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文思豆腐

  回來以後，葉楓把一中錄自己為少年班的事給兩位師父說了一下。兩位師父都是嗤之以鼻。


  王教授說，「要不是你實在是太小了，我真想把你特招進來，我包你十五歲就大學畢業！」


  「哇，十五歲大學畢業！」葉楓咂舌不已。


  曾教授也不甘示弱：「如果你年紀再大一點，我可以直接帶你本碩連讀，十五歲包你碩士畢業！」


  「哇，十五歲碩士畢業！」葉楓興奮得眼睛都亮了起來。


  王教授急了，「我還可以繼續帶你，我是博士生導師，你跟著我，最長8年，博士畢業！」


  「8年博士畢業！」葉楓有些麻木了。


  曾教授不屑一顧的說，「畢業后，我可以推薦你進國家科學院！」


  「國科院！」葉楓已經徹底懵了。


  又是以葉楓開頭，以兩位師父的爭吵結束。兩位師父在沒有葉楓在場的時候，就是一對和諧老友。


  當葉楓在場的時候，兩位師父就變成了兩隻爭搶肉骨頭的惡狗，沒錯，葉楓就是那塊肉骨頭。這是王師母的原話。


  葉楓現在的生活非常的充實，不但要跟著兩位師父學習，還要抽空去食堂幫忙，不是因為葉楓仍然需要這個教職員工的身份，而是葉楓真正的喜歡上了食堂。


  校園裡總共有四個食堂，第一食堂是最大的，也就是葉楓上班的地方，這個食堂由餐飲連鎖企業美之源承包，接受學校後勤部的監督。


  後勤的主任長期病休，聽說幹完這屆就要下來了。現在實際上的一把手是副主任李東寶。


  李東寶非常的重視葉楓，根本沒有拿葉楓當小孩子對、待。對於葉楓，李東寶親熱得到了巴結的地步。也許是小人物特殊的敏感性，李東寶就是覺得葉楓將來一定會有大出息的。


  美之源派出了一個強大的廚師班子，由一個獲得國家六星認證的廚師長任行政主廚，鄧廚師長是個老派廚師，講究紮實的基本功和嚴謹的操作。他帶著手下60多個人的團隊在第一食堂工作。


  開始的時候是給葉楓安了個雜工的身份的。但是因為不拿工資，又是副主任李東寶親自安排來進來的，所以沒有安排具體的事情給他。


  每天，鄧廚師長都會召集大家開會，總結當天的情況，布置第二天的任務。葉楓也穿著小號制服混在眾人當中。


  和大多數人的應付態度不同的是，葉楓聽起來十分的認真。因為他從鄧廚師長的點評中，學到了很多的東西。


  這個菜的顏色難看了，是因為炒的時間太長了，要稍微炒生一點；這個菜有點柴，是因為汆水的汆得太老了；這個菜太甜了，是因為生抽放多了；這個湯不清澈，是因為沒有撇沫。


  也能從鄧廚師長對第二天的工作安排中，學會統籌。什麼材料要先煮熟，然後用流水沖洗；什麼材料要用冷水浸過夜，什麼材料要先蒸熟再處理。什麼材料直接冰凍出來后，不能用水化冰；什麼材料要事先用冷油先炸。


  在做大家都做準備工作的時候，葉楓沒有事做，就跟著廚師長轉悠。本來，廚師長是配了個助手的，廚師長叫他小毛子，他是廚師長老婆的娘家親戚。


  廚師長會隨口交代一些任務，或走到哪裡，對那個崗位做出指點后，就會讓小毛子去落實。但是因為事情比較瑣碎，信息量又非常的大，而且廚師長語言跳躍得非常的厲害，上一句都在都講案板，下一句就在指示爐頭上的工作了。


  小毛子被這樣東一句，西一句的，聽得雲里霧裡，勉強用筆來記也沒辦法全部記下來，完成情況也只是十之二三。總被廚師長罵得狗血噴頭，又被下面的人埋怨。


  看到他這個窘境，葉楓總是偷偷的告訴他，剛才廚師長安排的這些任務，你應該優先處理哪一條，然後再去處理哪一條。


  因為小毛子自己表述不清楚，所以總是央求葉楓幫他傳達。自己呢，偷偷的跟著案板師父去學雕刻，經常把自己用蘿蔔雕好的小兔子，小豬，小鳥來賄賂葉楓。


  葉楓可是師從王教授，美術功底可是比小毛子強多了，經常給小毛子提些專業的意見，讓小毛子雕的小動物是越來越活靈活現。


  很顯然，廚師長已經注意到了葉楓和小毛子私下的小動作了。在看了小毛子的雕刻作品之後，拍了拍小毛子的肩膀，沒有責怪他。


  廚師長撤掉了小毛子助手的職位，小毛正式跟著學習雕刻去了。葉楓可不管這麼多，仍然跟著廚師長在食堂里到處的溜達，廚師長也沒有趕他。


  接下來，廚師長照樣的安排工作，下面的人可就苦了，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想問，又怕被廚師長罵。就湊到了葉楓身邊，讓葉楓去問廚師長。


  哪成想，葉楓是張口就答，毫不猶豫。將信將疑的按照葉楓說的一做，果然是沒有問題的。慢慢的，葉楓幾乎就成了廚師長的傳聲筒了，自此食堂上下一片祥和。


  很多打小就開始學廚師的，基本上家裡都是條件比較苦沒念什麼書的，或者乾脆就是不願意念書的，輟學來學廚師，因為文化水平比較低，領悟能力不強。廚師長有些話反覆的講多次，下面的人也不一定能領會。


  和他們比起來，鄧廚師長也覺得葉楓實在是太聰明了，用得太順手了。很多事情，只要他起一個頭，葉楓就知道接著往下說了。葉楓曾經處理過的問題，更是不需要廚師長再次的強調，葉楓就給隨手給辦了。


  以至於到了後來，在食堂里例行巡視的時候，都是葉楓走在前面，廚師長端著茶壺走在後面。由葉楓發號施令，自己只用在後面負責點頭就行了。那就是一個舒坦啊。


  葉楓當然也不是光動嘴，不動手。安排完工作之後，葉楓會主動幫著幹活。掌握了要領，葉楓切菜技術在食堂里迅速脫穎而出。


  切菜對於葉楓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喊出小螃蟹來，做個切菜腳本，協調好好左手右手，然後啟動外掛開始切。


  只聽見嚓嚓嚓的菜刀切胡蘿蔔絲的聲音，連綿不斷，整齊又有節奏感，中途基本上就沒有停頓，也沒有遲疑。切出來的蘿蔔絲，大小、粗細、長短基本上都是一個規格。讓人嘆為觀止。


  大量的刀工練習，逐漸讓葉楓形成了肌肉記憶，速度是越來越快，切的也是越來越好看了。


  有一次，葉楓乾脆放開了速度，飆起了手速。刀與砧板發出是聲音就像有人在敲著急促的鼓點。引得廚房裡做事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活圍了上來。還有有拿著手機錄製了一段小視頻。頃刻之間，一盆蘿蔔就切好了。大家熱烈的鼓掌歡呼，場面熱烈得跟明星見面會一樣。


  廚師長聞聲也走了過來，抓起一把切好的蘿蔔絲看了一眼，對葉楓說，「你不用練切蘿蔔絲了，明天開始，跟著我切豆腐，我教你做文思豆腐羹。」


  「嘶——」眾人都是深吸一口涼氣，這可是鄧廚師長的招牌菜之一，年輕的時候，廚師長曾經在廚神大賽上，憑藉將一塊豆腐切出12000根豆腐絲的文思豆腐羹拿過最佳技藝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