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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災難(二)

  別人記不得孫長空,晃春來可絕不會忘記。就是這個小子將自己生生嚇退,在那麼多門人面前威風盡失,更被同輩嘲笑了好幾日,要不是看他有傷在身,天地雙尊都要降罪於他了。可在他的印象之中,這小子的本事不是挺強的嗎?就算打不過郭實也不該被他生擒,這裡面到底還有什麼隱情呢?


  「郭實,原來你是這種人,枉我晁某人一直敬重你的為人,沒想到你居然會暗箭傷人!」


  晁春來說得就像親眼瞧見一樣,這讓眾人對於郭實的作法有些不太認同。就在大家紛紛用異樣的目光投向他時,郭實厲聲呵道:


  「晁老鬼,你別含血噴人!我郭實頂天立地,一向都是以實力說話,什麼時候用過見不得光的手段。八陰殺陣那是天地又尊二老親自賜予我的,並不是我的本意。這小子也是我的部下從水邊撿到的,是誰打傷了他我也不知道。你那麼說,到底是何居心!難道,是你在背後搞的鬼?」


  晁春來以為對方還在抵賴,所以繼續冷嘲熱諷道:「呵呵,你郭實的為人,我們自然清楚。可照你說的,事情發生的也太巧合了吧!為什麼我就沒遇上這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呢?嘖嘖嘖~」


  「姓晁的,我看你有傷在身所以不與你計較,可你也別太得寸進尺。如果你繼續咄咄逼人,那就不能怪我手下無情了!」


  郭實伸手一抓,少說有一二百斤的斬首大刀立時現於掌心。然而如此的龐然大物在他手中竟輕如鴻毛,一人來長的刀身被他揮得呼呼直響,動靜相當駭人。看到這個景象晁春來不得不收斂了一些。畢竟現在處於下風,好漢不吃眼前虧,等自己傷好了再與他計較也不遲。


  「好好好,你郭實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只是這審問的差事一向都是由我來操辦,這個小子就交給我吧!」


  不等對方上前來領人,郭實揮起大刀橫在對方的身前,冷言道「你想這麼輕鬆地帶走我的戰利品?晁春來,你我都不傻,拿出點東西交換吧!」


  「呵呵,你郭實可是天地雙尊眼前的紅人,有他們賞識,難道你還會缺寶貝嗎?」


  聽了對方的話,郭實顯然尤為得意,燦爛的笑容隨即顯現在那張枯黃的老臉之上:「呵呵,我的寶貝是不少,可還有一群為我我出生入死的徒弟們等著呢!這樣,我也不要什麼太好的東西,你不是有聚元丹嗎?給我十顆,我分給他們。」


  晁春來臉上的冷笑立即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由衷的憤怒,他咬著牙,盡量不讓自己發作,隨即道:「十顆,你還真敢說啊!你知道十顆聚元丹要消耗我多少精力多少時間嗎?而且就算有,也沒有那麼多。我的身上只有三顆,要就是要,不要拉倒。」


  郭實立即變得合顏樂色起來,立即道:「要要要,晁老哥哥的血汗我怎麼可能不要呢,三顆就是三顆,成交!」


  剛剛還互不相讓的二人,立即變得如同親兄弟一樣親昵,郭實來到跟前又是噓寒又是問暖,甚至還說回去之後拿出自己的上好療傷葯慰勞對方。看著對方這副諂媚的表情,晁春來無奈地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一枚精緻的玉瓶道:「這些本來是準備留給我徒弟的,現在好了,讓給你!」


  郭實連感謝的話都沒來得及說,便從對方的手中搶過了所謂的「寶貝」,然後又用衣袖仔仔細細擦拭著那枚玉瓶,欣喜道:「有了它們,這次峰會我的徒弟之中又能有三人脫穎而出!」


  晁春來看著對方痴醉的表情,無奈地苦笑道:「你這人一無是處,就有一點讓人佩服,疼愛自己的弟子能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要不是……你恐怕已經兒孫滿堂了吧!」


  晁春來故意隱去不說的,自然是相當隱私的事情,這要追朔到五十年前的一場門派廝殺之中。當時的晁春來與郭實還都是無名之輩,為了立功得賞,他們奮不顧身與敵人展開死斗角逐。然而就在關鍵時刻,郭實的一名徒弟被三人圍殺,眼看就要喪命當場。情急之下,他將自己手中的武器扔了出去,替自己的徒弟解除了危機,而面前的敵人卻無情地在他身下刺了一劍。從那之後,他便少言寡語,一說起男女那點事便立刻掉頭離開。別人不知道,晁春來明白的很,郭實的男人身份已經名存實亡了。


  從那時起,郭實便對自己的徒弟愈加疼愛,為了給他們爭取一些名額,就算被天地雙尊責怪降罪也在所不惜。所以進入到天幕尊府之中的弟子,大多都喜歡拜入到他的門下。


  然而就算晁春來在這麼多人提起來這件事,郭實也不生氣。他一邊撫摸著玉瓶,一邊茫然道:「我已經老了,我只希望這些小傢伙們別再步我的後塵。話說,霍英死的時候,你是什麼心情,聽來聽聽,讓我有點準備。」


  聽到這,晁春來的臉色猛然一變,一股清晰的痛心感立即出現在交錯的皺紋之上,揮之不去。


  「這個孽徒!臨走的時候我明明叫他萬分小心,一有情況就發放信號,呼叫援軍。可他就是不聽,偏偏要靠自己的力量完成任務。不過殺他的人也太過殘忍,居然將他的頭顱砍下,讓我施展回魂之術都不可能。如果那小子在天有靈的話,就保佑我儘快找到那個殺人兇手,這樣就算告慰我那夭折的徒兒了。」


  晁春來的眼睛已經有些濕潤,要當他看向倒掛著的孫長空的時候,卻發現對方也在落淚。一個昏迷的人怎麼可能會哭呢,難道他聽到了自己之前的話有所感觸?就在自己疑惑不解的時候,他猛然抬了下頭,發現樹榦上的一段裂口之中正在向外流水,那水滴落在孫長空的臉上,所以才造成了他落淚的假象。晁春來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那我就把人帶走了?」


  郭實點了點頭,示意對方。


  接著,門人將孫長空從樹上放了下來,晁春來把他往肩上一擔,轉頭就走,毫不費力。


  「郭尊者,讓晁尊者這樣帶走那人真的合適嗎?畢竟,我們還沒有從那小子的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如果讓他得到了什麼有用的線索,找到了萬噁心,拿到天地雙尊面前邀功,我們豈不是把到嘴的鴨子送給了別人?」


  郭實笑著搖了搖頭,用一種長輩教育晚輩的口吻說道:「你還太年輕,想事情的方式還太拘泥於表面。你光看到這人了,卻沒看到他背後的東西。如果這人真的那麼重要的話,為什麼沒有和那對狼人母子一同離去。既然他還在這裡,就說明他已被當作棄子,丟到了這裡,他的利用價值已經沒了,自然沒有將他帶離的必要。狼總歸是狼,他們陰險狡詐,無情無義,更別提什麼人性。他們不會相信人類,更不會將自己的藏身地點告訴給那個小子。所以,就算讓晁春來得到了他也是毫無用處。我用一個廢物換得三顆聚元丹,這難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嗎?」


  那人聽了之後,連連點頭,欽佩道:「尊者英明。」


  不知從何時起,孫長空便成為了易昏睡的人。這回他失去意識的時間有點長,等他再次蘇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而晁春來就在距離他不遠的一處石壁之上,面朝東方,打坐吐納。


  「你醒了?」


  孫長空發現對方的身份之後,立即起身逃離。可沒走幾步他便覺得雙腳像豆腐一樣酥軟無力,好像稍一移動就要垮塌了似的,令他再也不敢有所行動,連呼吸都放慢了許多。


  晁春來看著他,壞笑了幾聲隨即道:「這就對了,坐下吐納,感受天地間的能量,這樣對於修行有所幫助。」


  孫長空沒好氣地回道:「你這麼好氣教我修行,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給我下藥的恩情呢?」


  「那不是葯,只不過是些熏香罷了。平常我都會在睡前點了那麼一支,這樣有助睡眠。你第一次用,有些反應也是正常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嘗試性地調動體內的靈氣,看看還聽不聽你使喚。」


  孫長空看著對方,然後用平常的方法用行了一下體內的靈氣。果不其然,如晁春來所說,他的身體並沒有什麼異樣,只是雙腳的腳踝處還有些酥麻。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吊了整整一夜,腳上不酸才怪呢。


  「你……你……你,我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孫長空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呵呵,那你可真要感謝我了,要沒有我,恐怕你已經被他們當活豬生生拆了。」


  孫長空愕然:「他們拆我幹嘛,我擊退的是你,又不是他們。」


  「誰讓你和那對狼人母子是一夥的呢。」


  孫長空一驚,接著晁春來使了一招春燕還巢,當即落到了他的面前,雙腿如釘,死死地立在鬆軟的沙地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開口道:「說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這樣,你才有逃命的機會。」


  孫長空心叫大事不妙,繞了一圈原來對方還是沒有忘記這件事啊!然而令他欲哭無淚的是,自己對於二者的去向確實一無所知,就算他有心想說,也無從說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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