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風波再起

  第二天一大早，副總張博遠就來敲門了，爺爺奶奶叫上葉楓和薛立，一起去昨天就約好了的北都康復療養中心給薛立看病。


  北都醫科大學附屬北都康復醫院是北都最好的一家康復醫院了，醫院位於北都城郊，佔地面積430餘畝，建築面積160000餘平方米，其中醫療綜合樓建築面積90000餘平方米，集門診、急診、醫技和住院病房於一體；康復治療樓建築面積17000平方米，配置了1000多台康復儀器設備，全面滿足康複評定、運動療法、職業療法、理療、水療、兒童康復等多項功能。


  張博遠輾轉通過在北都的同學關係，這才預約到了神經疾病康復中心的秦豐主任。


  一行人走進辦公室，秦豐主任已經等在那裡了。簡單的寒暄之後，薛立就被牽到了秦豐面前。


  一見薛立，秦豐不由得喝了一聲彩。「這小伙，一表人才啊！」


  薛立依然漠然的站著，就像根本就沒有聽到秦豐說的話。


  「對不起啊秦主任，他對外界基本上沒有什麼響應。」葉楓趕忙解釋道。


  秦豐擺了擺手，「沒事，我見得多了。這樣吧，先安排他做個全面的檢查，包括體表傷檢查，神經功能檢查，智力測試、語言發育評估、聽力檢查、腦電圖、血鉛測定、染色體分析。評定量表、注意力測試，智力檢查。圖片辭彙測評、瑞文測試、血常規、c-反應蛋白測定……」


  秦豐望了一眼已經明顯傻掉了的眾人，微微一笑：「該做的檢查還是要做的，你們放心，我們醫院是全國最優秀的神經康復的醫院，我侄女也特意拜託過的，我一定會盡心儘力。病人的情況比較複雜，只有得出綜合的診斷報告，我們才好進行下一步的治療。對了，給他再加上個mri檢查，再查個ct就差不多了。」


  接下來的兩天里，葉楓什麼也沒幹，就拖著薛立就像脫韁的野狗一樣，在醫院的各檢查室來來回回的折騰，把葉楓累得夠嗆。


  至於結果，秦主任說還要等上幾天。


  剛回到了酒店，就發現在酒店大堂一側的休息區里，圍坐著一群人。


  看到跟在葉楓後面的薛立，他們眼前一亮，呼啦啦的都圍攏了過來。一個扛著攝像機的中年男人立刻打開了鏡頭。


  薛立看到這麼多生人湊了過來，嚇得直往葉楓背後鑽。濁世佳公子的形象立刻崩潰了。


  為首的一個官員模樣的人面帶微笑走了過來，「薛立先生，你可能不認識我，鄙人是北都社會救助幫扶中心的付乾。」


  一旁的跟班馬上湊上來：「這是我們的主任。」


  「付主任？」葉楓看到他油光水滑的頭髮，就覺得有些滑稽。


  「是正主任！」跟班立刻糾正，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個一把手。


  「鄭主任？不是姓付么？」葉楓故意搗蛋。


  「是付主任，不是鄭主任！」跟班連忙解釋道。望著主任有些發青的臉，跟班聲音越來越小。


  「你們這一大群人來堵我們，有什麼事么？」張博遠排開眾人走了出來。


  付乾臉上堆滿了笑容：「是這樣的，這幾天，電視上、電台上、網路里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雪梨哥的消息。我們上級領導在看到了雪梨哥的相關報道之後，很是重視。委派我來接雪梨哥到我們中心去……」


  「我們哪裡都不去！」葉楓根本就不等他說完，就大喊了起來。薛立也低著頭，弓著背，竭力的想用葉楓的身體擋住自己。


  付乾收起了笑容，正義凜然的說道：「北都是一個文明城市，是一個慈善城市，像薛立這樣的流浪漢都應該得到我們政府的救助。」


  「你們早幹嘛去了？薛立哥天天都呆在九曲河，也沒看你們來救助！現在影響大了，你們就出來表現來了，來捂蓋子來了。我告訴你們，我們不需要救助，我們好得很！」葉楓跳著腳指著付乾的鼻子叫道。


  付乾有些尷尬：「根據我們的記載，我們曾經對薛立哥進行過一次救助的。後來，他主動離開了中心，又繼續流浪去了。黃隊長，是不是這樣的？」


  旁邊一個胖胖的中年女人點頭哈腰應道：「是的，主任。前年的時候，雪梨哥還在我們中心住過一個多禮拜。」說完，沖著薛立甜甜的一笑：「雪梨哥你還記得我么？」


  薛立看到這個笑吟吟的女人，就像見了鬼一樣，雙手插進頭髮拚命的撕扯，喉嚨里憋出一聲凄厲的低吼，像一隻受傷的野獸。


  「別怕別怕！有我呢，有我呢。薛立哥。」葉楓趕緊安撫。薛立把身子扭了過去，讓自己背對黃隊長方向，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不過他的雙腿還是出賣了他，一直都在瑟瑟發抖。


  「薛立哥，你去過他們救助中心呆過？」葉楓小聲的問道。


  薛立緊緊的閉上雙眼，兩隻手密集的在自己的臉上拍打著，嘴巴里還發出了「噗噗噗噗——」的聲音。


  「你們請回吧，薛立哥不需要你們的救助。他在這裡生活得很好。我們也有能力照顧到他。」這時候，張博遠說話了。


  付乾眼睛都眯縫了起來：「請問你們是他什麼人？你們怎麼能代替他做這個決定？」


  張博遠應道：「我們是他的朋友！」


  付乾嗤笑道：「你們又不是他的監護人，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們帶走他？」付乾頓了一下，義正言辭的說：「我們有權利，也有義務對北都市範圍內的需要救助的人員提供幫助。薛立哥有間歇性精神病，他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他流落在社會上是一個隱患，我們必須為北都的市民負責，必須為雪梨哥的家人負責。必須向政府有所交代！


  爺爺奶奶也急了，「你才有精神病，你全家都有精神病！薛立是我孫子，是我的孩子，我不准你們帶走他！」


  薛立低著頭兩隻手緊緊的攥著葉楓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的，又含糊不清的發出「嗚嗚嗚」的哭聲。


  鄧大廚他們以及跟團一起來北都的家屬們都聞訊趕來了，把整個酒店大堂給圍得水泄不通。


  「張副總，我希望你們公司不要自誤。美之源一貫和我們政府有著良好的合作。我不希望你們公司來阻撓我們執行公務。我不知道你現在是以你個人身份，還是以美之源的身份？」付乾目露凶光。


  「我張博遠是以朋友身份對薛立進行保護，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和公司沒有任何的關係。如果對公司有不好的影響，我一力承擔。事後一定會自請處分，如果需要，我會自動請辭！」


  「好！」人群中轟然叫好.掌聲響成一片。


  「張哥，是條漢子！」葉楓感動的說。


  付乾的臉一下子黃，一下子白，氣得直哆嗦：「你們，你們反了！黃隊長，打電話，趕緊打電話，叫行政執法隊來，把雪梨哥給我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