賀律買禮物,估計也只能買個勉勉強強的東西吧。
朝辭懶得想那麼多,等下了班,隨便去大商場買了瓶男士香水,湯姆福特的珍華烏木,兩千塊錢。
對朝辭來說這款香水算得上奢侈了,他自己從不會買香水這麼耗錢在他看來又無用的東西,他也知道賀律對這東西看不上眼。左右就是意思一下。
接著他又去超市買了好些食材,大包小包地回家了。
他到的時候賀律已經下班了,穿著白色連帽的寬大衛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越來越像個小孩子。
朝辭不知道賀律這樣表現,是不是有意地想讓他的態度軟化,又或者只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它都不可避免起到了效果。
一聽到開門聲他馬上就轉頭看了過來,看到朝辭身上掛著這麼多購物袋,連忙上前幫他接過。
「怎麼賣這麼多東西?」他問道。
朝辭沒讓他拿:「我直接放到廚房裡就行了。這些都是超市買的菜,今天你生日,總不能再讓你自己燒飯。」
朝辭邊說邊把這些拿到了廚房,並拒絕了賀律幫忙的請求,兀自一人在廚房裡忙活起來。
賀律被朝辭勒令在客廳里看電影,脖子卻忍不住伸長去看廚房。
等了快兩個小時,朝辭才招呼他去吃飯。
不算太大的桌上擺滿了各式菜肴,正中間還放著一個雙層蛋糕。
朝辭做中餐很好吃,做西點更是一絕。他們第一次約會時朝辭送的東西,就是一個草莓蛋糕。
朝辭在蛋糕上插上了二十二根蠟燭,賀律的眼眸被蠟燭的火焰染上了同樣的暖橘色。青年唇上的笑容如何也止不住,左臉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
朝辭將那個香水送給他,兩千塊的東西他也像是得到了什麼寶貝一樣。
朝辭回到家已經是六點多了,燒完菜八點多,兩人吃完后已經快十點了。
因此也沒什麼額外的活動,兩人各自洗漱完就準備睡覺了。
朝辭一天下來也有些累了,上了一天班後去超市掃蕩,一回家又在廚房折騰了許久。因此他一沾上枕頭,眼皮就有些沉重了。
「阿辭,我今天好高興……」賀律一直在他旁邊嘟囔著,朝辭沒怎麼理會。
沒過幾分鐘,朝辭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但是察覺到腰上異樣的觸感時,他卻立刻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他猛地睜開眼睛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離他極近的賀律,又低頭看了看這人摟在他腰上的手臂。
朝辭蹙著眉,無聲地表示詢問,眼眸深處也滿是警惕。
跟這傢伙相安無事久了,都快忘了跟他睡在一張床上的不是他宿舍兄弟,而是一個極可能對他抱有非分之想的男人,或者說……金主。
「阿辭,我……忍不住了……」他小聲地、像是極為可憐地說。
朝辭看了他許久,眸光也越來越冷。最終他閉上眼睛,聲音又輕又冷:「你來吧。」
其實他早就有了這方面的準備,只是這段時間賀律的安分讓他有些迷惑罷了。
「不是……」賀律說著,翻身半壓在朝辭身上,像只小狗似的吻了吻他的眼瞼,「我不做,就幫你弄弄……好不好?」
朝辭睜開眼,看著這人小狗似的濕漉漉的神色,有些疑惑。
什麼意思?
「我就幫你弄弄……」
賀律說著,手慢慢往下探,感受到掌下的皮膚肌肉雖然緊繃,但到底沒有反抗,也越發有了底氣。
朝辭也才反應過來賀律說的是什麼意思,他木著一張臉看著天花板。
隨便他吧。
總比真的要跟他……來得好。
……
…………
過了許久,朝辭渾身都汗津津的,嘴角也被他自己咬得破了皮,賀律突然從被窩裡鑽了出來。
剛剛不還……鬧得正歡么?
朝辭微微仰頭看向半趴在他胸口的賀律,問道:「怎麼了?」
剛問出口,他就愣住了。
只見這人一雙桃花眼竟然有些泛紅泛腫,眼中閃著淚意,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怎麼了?」朝辭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阿辭你……真的不喜歡男人嗎?」他帶著些許哭腔問道。
朝辭:「……」
「都好半天了,它都沒有反應……」
這句話就更不知是委屈還是控訴了。
朝辭聽得又是羞恥又是無奈。
他是個二十九歲的處男,第一次面對這種事情是沒有不羞恥的。
但是他也沒辦法啊,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可以強迫自己做厭惡的事情,但是第五肢顯然沒有這麼進化到這麼高等的地步啊……
這都是朝辭流於表面的想法。
實際上他卻是在心中無比嘆惋。
【為了能早點回去,我居然要強迫自己當一個陽|痿……】他難過地對系統說。
朝辭演技再好,這種生理性的事情也無法遏制,他只能拜託系統把他那啥地方的感知切斷了。
所以賀律折騰了半天,他其實……一點感覺都沒有。
全程他表現出來的羞恥、厭惡和抗拒,都是靠著非人般的演技演出來的。
【明明啥都沒享受到,還要裝得很快樂,我終於明白陽|痿的悲傷了。】他繼續跟系統說。
系統;【……】
為什麼要跟它講這種事情?
它才三百多歲,它好累……
「抱歉……」朝辭乾巴巴地對賀律說。
不喜歡男人就是不喜歡,他也沒辦法啊。
「沒關係。」賀律不知道是在安慰朝辭還是在安慰他自己,將頭埋進了朝辭的頸窩裡。
「其實還是有點反應的,只是你太抗拒了……」
雖然小朝辭一直站不起來,但是朝辭身上的顫抖,眼尾的泛紅,都能顯露出他也不是沒有任何感覺。
至少不是那種徹徹底底、一掰就斷的直男——賀律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我們之後再試試,會慢慢好的。」
朝辭頓時滿臉的抗拒。
可賀律已經把腦袋埋進了他的頸窩,當然看不到。
「那……我們今天晚上……先睡?」朝辭開口說。一開口他就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朝辭說完,就感覺又一個又硬又灼熱的東西抵在了他的大腿上。
「我就蹭一下,好不好?」這小子又故意說得很委屈一樣,「我忍不住了……」
從那個硬度和燙度看……應該是真的忍到了一個極限了。
朝辭認命般地閉上眼。
算了,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
他這樣告訴自己。
誰知這小子便折騰還邊來勁,朝辭大腿都快破皮了,緊閉的眼睛不斷顫抖。他還湊上來舔吻朝辭的眼瞼。
「阿辭,跟我說說話呀……你怎麼都不說話?」
媽的,好煩啊!
朝辭不耐睜開眼,問他:「還要多久?」
這小子自己連臉紅上了。將滾燙的臉頰貼在了朝辭的右臉上:「快了。」
……
…………
這一「快」,就是一個小時。
絕對是破皮了!
朝辭咬著牙想。
但是他本來就累,還跟由著賀律一通折騰,此時眼睛已經沉重地不行了。
賀律一結束,他也顧不得自己滿身的粘|膩,閉上眼直接睡著了。
以至於之後賀律抱他去洗澡,他也是半睡半醒的。
早知道起先那趟澡就不洗了,一晚上洗兩次,這不是浪費時間么……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
等第二天一醒來,賀律這小子跟昨天一樣一早就醒了,在他臉頰旁一直盯著他。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還能看出朵花來?
「阿辭,早上好啊。」他彎著眼睛,左臉頰上的酒窩盛著晨間的曦光。
「早。」朝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