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會面盜天魔尊
「說來也巧,我正要與仙友說到此人,仙友可還記得在既定的命運軌跡中曾有突然人亂入,打亂了命運軌跡,后又無緣無故消失的那人?」
盜天魔尊示意方源繼續說,方源接著道。
「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正是此人,那眾尊者的圖謀也與此人有關,此人與我一般皆是完整的天外之魔,不過我只是逃脫了宿命,而他卻脫離了宿命,所以人意不得算,天意不得知,可真是逍遙自在仙,羨煞旁人。」
盜天魔尊頓時來了興趣。
「哦,這世間還有這等人,那仙友是如何知曉?」
古月方源靦腆一笑。
「好叫仙友知道,此人與我正是來自一個地方算是老鄉,只是同人不同命,我的人生顛沛流離,多次死裡逃生險中求活才有了這些許成就,而我這老鄉卻另有機緣,一路順風順水修行至九轉尊者,真是叫人好生羨慕。」
盜天魔尊拍手大笑。
「天地間竟然還有這種事?莫非巨陽的運道傳承全到了此人手中嗎?哈哈,這等運氣怕是巨陽也比不上呀,此人以運道成尊,看那巨陽又當如何?哈哈,當浮一大白。」
方源搖頭,盜天魔尊不解的看著他。
「我那老鄉卻不是得了巨陽仙尊的傳承,而是另有天大機緣,敢問盜天魔尊大人,還念家鄉否?」
盜天沉默點頭,心中百感交集,再也笑不出來了。
『家鄉,家鄉,如何不想呀?他如此苟延殘喘,任人欺凌,像條狗一樣活了幾十萬年,為的不是永生,而是為了有一天能再踏上家鄉土,再看一眼家鄉人啊。』
「若能再回到家鄉,便是用這一身修為去換我也願意!」
聽到盜天魔尊如此斬釘截鐵的回應,方源心中有數了:黑天魔尊果然沒有騙我,盜天魔尊的心愿便是回到家鄉,以此相激但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其也會緊緊抓住,老鄉對不住了,死了的你還是比活著對我更有利,就讓盜天魔尊試試你的斤兩吧。
方源再次拋出一個重磅。
「據我所知我那老鄉手中,或有回家之法,只是好似只能回到我的家鄉,不知能不能去往仙友的家鄉。」
「噌」,盜天魔尊站了起來,一把抓住方源的胳膊,急聲問道。
「你所言可否屬實?可有依據?從何得知?」
盜天魔尊死寂的眼中出現了光,那是絕望中發現希望的光,就憑這一點,方源死死地拿捏住了他。
方源搖頭。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屬實,神不知、鬼不覺殺招乃仙友所創,其中難度仙友比我更了解,仙友可能以八轉蠱仙之身用出此等秘境級殺招?若不是秘境級殺招,我那老鄉又如何可以脫離於宿命之外?不被人算不被天知?
但是仙友可曾聽聞歷代尊者誰還有此類似的能力,能使出這等殺招,用作傳承?
若非尊者傳承,那仙友覺得,還有什麼手段能躲過天意推算?
更不要說,仙友你感覺一下,對方的人不算天不知能力比起你的神不知鬼不覺孰高孰低?
我覺得我那老鄉就是又穿回了原來的世界,所以才不被人算不被天知。
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測罷了,或有不實,當不得真。」
方源語氣真誠,他沒有撒謊,可正是因為這沒有撒謊才更讓人願意相信,他只是說出了他的猜測,又沒有說一定是,但這種猜測對於盜天魔尊來說就已經夠了。
盜天魔尊緊緊地盯著方源,好似要從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中找到欺騙他的證據,他沒有找到,他更放心了,他開懷大笑,使勁的拍打著方源的肩膀。
「好,哈哈,好,小友先再次稍後,本某去去便來,若真如小友所言,本某一定有所厚報。」
說完,盜天魔尊好似一隻利箭一般向著海面直直竄去。
於此同時,海上升起條條狂暴的龍捲風,天上烏雲蓋地,空中裂開道道空間裂縫將柳雲澤給包圍了起來。
見這種種場景只是在他周圍環繞,而非是迎面進攻,柳雲澤也就未做回應,他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除了未死的盜天魔尊這世間再無此等人物。
因為盜天未死,所以偷道的道主之位一直被盜天佔據,柳雲澤即便有偷道境界也無法使盜天魔尊偷道境界殘缺,反而會因為其身上有的偷道道痕暴露在盜天魔尊的視野之中。
所以柳雲澤早早的就剔除了自身的偷道映刻道痕,因為世界樹的緣故,在異次元空間的道痕還是不受盜天魔尊轄制的,但映刻到身上就歸盜天魔尊管了。
只是方才柳雲澤將元境拿出,偷道境界有所提升,再加上其剛剛入尊,還不穩定,這就被已是九轉巔峰的盜天感應到。
九轉尊者不可怕,但道主就很可怕了,新晉道主不足畏,但老牌道主絕對恐怖。
盜天魔尊其實並不需要親自前來,因為其煉化了整個蠱世界的偷道道痕。
所以即便是在億萬里之外其也可以遙控任意的偷道蠱蟲。
不管野生還是他人煉化,只要是偷道蠱蟲皆受其所控制。
即便當地沒有偷道蠱蟲也無所謂,其可以將其他蠱蟲的道痕替換成偷道,成為偷道蠱蟲,當然只能是凡蠱,仙蠱唯一這是不成的。
但凡道殺招若是加上整個蠱世界偷道道痕的增幅呢?
當道痕增幅到達一定程度,是不是仙級殺招也就無所謂了。
如果說蠱世界還有一個人柳雲澤一定不會是其對手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是盜天魔尊。
弱者的時間是不值錢的,但強者的時間就珍貴了。
一天之差足以造成生死之別,若是幾十萬年的差距呢?
天差地別!
雖然說柳雲澤這個分身如果再有萬載時光他有把握超越盜天魔尊。
畢竟世界樹向上的通道已經打開,升到十轉洪荒荒植沒有任何限制。
而盜天魔尊已經登頂,向上前路如何還未可知,但此時此刻柳雲澤並非盜天魔尊的對手。
唯一讓柳雲澤能有所安慰的便是,不管是盜天魔尊也好,還是其他尊者也罷,其主流道系並非當世流傳的主流道系,天地間的自然道痕並非多到讓人絕望。
其他尊者是因為宿命軌跡中註定死亡,故意為之,好讓所修道系無法被後人太過發展,等其復活后也能更容易達到無上境界重新升尊,就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其實十位尊者都在默默等待宿命蠱毀滅。
而盜天魔尊卻是人矯情,自感偷道危害太大,而並未留下修行途徑,所以這偷道的自然道痕屬實不是很多。
即便如此偷道道痕的數量也非是可以量數的,畢竟其針對的是整個蠱世界,偷道既然出現了,那麼天地間就會自然而然的衍生出偷道道痕,衍生出偷道資源,偷道蠱蟲。
對於盜天魔尊這個偷道道主而言,不僅僅偷道的自然道痕,包括偷道蠱仙仙竅內的偷道道痕,以及其他蠱仙仙竅中的少量偷道道痕,皆被其所控制。
這便是道主之威,一旦入尊,永恆為主。
不過柳雲澤對其也沒什麼可怕的,他的儀仗便是時間,時間是站在他這邊的。
尊者雖然可以復活,但又能復活幾次?
宿命蠱的天意限制天地間只有一位尊者,但尊者誕生壽蠱不產卻是天道限制。
如此多的尊者復活,待其都重回尊位,這世間將再無壽蠱產生。
當僅存的壽蠱全數耗盡,便是尊者也得徹底死亡,除非其轉化為仙僵續命,想想一直致力於消滅魔道餘孽,無差別殺死仙僵的星宿仙尊最後自己轉化為仙僵續命,那將是十分辣眼睛的一個場景。
但轉化為仙僵的尊者也就失去了道主尊位,只能算是九轉仙僵罷了。
哪裡比的上壽元近乎無窮的太古…不…是荒古世界樹!
看著眼前重重殺招,柳雲澤無視這滔天巨難,風輕雲淡的開口。
「盜天仙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敘?」
盜天魔尊在柳雲澤背後現身。
「哦?既然知道我來了,還能如此淡定,莫非你真能無視世界規則穿梭世界回到家鄉?」
柳雲澤眉頭一皺。
「盜天仙友何來此言?」
盜天魔尊見其並未反駁,心中更加認定方源猜測。
「那仙友是否能做到呢?」
柳雲澤搖頭。
「不能。」
見盜天魔尊明顯不信,柳雲澤繼續說到。
「宿命雖亡,天意仍在,天意消散,歸路方顯。」
「何解?」盜天拱手施禮。
柳雲澤淡然開口。
「仙友修行至此莫非還不知世界規則?世界為棋,眾生為子,仙友雖與我一般皆為天地之魔,可既已入此界,便是棋局中之人,棋盤若在,棋子怎離?
若想回家,只有推翻這棋盤,才能找到歸家之路。
仙友曾寄希望於遁空蠱,莫非這遁空蠱不是這世界所出?還是不用再試了,遁空蠱無用的。」
盜天魔尊虛心請教。
「這些仙友從何得知?」
「諾。」柳雲澤伸出手,一隻白白胖胖的蠱蟲出現在他手中,那蠱蟲首尾相連,背生長毛,遠遠看上去好似一個狗洞似的,正是那遁空蠱。
「不瞞仙友,我也在尋找回家之途,然天意茫茫,苦海無邊,屢屢無功,這才明白,天意若在,歸去無途。」
盜天魔尊再次拱手。
「仙友既有此心,我于歸路亦有所得,何不與我互相探討一番,相互促進,也好早日找出歸家之途。」
柳雲澤沉吟片刻,對盜天魔尊突然到訪,心中隱隱有了答案,應當是古月方源再使壞,不然盜天魔尊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上門來。
正好柳雲澤也不排斥盜天魔尊,不妨答應下來。
本傑孫(盜天魔尊原名)雖被稱之為魔尊,更被巨陽仙尊評價為幾乎毀滅五域之人,但其出發點無非是想要回家罷了,對於他這種同樣的天外之魔來說,認同程度很高,再說巨陽雖被稱之為仙尊,但其行事可不正義。
這也是蠱世界的常態,凡是勢力中人,且辦事表面上遵守約定俗成的規則,便是正道。
非是勢力中人,獲所屬勢力辦事不遵守約定俗成的規則,便是魔道。
而那些非是勢力中人,辦事同樣遵守約定俗成規則的人,實力強大的被稱之為散修,實力弱小而又正好與正道中人有利益衝突,而不願意謙讓的,又會被說成魔修。
這便是蠱世界的內幕,一個變態的世界;一個瘋狂的世界;正道不正,魔道非魔,拳頭大才是硬道理的世界。
憑柳雲澤來此之後的觀察,如果以他穿越前的法律所裁定的話,在這個病變的世界,蠱師之中或許會有好人,但蠱仙之後再無良善,皆可殺之。
所以雖然原著中,盜天魔尊被描述為六轉之時,害死了兩個相對品行還算不錯的八轉蠱仙,還偷盜無數他人資源,更是製作贗品騙取他人財產,但他是個好人。
其來自機甲世界,受到超現代主義熏陶,又在穿越過來后被內定為尊者,人生一路平坦,故其並為被這蠱世界的風氣所帶壞,本質善良,崇尚榮耀,所以柳雲澤相信,其當初所做所為必有原因。
正如方源所問柳雲澤的話:你一路坦蕩順暢,沒遭受過社會的毒打,所以你沒有黑化,若你有我一般經歷,怕是還不如我這般,你有什麼資格約束我?
正是因為方源所言,所以柳雲澤即便是對方源再不喜,還是未曾對其如何。
柳雲澤一生並未受過什麼苦,他人雖吝嗇,但他的人生是光明的,但他聽過且很認同一句話: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原著中是從方源復活五百年後開始的,並未詳寫他那五百年中是如何度過的,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大好青年黑化原著中並未描寫,但有寫到其顛沛流離兩百年,兩百年的時間才開始黑化,足以證明其最初的本質並非惡人。
雖說無論如何,錯就是錯,惡就是惡,辦了壞事就要接受懲罰,但他柳雲澤又不是執法者,也不是正義使者,若是其他人如此,他或許會伸張正義,但既是老鄉,他就無所謂了,他本質就是一個幫親不幫理的人,只要不是犯到其他老鄉身上,方源做什麼,對於柳雲澤來說,都是雖不能接受但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