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像影子追著光夢遊（五）
朝辭在宴會之後與林崢的第一次見面, 是四天後。
宋秘書發了條消息給他, 讓他晚上去玉翡華府。
晚上七點，朝辭準時敲響了林崢的門。
門沒過多久就開了，男人從門後走出來。
他換下了西裝，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襯衫, 薄薄的布料難以遮擋住強健的肌肉，越發顯得這人寬肩窄腰，性感能殺人, 也能帶來難以逾越的距離感。
朝辭抿了抿唇, 低頭用餘光打量了一下自己。
哪怕他出門前再怎麼費盡心思地換了衣服，但在林崢面前, 還是像隔了一個世界。
「進來吧。」林崢看了他一眼, 說道。
這一夜遠比朝辭想象得瘋狂。
也比他想象的冷清。
沒有溫情，也沒有什麼多餘的閑聊, 他進了這棟別墅后, 林崢便讓他去浴室。
明明出門前已經把自己仔仔細細洗過了一邊，但這時候朝辭沒多說什麼, 依言去浴室洗澡。
平常的林崢對他很冷淡，但是在床|上卻像是變了一個人。就像猛獸在撕扯自己的獵物，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血肉。
alpha對omega的絕對支配，絕對佔有，甚至是伴隨著毫不留情的殘忍。
當生|殖|腔被男人撞開時，朝辭覺得自己像是生生死了一回。
怎麼會有alpha這麼恐怖的性別，那是人該有的尺寸么？
他抱著男人, 難以遏制地哭泣、顫抖，整個人都哭得失去了意識，任由自己的alpha侵佔。
但是到了最後一步時，眼睛都被情|欲和瘋狂充斥的林崢卻像是頓時恢復了意識，直接將自己抽了出來。
任何一個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難以想象一個alpha面對信息素與自己百分百適配的omega，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能生生忍住成|結的衝動。
朝辭感受著男人的動作，也隱約間恢復了意識。
他明白，因為男人不願意標記他。
更不願意讓他懷孕。
原本就哭紅的眼眶，此時也難以看出有什麼異樣了。
【呼，嚇死我了！】朝辭在心中，卻是劫後餘生般地對系統說，【還好他沒把那啥弄進來，百分百適配的ao幾乎一搞就懷孕，我要是真懷上了我就去死遁，這傻逼任務愛誰做誰做。】
他一接了這個任務，就感覺自己被誆騙了。
他以前一向對abo世界避之不及，因為他覺得這種男人都可以懷孕的世界實在是太驚悚了。
只是看著這個世界的報酬也挺高的，他看了下任務簡介，雖然這是個abo世界，但是他的身份是個beta男性，朝辭勉強放了些心，才來做這個任務。
誰知道真的到了這個世界，系統給他傳了這個任務的完整資料，朝辭一看，自己這beta特么還得分化成omega！
他也不能去結紮，這完全破壞了人設，萬一被發現這任務就涼了，還得倒扣一堆積分。
朝辭懷著踩到了屎的心情，硬著頭皮做著這個任務。
系統一直寬慰他：「放心吧，任務對象又不喜歡你，他不會在你身上成結的。」
朝辭將信將疑，心驚膽戰到了現在，發現林崢果然沒標記他，不由給林崢點了個贊。
【這大兄弟可以啊，到了這關頭還能忍得住。很好，有前途！】朝辭很滿意，【硬體條件也很不錯，雖然活比較爛，但沒關係，我爽了就行：）】
誰讓omega這種體質，加上遇到了跟自己百分百適配的alpha，再痛都能感受到快感。
更別說朝辭的痛覺已經被屏蔽了。
【……】系統無語，【節操能撿撿嗎？】
【略略略。】
其實系統有能夠讓朝辭避免受孕的辦法，不過他知道這個世界基本上不會有這個風險，所以也懶得告訴朝辭。
林崢不愧是個渣攻，折騰完他就一言不發的穿好衣物走了。
因為omega的特殊體質，do完了也不用清理，反正那啥會自己吸收。
朝辭躺在床上，艱難地挪了挪身體，把旁邊的被子蓋到自己身上。他屏蔽了痛覺，但是手上那酸痛無力的感覺還是十分清晰。
【渣，真渣。】朝辭感慨，【床單也不給我換一下，有點嫌棄。】
【你是想他幫你換，還是想他找人幫你換？】系統幽幽地說。
無論是哪種感覺都不太合理好么。
朝辭沒管系統的吐槽，自顧自地繼續說：【不怪他渣，怪我太舔狗了。】
【舔狗不得house，這是定理啊。】朝辭又感嘆了一句。
雖然扮演了這麼多舔狗，也能完全把自己代入到這個角色中。但如果站在他自身的角度來說，他並不能理解這些角色。他之所以能做到完全代入，只是因為給自己施加了一個預設前提。
習慣了被理所當然的喜愛，偶爾站在那些人的立場看一看，雖然覺得挺有趣，不過還是不太能理解。
搞這檔子事畢竟還是太體力了，朝辭跟系統扯了幾句淡，眼皮也越來越沉，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多不太符合舔狗的標準，朝辭讓系統早上七點叫他。
他真的很累，早上被系統叫醒時簡直想毀滅世界，想了想自己的業績還是憑藉著自己超強的業務能力把這種想法壓了回去。
他昨天睡的是次卧，林崢這狗東西估計昨晚把他折騰完就回主卧睡了。
他下了樓，看見林崢在餐廳里喝咖啡。有位看起來面目很和藹的四十多歲的阿姨在把早餐端到桌上。
林崢沒讓他留下來吃，朝辭也就沒往他那邊湊。
「學長，我先走了。」他木愣愣地對林崢說了一句后，就腿腳彆扭地離開了。
昨天還是太過了，他走起路來像只笨手笨腳的鴨子。
等門合上的聲音傳來，林崢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看向門口處，翠綠的眸子在早晨熹微的晨光中卻顯得有些暗沉。
百分百的契合度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昨晚他的理智都在崩壞的邊緣。
但是契合度……又是誰在安排？所謂的命運么？
他明明根本不喜歡這個平平無奇的人，也不可能喜歡這樣的人，但是因為所謂的信息素，他在他面前就陷入了這種沒有理由的狂熱。
這個omega，又平庸，又蠢笨。
被他折騰了一晚上，吭也不吭一聲，剛剛在樓梯口看他一眼就走了。
林崢抿了抿唇，給宋秘書發了條信息。
讓他送一些omega營養劑給朝辭。
omega初次會消耗很大的體力，這蠢貨看樣子今天還要強撐著去上班，別是體力不支暈過去了。
…………
對朝辭來說，這種事情好像開了個頭，之後走下去就並不艱難了。
林崢一開始只是一個星期讓他去一次玉翡華府，後來三四天一次，一兩天一次……直到最後便讓他住在了玉翡華府。
作為一隻卑微的舔狗，朝辭雖然也會覺得自己很賤很可悲，但是還是忍不住會因為自己如此靠近林崢而感到高興。
這就夠了。
朝辭想。
已經比他想象過的最放肆的夢境都要好了。
他將自己的生活重心完全轉移到了林崢身上，就這樣，不去想未來和本質。
一年多后的一個秋日的夜晚。
最近林崢工作比較忙，因為明宇的成功已經證明了他的能力，現在他的他正在逐步接受家族的核心產業。
這天晚上，林崢快十二點了才回來。
他關了門，就見大廳中那個原本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的人猛地醒了過來。他好像還有些恍惚，意識尚未從睡眠中清醒，但是卻在醒來的瞬間下意識地把目光移到了門口。
看見門口站著的高大男人，他頓時彎著眼睛笑了起來。
他好像因為緩慢的發育也抑制了他的外貌，自從他分化成omega后，好似一天比一天好看了起來。
而且明明林崢自認對這蠢貨算不上好，但是他看見林崢的時候卻總喜歡笑。
洗碗彎起那雙偏圓的桃花眼，露出一對小梨渦，眼睛里都像是藏著細碎的星星。
林崢抿了抿唇，換了鞋后便往裡面走去。
朝辭也連忙站起來，圍著他轉，因為剛睡醒，聲音還帶著些軟糯：「你吃晚飯了嗎？我在廚房熬了粥，吃一點好不好？」
林崢一忙起來便不吃飯，仗著alpha體質好便不把這些當一回事，朝辭卻是很擔心。
特別是他發現其實林崢有胃疼的毛病。
「不了。」林崢說，他其實沒多少胃口。
「不想吃粥么？那我也煮了銀耳雪梨湯，你好歹喝幾口墊墊肚子。」朝辭不死心，又接著說道。
林崢的目光在朝辭身上停頓了一會兒，最終點頭道：「好。」
於是這個蠢貨便歡歡喜喜地去了廚房，活像遇見了什麼大好事一樣。過了沒多久，又樂顛顛端出了一碗湯，放到了林崢面前。
林崢低頭看了看這碗湯。
其實他晚上喝了太多酒了——比較想要從那些老傢伙手裡搶利益並不是嘴皮子碰碰就可以的事情——現在是真的沒什麼胃口。
但是他看著對面那蠢貨亮晶晶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卻是說不出拒絕的話，端起這碗湯隨便喝了幾口。
朝辭看了那碗好像沒少多少的湯，有些失望，不過他也看得出來林崢真的不想喝，也不敢在說什麼。
他們上了樓，此時一樓的燈已經被朝辭關了，樓梯陷入了一半的黑暗中，將兩人的影子投射到了牆面上。
林崢邊走便對朝辭說：「我不用你守夜，以後不要等了。」
他聽宋秘書說最近朝辭的學校也在準備期末考試。他們那個年段最近有一個歷史老師辭職了，於是朝辭原先只需要帶兩個班，現在卻要帶四個班。而且去年他考上了在職研究生，學業那邊的事情也不少。
「沒事，其實我也不忙。」朝辭說。
林崢皺了皺眉，卻沒再說什麼。
因為最近他工作上太忙了，他們很久沒有做了。等林崢洗完澡出來后，看見那個靠在床頭強忍著困意翻教材的蠢貨，也起了些火氣。
他走過去，將omega攬在懷中親吻。omega十分順從地將手搭在林崢的肩膀上，閉著眼睛承受著。
林崢卻是睜著眼，一點點打量著他。
omega的確越發生得好看了，從前還有些偏暗的膚色如今卻是越發白皙細膩，五官都長開了不少。
就連他此刻咬著的唇瓣，都嫩得像是在勾引他。
此刻他閉著眼睛，濃密的睫毛緊張地顫抖。
隨著時間的延長，他呼吸也越發急促起來，像是喘不上氣了。
這個蠢貨，到了現在連接吻都沒什麼長進。
就算是這樣，他還是獻祭一般把自己交給了自己的alpha。
林崢翠綠色的眼眸染上了□□的暗沉，他扯著朝辭的上衣，將膝蓋抵入了omega的雙腿。
但是剛剛氣都喘不上卻任由林崢施為的omega卻掙扎了起來。
他掙開了林崢的親吻，因為剛剛的呼吸困難讓他的臉頰泛紅，邊急促著喘著氣邊睜著一雙略帶水汽的桃花眼，對林崢說：「今天晚上不要了……你明天很早就要去公司了，早點睡吧。」
他總是這樣，對alpha的生活作息格外關心，哪怕alpha本身不當回事。
林崢目光沉沉地看了他許久，最終還是妥協了。
他放開了朝辭，走到了床的另一邊，睡下了。
omega關了燈，又小聲地對林崢說了句：「晚安。」
「嗯。」林崢點頭。
沒過一會兒他便聽到了身旁的omega傳來的清淺的、屬於熟睡的呼吸聲。
就這樣，還說自己不累。
林崢想著，等身上那些熱氣退去后，也閉上眼睡了。
……
朝辭半夜醒了過來。
因為他聽到身旁的林崢起身的聲音。
朝辭睜開眼睛，就見林崢站在床側吃藥，手上端著一杯水。
「又胃疼了？」朝辭滿是擔憂地開口問。
林崢點頭，又說：「沒事，你先睡吧。」
朝辭這那還睡得著，他憂心忡忡地看著林崢，又不知做什麼好。
「哎，平時都讓你多注意些飲食，你……」他急得想要責怪alpha幾句，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
最終只能無奈嘆氣。
這個omega起初跟著他的時候，連句話都說得磕磕巴巴的，根本不敢與他多說幾句。
現在其實還是如此，只是在林崢身體健康方面，總是忍不住把那些車軲轆話翻來覆去地說。
啰啰嗦嗦，又呆又蠢。
林崢把葯吃完后，便重新躺會了床上。他拍了拍omega的背：「睡吧。」
那些葯有助眠性，五六分鐘后林崢便睡著了。
朝辭卻難以入眠。過了一段時間，身旁的alpha開始輾轉反側，他便知曉這人定然是又胃疼了。
他便將自己的手搓熱，附在了林崢的胃部。
等手涼下來了，就繼續搓。
半個小時后，林崢緊蹙著的眉才舒緩下來。
朝辭便也鬆了口氣，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