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再迎強敵
傳薪大會進行到現在,已經接近尾聲。除了方柔與邱鶴針,還沒有出場便只有孫長空(遮天皇),沈萬秋以及朝庸三人。這樣的局勢很是尷尬,因為想讓三個人同台競技,那樣的事情是不太可能的。一來沈萬秋與嘲庸本來就是熟識,如果三人一同進行比試,有可能會出現壞人聯手對付第三人的情況。可如果採取車輪戰的規則,又對前一場的勝出者很不公平。不過,這樣的事情主辦方蒼北仙苑早就猜到了,所以這所謂的加強型傳薪大會便出現了。
所謂的加強,就是指受薪者不僅從仙苑自身選拔,而將範圍擴大到整個初升大陸。只要是來自於名門正派,且擁有一定實力的修行者,都能成為所謂的受薪者。當然,這麼一來,外來受薪者的水平參差不齊也就是再所難免了。如此一來,今天到場的嘉賓婪遠比之前多上許多,其中很大一批都是外來受薪者的家屬或是師門。遮天皇本以為自己下一場對手會是沈萬秋,可就在這時,裁判長老卻高聲道:「從現在開始,所有仙苑弟子都已經經過了兩輪比賽。接下來,進入天下第一傳薪大會,首先上場的是,孫長空,潘勝安。」
遮天皇當然不知道這此後生的名氣,可是此話一出,看台之上,立即爆發出狂熱的歡呼聲。
說起潘勝安,這可是一位可以與陳世傑相提並論的年輕新秀,被喻為東方新星。他的出現讓人們對於修行者的極限有了新的認識。早在十八歲的時候,潘勝安便進入了天人境界,二十四歲那年已經摸到了知命境的邊緣。現在,他已經二十八了,就在前不久,他成功成了史上最年輕的知命境修行者,前途不可限量。可不巧的是,就在傳薪大會上,沈萬秋卻把這個難以逾越的神話輕鬆打敗了。
沈萬秋也晉入了知命境,可是他今年才二十五歲,距離二十八還有三年。【零↑九△小↓說△網】三年的時間在人的一生之中雖然算不得長,可是對於修行者來講卻是比任何功法都要來得珍貴。三年可以有諸多變化,甚至會有意料之外的奇遇,亦者受到某位不世高人的指點。總而言之,沈萬秋的優勢比起潘勝安來要大上不少,而大家也想看看這兩位凌駕無數年輕人之上的人中龍鳳,究竟孰強孰弱。
然而,事情總是難以預測的,就像是一個經驗老道的漁夫也會翻船一樣。孫長空出現了,人們甚至不知道初升大陸之上居然有這麼號人。稍微有點耳聞的,也只是停留在群落山的五相馬賊一役的時候。對於他現在的實力,大家都不清楚。不過,從之前那一場與屠昊天的比試之中可以看得出,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新人竟是出奇的強大,神秘得有些過分。現在的孫長空就像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一樣,誰也不知道裡面藏著怎樣的洪荒野獸。
貌若潘安是用來讚美男子長相俊郎的辭彙,而這個潘勝安確實不辜負給他起名字的家人。他的樣子已經不能英俊帥氣來形容,而是一種透著秀氣的,接近於女子的柔美。如果不是對他有所認識的話,外人見了還以為他是個姑娘家。
然而他的身材長得也極像姑娘,這也是他身上唯一的瑕疵、不對,對於他這種近乎完美的男人來講,擁有一個女子的身長簡直是一種莫大的恥辱。他的鞋子會比一般人所穿得略高一些,而在這基礎之上,他還要在裡面墊上一塊棗木楔子,從而彌補自己先天不高的缺陷。可即使這樣,他和高大的孫長空相比起來還是顯得柔弱了許多。在他對方的面前,他真的像一個女人。
一個眼中會放狠光的惡毒女人。
潘勝安痛恨每一個比他要高的人,不分男女,因為這讓他有種自尊心受損的強烈衝擊。更何況,他現在面對的是一個即將與自己同台竟逐的優秀男人,不論是從外形還是修為,他都對孫長空恨之入骨。
然而,借著孫長空身體再次登場的遮天皇已經看透了一切,當看到對方那個還不及自己肩膀的身材的時候,他的內心之中便自然而然升起了一種不由自主地輕蔑。
「呵呵,長得還挺俊俏,可惜,就是有點太娘娘腔了。」
從小到大,潘勝安最最痛恨的是就是別人叫他娘娘腔,事實上這也並非是他的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他又能怎麼樣呢?
潘勝安自我感覺不審相當有男子氣概的,為了讓自己顯得更加成熟霸氣一些,他在自己的身上紋一條過肩龍。紋身從他的肩部跨過,在脖頸附近露出來那麼一點,這也是他經心設計的。他要別人見了紋身就忌憚自己,這樣他們就不會小看他了。
可事實上,一個長相透氣,擁有相對短小身材的男子,再配上一個這樣的紋身,給人的感覺卻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妖氣。那種妖不是只停留在他的外表之上,還融入了骨子當中。從話音之中散發而出,並像針一樣刺入到別人的眼睛和耳朵里。
「你敢再說一遍嗎?」潘勝安怒不可遏道。
「呵呵,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你要我說,我就偏不說。」
潘勝安咬著牙,強行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冰冷道:「你這是自尋死路!」
遮天皇攤開雙手,一副淡然表情回道:「我的命就在這裡,想要拿去。」
潘勝安點了下頭,殘酷地笑道:「那你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了。」
潘勝安小心地從背後將兩隻手掌攤了出來,這下遮天皇才發現,對方的十指上竟都帶上了一些銀色的金屬物件。看到這一幕的他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口中隨即道:「指虎嗎?好久沒見人用這種兵器了。話到底,這東西還是從野獸的身上抄襲來的。」
潘勝安用舌頭輕輕舔了一下手上的指虎,陰惻惻地譏笑道:「哈哈,一會兒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死來!」
說話間,潘勝安輕身一躍,立即跳入到天空之中。眨眼間,只見他那雙指虎瘋狂揮舞,與此同時,凌厲的風刃多如牛毛一般,傾盆而下。
血嗜子,雲影子,火髯道人,天水道人,這幾個無疑是仙苑頂尖高手的領導人物,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這樣場面恐怕除了傳薪大會之外就再也沒有。可就是他們這樣的四個人,此時居然站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處,對著一座許久不經人打掃的孤墓垂首默哀,誰也不說話。在那斑駁的墓碑之上,依稀可以看到幾個奔放有力的字跡。
「恩師逍遙子之墓。」
天水道人看看身邊的天水道人,再看看前方的血嗜子與師父雲影子,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好端端的,咱們幾個人為何要來師伯的墳前拜祭,難不成,今天是他老人家的忌日?」
火髯道人用力瞪了一眼對方,而後壓著嗓子低聲吼道:「小點聲,知道還問。」
天水道人摸了摸腦袋,不禁繼續問道:「往年怎麼沒有這個習俗,為何今年就要例外?再說咱們幾個能否挨過這一劫還說不定,也許我們不久之後就可以和他老人家去陰間團聚了。」
突然間,血嗜子轉過他那張紅得發紫的臉,這下別說是天水道人,就連火髯道人也不敢說話了。
「你這徒弟好不識趣,這種關鍵時候居然說這樣的喪氣話。要不,我現在幫你了結了他?」
天水道人一聽血嗜子起了殺心,不禁雙膝一軟,隨即跪在對方的面前,神態懇切道:「師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吧!」
看到天水道人如此膽怯的一面,火髯道人打心底里在嘲笑對方。與此同時,旁邊的雲影子才回過頭來,只是這是的他兩隻眼睛已經微微泛紅。
他明顯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雲影子居然哭了,一個活上上千年,比茅坑裡的石頭還要硬,還要臭的老頑固居然哭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打死天水道人他也不會相信的。
「好了好了,你快起來吧!你師伯在和你開玩笑,不過這種時候,你就別說一些不應景的話了,省得惹人心煩。」
天水道人一邊拜謝,一邊從地上再次站起身來。此刻的他絲毫沒有往日的神氣,他就好像回到了當年,跟著師父東奔西跑的小時候。可是,現在的雲影子老了,而他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少不更事的小小弟子,而是一個受萬人敬仰的仙苑道人。
天水道人走到雲影子的身邊,不自主地便貼在對方的身後,他沒有直接用話語安慰對方,而是選擇用一種相對實際,卻又不會讓對方感到不適的行動來寬慰自己的師父雲影子。
「怎麼樣老三,現在我們就動手嗎?那小子現在不知在謀划什麼東西呢?」血嗜子從懷裡掏出兩顆渾圓的紅色珠子,開始把玩起來。而作為他的弟子,道人之中修為最高的火髯道人,在見到那兩顆散發著異樣紅光的珠子之後,立即臉色大變,他知道,對方已經認真起來了。
「呵呵,方惜時那個小傢伙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可他卻沒有想到,我雲影子已經炬成了天之眼,他所施展的障眼法,能瞞得了神來子,卻瞞不住我。小方小方,你在盤算什麼,我們可是相當清楚呢!」
就在說話的時候,血嗜子伸手朝背後的逍遙子之墓用力一揮,一道詭異的大風立即憑空而起,瞬間便將那半人來高的墳頭打掉了大半。而當那許久未曾移動的黃土被掀飛之後,一道金子般的洪荒立即從中迸發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