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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 怎一個慘字了得

  如果說戰鬥到了白熱化地方的時候是最為精彩的階段,那現在朱大闖與嘲庸的消耗拉鋸就是最最煎熬的時段。兩人雖然已經傷痕纍纍,但無論是朱大闖還是嘲庸無一不是全力以赴,一步也不肯後退。在先後使用了二十六道屠戮雲影之後,現在嘲庸的身材狀況已經達到了極限,稍微一個震動都可能令他立即昏死過去。


  反觀朱大闖,因為有司命血蟎相助,自愈能力一直都處在巔峰時期。但只有他自己心理清楚,背負著眾多血蟎的他,此刻的狀態是何等的糟糕。為了連續不斷地為自己療傷,司命血蟎吸取他體內最為寶貴,也是最為稀少的本源精血作為養分,這樣做雖然使得自身力量大大增加,可精血的消耗卻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恢復得了的。據他自己保守估計,一柱香的工夫之中,司命血蟎已經吸食體內十分之三的本源精血。而要想將損失的部分全部補回來,沒有個三五年是不可能的了。


  如今的朱大闖外強中乾,看起來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實際上他早就想棄賽退場了。可他又有非贏不可的理由,正是這個雷打不動的信念才讓他支持到了現在。


  看著對面氣喘如牛的嘲庸,面色慘白的朱大闖,強撐著笑道:「何必要和我斗到這個地步呢師兄?就算現在你退場,也會有大把大把的傳薪者爭著要將你納入自己的門下,勝利對你來講就是那麼重要的嗎?」


  嘲庸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四周彷彿地震過的看台之上,那裡有呼喊,有哭嚎,有爹找兒子的,有閨女找娘的,原來好端端的一個會場轉眼之間竟成了一人間煉獄,讓人心痛不已。


  「都打到了這個份兒上,如果不能繼續下去的話,那也太對不起這些冒著生命危險前來觀看對決的觀眾了吧!」


  「所以,你還要打?」朱大闖陰沉道。


  現在的嘲庸已經不再遵循一貫的套路,他的雙手垂在身體兩側,一點防備的架勢也沒有。他心裡知道,這種情況之下,別說自己舉不起手中,就算能,也絕擋不住朱大闖那種無孔不入的攻勢。


  司命血蟎實在太過陰狠毒辣了,剛剛要不是他及時反應,恐怕他的一雙腳已經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看著,朱大闖周身上環繞著的眾多血蟎,他的頭皮都快要炸了。


  就在這個時候,嘲庸突然慘笑了下,自言自語道:「好了,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你們都一起上吧!我要和這個傢伙做過了斷。」


  這時,位於他身後的幾十道屠戮雲影,忽然混身浮現起大片的金光,與此刻被黑壓壓的司命血蟎所包圍的朱大闖相得異彰,隔空呼應。朱大闖也不是傻子,在感受到對方身上非比尋常的能量波動之後,他知道,這場大戰終於接近了尾聲。


  「是勝是負,就看這一擊了。嘲庸,做好死的覺悟吧!」


  說話間,本來貼合在朱大闖身上的司命血蟎猛然間脫離開他的身體,才一失去寄主的無數血蟎群落,立即燃起了血色的熊熊大火,稠密的血霧拔地而起,像一隻巨手一樣,遮蓋在整個會場的上空。


  正如眾人此時的心情一樣,那團血霧充滿了絕望,彷彿在此之內的生靈,已經全部陷入了死亡的國度之中。


  「降臨吧,生亡司血之蒙!」


  可能是錯覺,也可能是真實存在的,當眾人抬頭望向頂上那朵血霧的時候,他們竟然好像看到了一個個張牙舞爪,窮凶極惡的亡魂正在朝他們席捲而來。強大無比的烈風,夾雜著濃郁的血腥氣,讓人真的有種置身於血海地獄的感覺,萬分真實。一些膽子略小的觀眾,竟真的跌倒下來,兩目緊閉,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希望上天能夠饒過自己一命。而另外一些稍微明智的人,則選擇嘗試逃出會場的方法。不過,在那僅有的入口之中,一尊如同殺神一樣的惡魔手持長劍,站如山松一樣地堅守在那裡,所有妄圖從他身邊離開這裡的人,都將遭受他毫無保留的劍式。


  「哎,沒想到啊!小小年紀的朱大闖,居然就可以動用如此強大的力量,如果讓他進入我派的話,以後定能光大我門。」


  說話的飛仙子深深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的話只是說來讓自己舒服一些的。飄渺雲巔自創派以來便立下門規,只收女弟子。所以說收朱大闖的念頭只能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絕不可能實現。


  旁邊,柳如音仍在那裡畢恭畢敬地站著,看到自己的師父動了惻隱之心,她隨即說道:「其實,規則都是人定的,既然當初開山祖師可以設下這個門規,作為如今掌門的您,同樣也可以將其廢除啊!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到了這個年代,我們要學會變通了。」


  聽完柳如音的話,飛仙子忽然轉過頭來,以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這個跟隨自己多年的弟子,語氣陰森道:「如音,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師父說?」


  柳如音對師父飛仙子的脾氣那叫一個了如指掌,對方一個細微的表情,她都難推斷出其當時的心境。現在飛仙子似乎已經嗅到了陰謀的氣味,想到這裡,他索性道:「師父,您真了解我。」


  飛仙子冷笑了一下,瞥了一眼柳如音,愛搭不理道:「那就說吧,還等什麼?」


  柳如音雙膝一彎,隨即跪倒在飛仙子面前,然後叩了一個頭,才道:「師父,之前弟子云游四海,一直尋找孫長空的下落,雖然沒有什麼收穫,但一年的時間已經讓弟子的心難已像從前那樣止如靜水,恐怕已無法再上修行之路。」


  突然間,飛仙子抬起那雙射著光劍般的眼眸,咬牙切齒道:「你是什麼意思!」


  被飛仙子這麼一激,柳如音再也支持不住,身體陡然一軟,直接癱在地上,口中卻仍然道:「請恕弟子不孝,以後不能照顧您了。」


  飛仙子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過了過大晌,他的嘴裡才依稀擠出幾個字來:「你——要——走?」


  簡單的三個字聽在柳如音的心中,就如同三柄刀子從自己的心房中刺穿一樣,令她痛不欲生。可一想到孫長空,她便忍不住堅定自己的信念。如果要說這個世上有什麼事情比死還要令他害怕的話,那就是不能與孫長空長相廝守。沒有孫長空的世界,不活也罷。


  這時,飛仙子的眼角之中也不禁滲出了幾點淚痕,但幾百年的磨礪已經讓他心如冷鐵,只是稍稍緩和了一下,她便再次恢復過來,一臉淡然道:「呵呵,果然,女大不中留,我就積善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聽著飛仙子冰箭一樣的言辭,柳如音除了痛哭之外,再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可就在這時,飛仙子居然繼續道:「既然這樣,我就遂了你的心意。不過在那之前,你必須要為我完成另一件事。事成這后,你就算上到九霄入下入地獄,我也絕不管你。」


  飛仙子的話對於柳如音來講就如同救命的稻草一樣,雖然看似平淡無奇,但對他來講卻是莫大的安慰。至少,她還能為她老人家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此一來,就算自己狠心離開,也能坦然。


  「師父但說無妨,只要弟子能做得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柳如音從地上爬了起來,豎起上半身,看向自己的師父。可是如今的飛仙子居然沒在瞧她,而是在看下面的賽場戰況。


  「上去,拿下傳薪大會的冠軍,將冠軍獎品交給我,我就讓你離開師門。怎麼樣,這個交易合算吧?」


  看著飛仙子臉上恐怖的神情,柳如音感覺自己好像掉入了對方的圈套之中似的,混身上下,每一根汗毛全都不由自主地站立起來。她想氣絕,但又怕錯過了這個機會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和孫長空走到一起。一想到和孫分別時候的痛楚,柳如音將心一橫,底氣十足道:「師父此話當真?」


  飛仙子眨了眨星星一樣眼睛,面帶笑容道:「我的好徒兒,師父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好,一言為定。」


  血霧席來,萬物肅寂。凡是被它沾染上的物體,無論是人還是石頭,都會在一瞬之間化為灰燼,然後被吹得一無所剩。可就是如此可怕的一團霧氣,居然徑直罩向獨立無援的嘲庸一人。看到這一幕的許多觀眾不禁為之嘆惜,在他們看來,嘲庸的悲劇落幕已經是註定的了。


  可是就在那團血霧距離嘲庸不到一丈的時候,原本金光大作的數十道屠戳雲影,同一時間,全部沖向霧氣的正面、隨即,足以震撼天地的強大爆炸瞬間釋放,狂虐的氣流攜著恐怖的能量一齊噴向四面八方。


  人的肉shen或許算不上結實,但修行者的身體強度就要高上許多了。一些得道高人,就算以火沐浴,也不會被傷及分毫,據說還愛死而復生,自由操控輪迴轉世之說,那就不得追跡了。


  然而,就是這樣的修行者,在這般爆炸的能量之中,仍然顯得太過孱弱,一些沒有做好預先準備的修行者直接被吹上了天空,而後被熱浪化為烏有。這些只能算作運氣好的,死也能死個痛快。而有一些,因為依靠著自己過硬的肉ti強度,勉強保下自己一條命來。可是,高溫的燒烤直接將他們的血肉蒸發,吹乾,發黑的骨架之中,保留著幾件生命必需的重要器官,半死不活,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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