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攔截者
江患海跑了,而且是在人皇與饕餮兩大絕頂高手面前跑掉了,一直壓抑著怒火的人皇此時已經化作一隻喪妻失子的猛虎,恨不得將對方生吃活剝,以解自己心頭之氣。
「饕餮,快去給我追,追不到的話,你休想讓我幫你尋找妻兒!」
說實話,就連饕餮自己也沒有想到人皇會有如此之大的反應,一時之間反應不過的他竟然忘記了自己心中那顆桀驁不馴的獸心,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
「該死的江患海,臨死之前還要擺我的一道!你放心,你走了之後,整個江家都要為你償命!」
說話間,人皇抬眼看向面前的二人,僅僅是一個眼神的對視,朱大闖彷彿感覺到自己的身上有無數蛇蟻飛速爬過一般,使其心中不寒而慄。
「人……人皇!」三胖結巴道。
「你是誰,來皇宮所為何事?」人皇冷冷道。
「我……我,這……」
由於過度緊張,一向心靈嘴快的三胖此時竟也成了木頭疙瘩,怎麼也想不出個合理的說辭。而就在這個時候,人皇竟然瞧上旁邊如此冰雕一般的高漸飛。
「這是江患海的傑作吧?沒想到今年未見他出手,功力又精進了這麼多。今天要不是有饕餮在場,豈不是連我也攔不住他?」
說話間,人皇伸手摸向高漸飛的那條握劍刺出的手臂。這時,不能言語不能動彈的高漸飛幾乎快把心臟提到嗓子眼裡了,生怕對方會將心中的一股怒火發泄在自己的身上。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來自於人皇體內的暖流忽然傳入到那條已經凍僵的手臂之上,喘息的工夫高漸飛的右邊身體已經重回自由。
「多謝人皇搭救!高漸飛感激不盡!」
因為身體只解凍了一半,相對應的唇齒同樣也只能活動右側的部分,這麼一來高漸飛說話的語氣和聲音就變得十分詭異,就與偏癱患者的說話方式無二。
「呵呵,不要這麼著急感謝朕,朕現在有話要問你,你們為何要來皇宮呢?」
高漸飛的腦子比三胖還要笨,這種情況下讓他現場編造一個無懈可擊的謊言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在他思量的時候,人皇竟然已經伸手搭在他另一側還未解凍的肩膀之上,一臉笑意道:「說吧!說出來我就讓你恢復自由之身,否則……」
話音未落,人皇右手由掌變爪,兩根虯根一般的手指立即插入到那隻原本就已經十分脆弱的手臂之中,無數裂紋立即橫於其上,鑽心蝕骨之痛隨之湧入到他的大腦之中。
「啊!」
「別!別!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眼見性格堅毅的高漸飛也不禁發出連天慘叫,三胖知道對方已經堅持不住,只得全盤托出。
「三胖,你敢!我高漸飛就算是死,也不會背叛公子的。」
千鈞一髮之間,向來都將兄弟書情誼看得比生命還要珍貴的高漸飛立時做出決定,那就是以自己的死來封住三胖的嘴。趁著右邊身體剛剛解封,恢復了一些行動能力,高漸飛伸出右掌,直擊盵左側的心臟位置,在那裡有一顆比宣紙還要孱弱的心臟,現在的它只要稍稍受到一些震蕩,便會立刻輕然炸裂。
「想死?沒那麼容易!」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高漸飛的右手即將抵達左側心臟位置處的剎那間,人皇一隻猶如狂龍限出海一般的龍爪赫然破空而出,並以其獨門的推拿秘術眨眼的工夫便叩住了對方的手腕,使其動彈不得。
眼見伸手自殺不成,高漸飛想到自己的舌頭還有死穴,隨即他猛然張開大嘴,包裹在左側
腮部的冰殼登時破裂,連同下方的皮膚也一同自身上掉落下來。
「你這傢伙,好不知死活!」
人皇的右手已然控制了高漸飛的右手,而對方這時又想通過咬斷舌頭自戕,無奈之下他只得伸出另一隻手來,用以捏住對方頷骨,從而阻止對方的自盡行徑。然而,就在他們雙手出擊,只為阻止高漸飛尋短見的時候,一隻不知從哪襲來的手掌豁然掠過的他的門戶,徑直刺入到他的胸膛之中。這一擊的力道之強,角度之刁鑽,可以說是前所未有。哪怕是像人皇這種超級高手也無法安然挺過,血像瀑布一樣自傷口之中噴涌而出。
「噗!」
一道淤血奪口噴出,人皇鬆開放在高漸飛身上的兩隻手掌,踉蹌地向後倒退了幾步。可是因為動手偷襲的人是從背後出招的,可以直到現在他也沒能看到對方的真實面容。然而,就在他準備回過身來看向兇手之際,只聽那人忽然陰森道:「人皇,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人皇吐出嘴裡的血塊,牙齒打著哆嗦道:「是你,是江患海,你,你怎麼……」
未等把話說完,人皇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隨著每一次的震動,都有大股的暗紅色血水自傷口之中溢出體外,不一會兒他的那件金色龍袍已經被血色染遍,變成一種不倫不類的橙色。
直到這時,江患海才將自己那隻致命手掌從人皇的體內拔離出來,並且洋洋道:「兵不厭詐,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以為我剛才殷下那幾顆煙霧彈是為了逃跑嗎?呵呵,當然不是!我是為了將自己的行蹤掩藏其來,進而等待反擊的機會。果然,天無絕人之路,這一刻終於讓我等到了。哈哈哈哈!」
此時的人皇在遭受了江患海的偷襲一擊之後,已經十分虛弱,身體周圍更是大量仙氣靈氣四散而出,出現了散功的跡象。而一旦到了這種地方,也就表現一個人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人皇,半生戎馬,高居王位,號令天下,自取代了莫家之後幾千年的時間之中,經歷了大大小小几百場戰鬥,未嘗一敗。然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首次失利的自己便要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在痛恨江患海陰險卑鄙的同時,他不禁為自己的不幸而心有不甘。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想我人皇貴為天之子,應動而生,享萬物之厚物,承命運之氣數,怎會輸在一隻螻蟻的手上,朕不甘心,朕不甘心!」
當然,這些話只是人皇心中的想法而已,畢竟的他已經是油盡燈枯,唯一的一點氣力他要保留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哈哈,太好了!人皇一死,我江患海就能順理成章地成為下一代的人皇了。」
眼見現在的江患海已經兇相畢路,三胖此時已經沒有任何其它的想法,只願能將高漸飛從冰封之中解救出去,二人一同逃去便好。可是依現在的局勢,想要在對方的眼皮底下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合現實啊!
「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們兩顆無用的棋子,居然能夠成為本尊扭轉局勢的關鍵,太好了,你真是愛死你們了。」
手舞足蹈的江患海隨手拍了僵在那裡的高漸飛,一瞬之間,後者身上的冰殼竟是寸寸崩裂,但其中的皮肉卻沒有絲毫受損。死裡逃生的高漸飛摸著自己尤為冰涼的脖頸,不禁有種恍然隔世的錯覺。前後幾息的時間在他眼裡長漫長得就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
「你……你肯放我們走了?」三胖不禁問道。
「放你們?哈哈,當然不能!不過,你們現在可以繼續活下去,一直到幫我找到方柔為止。」
說完,江患海豁然回身,看著地面上半死不活、氣若遊絲的人皇,同時冷酷道:「不要怪我人皇,雖然你對我也算是欣賞有佳,但為了成就霸業,我必須要將你這個巨大的障礙剷除,否則今後我將永無寧日!」
「呲!」
一道血光劃過,人皇的頭顱竟然自脖頸上跳了起來。三胖從未收取想象過,一個人體內的血液竟會如此之多,如此之猛,將那半空之中人頭沖得幾經翻滾,最後才慘然落地。直到現在,三胖和高漸飛都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人皇至死的時候兩隻眼睛都未能合上。
「哈哈,大敵已除,你們兩個如果不想和他一個下場的話,就快隨我一同前去尋人。」
轉眼之間,饕餮已經跑出了十來里路,可這一道上別說是人,就連個鬼影也沒有看見。當見到前方不久處的一條小河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中了敵人圈套。可是正所謂不巧不成書,饕餮轉身剛要原路返回的時候,卻發現前面的道路之上竟然已經出現了個頭戴斗笠、身著破衣爛衫的怪人。
那人怪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裝束,更是因為他那畸形的走路方式。彷彿,他不是在走路,而是在地方爬行一般,每邁步一步都要耗費大量氣力,甚至有些力不從心。
「來者何人,不想死的話,就快點給我讓開!」饕餮不耐煩地叫道。
面對饕餮的警告,那人竟好像耳聾了似的,完全不為之所動,反而前進的步伐愈發堅定了。這讓身為凶獸之祖的饕餮無比憤怒。本來追擊就已經失敗,現在又遇到一個客觀不知死活的殘廢,想到這裡,他不禁怒由心生,忽出一掌,蘊含了無限狂暴之力的掌力隨即咆哮掠出。
「呵呵,還是那麼暴躁啊,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