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請師父赴死
上一代神洲帝國的四大劍魁,只收女弟子的晾劍坪獨佔四魁,其中以一柄短劍重創槍冠的大鈍劍主女鸞不僅在神洲江湖中證實了自己的劍魁之名,給上代槍冠留下渾身五百一十八道劍傷的三劍魁更是成為神洲帝國江湖中武師心目中最無情的一位劍魁。
而此時,在江湖上銷聲匿跡近百年的「晾劍坪最無情」甚至都不敢轉身,悲從中來的女鸞更不敢用手去觸碰腰間的那一雙手。
那一雙透明的手從女鸞腰間撤開,她整個透明的身體轉身朝向快速朝這邊移動的娥琅,甜甜的喊了一聲「琅大妞!」
眼睛發紅的娥琅甩出手中重劍,極靈劍轉瞬間變大如庭蓋,擋住陽光將那一抹透明的身影掩蓋在陰影下。娥琅下意識做出的拍人後腦勺的動作停在了半空,雙眼泫然。
如今已是一隻鬼的神洲第四劍魁,帝國最年輕的劍靈,上一代神洲四劍魁中攻擊力最盛的雙劍清雪揖的劍主亂花乙站在自己認定的夫君面前,站在自己最親最愛的大姐和二姐面前,時隔百年,亂花乙自痴鴴橋兩邊湖面中拔出更像是刀的兩把異形長劍,一劍後背一劍前指正對著二師姐還釵。
「弟子弒劍清雪揖之靈亂花乙請師父赴死!」
不等其餘所有晾劍坪弟子反應過來,才出現片刻的亂花乙雙眼血紅,雙劍斬縱橫,弒劍靈魄能走鬼勢,不斬身,只斬魂。
「清雪揖:無雪萍!」
肆驊劍豎立,將清雪揖劍身擋住后,還釵雙手劍訣印訣連變,肆驊劍在震顫中,劍罡沖鬥牛,劍尖朝上,沒有劍柄的劍身朝下,在眾目睽睽之下,成百的劍罡流走於肆驊劍如瀑布的劍身,劍罡將清雪揖震退後,當空一旋,只見終於像一座湖的停瀲台被肆驊從中央狠狠一劃,湖水就此從中央被斷開,中央彷彿出現了一條不允許逾越的楚河漢界。
與此同時,已然化鬼的弒劍靈亂花乙手持雙劍,然兩把劍的劍罡自成雙劍任憑還釵劍勢如何,兩把劍罡所化清雪揖糾纏著還釵不放,只斬魂不斬身。
「孽障,將清雪揖劍魂撤開!」
亂花乙冷笑:
「我是孽障?那師父你呢?你是什麼?殺死自己師父,霸佔自己徒弟身體的師父你是什麼?!」
以劍指震退清雪揖劍魂的還釵瞄著湖底漸漸成型的封印,咬了咬牙,「我的事情豈是你這晚輩能評頭論足?」
「我再說一遍,你給把這劍魂撤開。」
亂花乙看了一眼在湖底漸漸騰起的大白鮫后,望了一眼身旁的秦花陽,道: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身上已經沒有了鎖鏈的秦花陽單手結印,湖底的大白鮫私有所感。它盯著湖底封印頓了一下之後,盡量避開滿湖的劍罡朝湖面而來。
秦花陽看著湖面,看著那一隻白鮫,似乎看不到身旁相伴了一百零六年的愛人手持清雪揖狂奔。
有一句話只有他自己能聽道:
「小子,你說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你愛人為了你死了一次之後,你會讓她再死一次嗎?」
大白鮫張開了嘴,穿著鳳華霓裳外衣的魏和棠被秦花陽從白鮫嘴裡拉了出來。
獨屬於鮫族治療和攻堅都絕倫的水屬性魄能將魏和棠裹了起來,而痴鴴橋上的亂花乙和還釵已然廝殺在一起,女鸞和娥琅根本無從幫手。
驚異於魏和棠魂格的秦花陽看著水球里漸漸恢復的魏和棠,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再和魏和棠的力魄魄輪溝通,無奈的同時有些替這不打不相識的小子歡喜。
「在剛才肆驊劈開我身上枷鎖前,我和小乙都認為二師姐先於小乙而死。」
「百年前的事情,不用我贅述,你們兩個看到你們師父的那一刻不可能不明白。」
「晾劍坪那些躲起來的老太婆也該出來了,我請求你們一件事。」
女鸞和娥琅輕輕點頭后,分別自心口魄輪內拔出自己的本心戰器,朝亂花乙清雪揖劍鋒所指的還釵而去。
這一下晾劍坪一百零八劍徹底沒有了動劍的趨勢,她們和更強的七十二中劍師將這個戰場停瀲台封禁,將所有逸散的劍氣劍罡阻止在停瀲台內。
即算如此,整個停瀲台周圍一百零八為劍師和七十二名中劍師的劍陣屏障仍然擋不住停瀲台內奔涌的劍罡,數次瀕臨破裂。
這場停瀲台上的劍魁亂戰,從天明時戰至正午,還釵一手控無柄巨劍肆驊,一手斜提一無華古劍。
肆驊讓弒劍靈亂花乙重攻的清雪揖無從下嘴,一柄三尺青鋒更是讓大鈍和極靈無法施展開來。
而這一戰被晾劍坪弟子全程投影下來,被尊為晾劍坪萬年來排名第一百八十六頂尖劍決。
「咳咳!」
「我說,你就真的不去搭把手嗎?」
秦花陽看了看眼睛漸漸恢復神採的魏和棠,嘴角蕩漾著幸福
「你是不知道內人的嚴明。」
看著眼前劍影綽綽的魏和棠沒來由有些嫉妒,道:
「明明是個耙耳朵,還說得那麼隱晦……」
秦花陽看著魏和棠身上這一件鳳華霓裳,「我和小乙結婚的時候都沒有婚衣的。」
魏和棠眉眼一挑,姑且受了這秦花陽的認慫,正了正聲道:
「你說我只要幫你打破那個結界就告訴我的答案是什麼?」
藍色長發熠熠生輝的秦花陽撫摸著鳳華霓裳上的綉錦,道:
「你的魂格不一樣,妖國內,有的天生魂格齊全,有的只有一半,有的沒有。」
秦花陽看著魏和棠的額頭道:
「你的魂格是第四種……」
魏和棠有些後悔了,後悔將他們放了出來,萬一他發現了自己的魂格是人類的怎麼辦?
秦花陽輕輕點了點魏和棠的額頭,
「我是鮫族,常年活於水底,對於陸行的你們雖不慎了解,但是你的魂格我干肯定地告訴你,你的魂格本只是半個,如今卻是一個完全的魂格,而這也能讓你同時一心二用,就像之前你在湖底那樣!」
魏和棠一愣。
「我的另外半個魂格不是被炸碎了?」
「一心二用?」
魏和棠抿了抿嘴,「這是什麼意思?」
秦花陽明顯還想說什麼,可是從湖畔突然傳來馥蓮的聲音,讓著不以己悲的鮫人似喜似悲。
魏和棠通情達理的閉了嘴,豎起耳朵聽到那個聲音后,沒來由一陣臉紅。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