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被人奴役
…… 連奮力抵抗都無法保住自己的性命嗎?
它昏迷前,心中想到了還沒有見過一面的雙親,想到了自己還沒吃光李家所有東西來報復,想起了七滿大蛇那讓人討厭的嘴臉,想起了自己不敢與他當面搏殺的怯意。
還想起了南不回,想起了他娘親那種濃濃的母愛光輝,和充滿親切意味的紅燒肉、燉雞湯。甚至還想起了唐初見,想到再也嗅不到那清甜的梨子味了,竟是有那麼點遺憾。自己可能沒有再見到她的下一次了,大概再也不會有被她擁在懷中同被共枕的溫暖。
好不甘啊……小妖獸心中嘆了一句,終是昏迷了過去。
……
三炷香后,沙地卻是被挖開了來。蓬鬆的沙子像是被一隻巨大的拳頭打散,巨大的沙丘變為了零零散散的小沙丘和小沙堆,被推到了各處。
「找到了!」
一個聲音帶著些愉悅之意,出現在小妖獸的上方。
這是一個臉色有些蒼白,唇無血色,面容顯得有些陰鷙的少年。他是第一個想到,也是第一個趕來了小妖獸這處。猶豫之後,竟然用出了長輩給的一次性法器,召喚出了一個巨大的拳頭,將沙丘打散,又刨了好一會,這才看見了血泊之中這隻奄奄一息的妖獸。
在他而言,這妖獸絕對不小,兩人多高的體形,高貴的長相,雖然靈氣所剩無幾,但蹄子上還偶爾流轉著五彩色的光芒,這都是高階大妖才可能出現的象徵。
就算面前妖獸渾身是血,妖氣稀薄,這少年還是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手中始終握著一把劍。好容易才走到這看上去有些危險的妖獸身邊。
揮劍,這少年竟是在小妖獸肩頭划拉了一劍。
「咦……」
陰鷙少年皺起眉頭,顯得有些不悅。他這一劍竟是沒有割斷小妖獸的一根毫毛。
想了想,這少年的神情更加陰沉了些,取出了一把有些逸散邪氣的匕首,走到小妖獸邊上,對著它的肩頭就是狠狠一劃!
似乎微微動了動,但小妖獸依然沒有睜眼也沒有其他動作,這陰鷙少年這才放下心來,收起匕首,站直了有些瘦扣扣的身子,四下仔細探看了一番。
隨後,他拿出了一卷契約書和一塊鐵塊。
先是將自己的名字寫上,然後用小妖獸的大爪子,蘸了它自己的血液,再將血爪用力的按在了契約捲軸上。
而後,陰鷙少年將那個鐵塊,放在了小妖獸方才被他劃破的傷口處,口中念了幾句法決,鐵塊立刻被催動,自發的燃燒到炙熱,融化進入了小妖獸肩頭的皮膚,變為了一個印記。
印記中,花紋環繞的中間有四個字:集水靳家。
陰鷙少年忽然邪性般的赫赫笑了起來,然後自言自語道:「血脈階數應該挺高.……唔,有六階以上嗎?這樣不知道降服住它了沒有。先定三個契約指令吧。」
想了想,這陰鷙少年道:「我靳家的馭獸契約要附加遵從三條仆獸指令,第一條為……只要是我靳斬雲讓你變大變小,你不論何時不得違抗。」
話音一落,小妖獸肩頭那枚印記忽然一閃。於是靳斬雲試探性的道:「變小,變小,變小!」
隨著陰鷙少年靳斬雲的話,小妖獸還在昏迷中,卻果然身體發生了變化,一直幻化到和一隻小狗差不多大小,方才停止。
靳斬雲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道:「第二條指令嘛.……你往後只得遵循我的命令,不得違抗。」
印記又是一閃。
靳斬雲想了想,神情更加陰鷙了些,道:「第三條指令,你要以保護我為最重要的事,若是我有危險,你即便獻出自己性命,也得保護我的生命和安全!」
話語剛落,印記又是一閃,三條指令將在小妖獸醒來時,直接傳達到它腦海。印記閃過三下之後,刻印在了小妖獸的肩頭,像是一個刺青,又像是奴隸的燙印。
靳斬雲很是滿意,此時見遠方似乎有來人了,他連忙將小妖獸收入馭獸的麒麟袋中,再將麒麟帶收入儲物戒。這才連忙匆匆的離去,一路借著沙丘遮擋,與遠處來人走的相反方向。
遠處來人是白墨,白墨來到此地時,四處只剩下大大小小的沙丘,還有一個被挖過的痕迹,痕迹下,一頭妖獸的輪廓還能隱約可見,四處散落著血跡,但地面上的血跡都被黃沙吸收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猩紅的沙塊還能證明這的確是血跡。
「果然在這裡……不知道是自己走了,還是被誰帶走了……」
白墨的臉上出現了一些疑惑不解,不知是針對什麼。
又四下探查了一番,沒有其他收穫,白墨只好離去。
之後,又有幾人前來探查了一番,但均都空手而回。只有最後一個,不小心到來的南不回。卻是有些訝異,然後拿瓶子裝了許多些血沙,這才離去。
……
外界,忙活了兩個時辰,還沒有打開通道的李家一行,此時均都停在湖岸旁邊。李家家主正感應著手心處懸浮起的一個血色微型法陣。
之前,這法陣一直在發出警報和指明位置。此時,法陣氣息微弱,雖未消散,卻是安靜無比。
「家主.……不知少主,怎麼樣了?」
一旁,一名長老終於是開口問了一句。
李家家主環視眾人,臉色依然不好,但還是嘆了口氣,道:「九幽仙人乃三千年前成名的仙人,看來他設置的通道我們是打不開了……徊兒應是遇險受了重傷,但以法陣看來,他暫時脫離了危險。」
眾人聽了也都稍稍放心了一些。幾位長老與李家家主商議了一番,最後決定還是先回城再說,或是傳喚來族中懂空間之法的長老,火勢如何安排。一直到最後,李家家主都沒有再看西梁行一眼,而是急切的御空而去。
眾長老雖面面相覷,但還是執禮與西梁行告別也離去了。
湖案邊,一時只剩下西梁行一人。
此時,面對空無一人的湖水,西梁行臉色慢慢浮現除了一絲猙獰,一絲嫉恨之意,不知想到了什麼。
「呵……你始終在怪我當時沒有取自己精血,自降一階來救你女兒是嗎……」
西梁行忽然自然自語,看著湖面倒映出來的自己輪廓分明,相貌端著的臉,浮現出一種奇異的表情,像是有些憤怒,怨懟。但又被壓抑著。
「等我當上安平王……」
自言自語的聲音太輕,只說了一半,便沒有下文了。
湖面的倒影也消失不見,只有一道衣袖翩翩的男子身影,御空飛去。
……
感覺到有絲絲清涼的靈氣,從毛孔,鼻息見流入體內。充盈了血脈之力,恢復著受損的臟腑和生機。
小妖獸醒了,但還沒有張開眼睛。
因為他在腦海中,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有些冷漠,有些陰鷙。對它下了三道指令,三道指令便清晰的在它腦海中誦讀了一遍,最後它看到了一張契約捲軸,上面有自己的爪印,和一個名字:靳斬雲。
「啊?!怎麼回事!!」
小妖獸猛然張開眼睛的同時,猛然坐起身。
忽然感覺到自己竟然處在一個煙霧繚繞的灰白色世界,靈氣充盈,但不像是自然界的天然靈氣,而是……靈晶。
這個環境也有些熟悉……這是,麒麟袋中!
「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暈過去之後死了嗎?」
有些局促不安的小妖獸站起來,還有些顫巍不穩的來回走動。自言自語,然後咬了一口自己的爪子,發現有些疼的,又看了看自己身體內外的的損傷,這才相信不是夢,自己也沒死。
「丫的.……靳斬雲是哪個不長眼的賤人?!竟然呈你爺爺睡著了下套子!竟然感奴役你爺爺我!哪個不長眼的.……給我出來!!!」
完全不顧自己身體才剛恢復一點,小妖獸在麒麟袋中實在忍不住心中滿溢的怒氣,破口大罵.……
「靳斬雲誰呀?!哪個賤人叫靳斬雲?!見都沒見過你丫的敢奴役你大妖爺爺?!!」
「你是哪裡來的龜孫子啊!你怎麼會信靳,你應該信大膽吧!你丫的吃了熊心豹子膽啦!!」
「.……」
好一通亂罵,小妖獸都有些罵累了。也沒有半個人有反應。
照例來說,自己在麒麟袋中說話,只要身為主人的人偶爾關注,應該是聽得到才是,於是小妖獸又罵了一通。
「你丫的,你敢奴役你大妖爺爺,你不敢和我對話?!」
「哪裡的沒種小子,給我出來!出來!」
「.……」
外界的靳斬雲的確是聽到了,他雖然無法看到麒麟袋中情況,但一直留了一分神識靈力在麒麟袋聽取動靜,以便觀察。
於是他此時有些緊張,有些不自然。聽著小妖獸綿延不絕的罵聲.……頓時,靳斬雲陰鷙的臉上,涔出了幾滴汗珠,只好暫時抽出對麒麟袋的關注,耳不聞心不煩。
他剛剛找到了宋子仰隊伍中的一人,此時正在說話,卻是不方便處理小妖獸之事。
靳斬雲是一進入傳承之地就加入了宋子仰隊伍的。聚靈中期修為,不算高不算低。但仗著家中給的法寶和手段眾多,他倒是在這幾天的奪命沙漠中活了下來,還取得了一件法寶。
「靳兄家裡財大氣粗,我見你倒是連輕傷都沒有的。我就慘了,為了得到龍捲中的寶物,手段本就所剩無幾了。之前那個地震,我一不小心摔斷了臂骨……還望靳兄照料,我只求回到宋隊長那裡,共同出了這鬼地方,我再將法寶一賣,請個醫修治癒手臂,到還能賺上一些。」
此時,靳斬雲面前這人與他相對而立,果真是一條手臂形狀怪異,被這人自己用衣服撕扯下來的布條固定在身旁。
「哦?」靳斬雲陰鷙之色稍收,面色卻是有些淡然道:「不知江兄取得了什麼法寶?我也取得了一物,你看,便是這條鞭子。」
說著,靳斬雲竟是拿出了自己的法寶,給他稱作江兄的人看。
這人本是面色有些不悅,一般修士取得什麼法寶,他人都不會直接詢問,但見靳斬雲神色自然,而且主動拿出了自己得到的東西,看上去只是想品鑒一下,便也沒做多想。掏出了一個瓶子和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