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差別
這是規矩,一個家族,旁系支脈相比於嫡系,差了不知多少。說好聽點就是高級僕人罷了。哪有僕人敢對主人不滿的?縱然他們心中憤怒,也只能藏在心底,不敢流露分毫。
「想強大,必須要戰鬥,沒有殺戮戾煞,如何融合元氣,淬鍊自身……幸好,日子快到了。」
蘇夜月獨坐亭中,出神的凝視著杯中清酒,體內元氣依舊運行著。肉眼不可見的緩緩壯大。行走坐卧,不斷修鍊。這是他逐漸養成的習慣,時刻將自己保持在巔峰。這才是對於自己生命最大的負責。
隨著時日將近,西風城內遠道而來的武者也愈來愈多。無一例外的,全都是年紀輕輕,不過及冠之年的少年少女。大多一臉堅毅,充滿蓬勃熱血。顯然……他們還都是半大孩子。那些許單純天真還未被歲月磨去。
「長公子,趕緊起來梳洗啦。一會就要去城中心啦。」侍女小心翼翼的喚道。
「好!……」
蘇夜月睜開眼睛,慢條斯理的起身,讓一眾準備好的丫鬟上前更衣,洗漱,梳頭打扮。此時……天色才蒙蒙亮,月明星稀不見陽。顯然,時辰才剛剛到寅時。
今天是個大日子,容不得半點懈怠馬虎。比前些時候的年關還重要。所以,對於衣著打扮個更加精細。
墨發披肩,被紫玉冠束住,墨色錦衣長袍,腰間有玉帶環扣,,衣邊泛著絲絲金紋裝飾,平添幾分嚴謹。
漸漸張開的五官泛著柔和溫潤的韻味,略帶稜角的雙眉讓蘇夜月稚嫩的臉上散發著一抹狠厲。如一名出塵的濁世佳公子般。帶著淡淡的貴氣。純白狐裘大氅被侍女拿著,整理好的包裹放在一旁、
用了一個多時辰,才將所有事情準備好。蘇夜月提起包裹,不露痕迹的搓了搓手指,唇角泛起一絲恬然笑意。在侍女給他披上白狐大氅后,便起步向正堂走去。
他要告別蘇家了,離開這個讓他壓抑的地方。一去……就是七年。這七年,關乎他的生死。是他冒著被幕後黑手抹殺的危險,從對方手裡面摳出來的。
蘇夜月要在這期間,費盡一切手段,成長到可以脫離對方掌控的地步。
「父親,長老。二娘,三娘。諸位長輩。夜月此去,定然不會落我蘇家生威。」蘇夜月恭謹的環視著端坐正廳的數十人,彎下腰躬身行禮。
「放心去吧。修鍊資源,每年自會有人給你送去。若需要什麼,大可派人傳信。」
大長老嘆了口氣,心中好像對於蘇龍清的死完全放下,溫言笑著。
「此去……小心。天大的禍事,有我們在這。寧殺人,不受欺。」蘇玉泉凝視著自己的兒子,沉聲道。
「姐姐,走吧。」
蘇夜月掃過長輩,再次躬了一禮,向一旁有些拘謹的蘇婉玲道了句,深吸口氣向踏上了那華麗的馬車。
一入車廂,蘇夜月便隨手將包裹扔到一旁,充滿不舍的臉色轉瞬間化為淡漠,眼角的濕潤被錦帕輕輕拭去。和方才那充滿孩子氣的氣質判若兩人。
「小……,長公子。」
蘇婉玲不知怎的,見到蘇夜月那稚嫩的面容,心裡有些發冷。期期艾艾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被她吞下,櫻唇輕啟,皓齒輕磕,卻再無一絲聲音傳出。
「入院之後,我會動用些資源,讓你成為普通學員。此後你我暫無瓜葛。陽道,獨橋。再無交集。」
蘇夜月看了對方躊躇的玉容,淡淡的說道。他如何不知對方的想法,但是,他卻沒有絲毫興趣。
喜怒哀樂,悲歡離愁。
種種情感,在他心裡愈加淡薄,再也無法在他心中盪起一絲波瀾。
「長公子,前面人太多了。」蘇家車夫有些為難的出聲道
「專門為世家隔開的路子呢?」
蘇婉玲定了定思緒,黛眉輕皺道。
「咱們就在這,入口沒堵住了。好像陸嘉義公子跟人起了爭執。」車夫探了探頭,遠眺著道。
「你們回去。咱們走過去。」
蘇夜月提起那柄直刃長刀,撥開錦簾,跳下車。蘇婉玲懂事的替他拿著包裹。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蘇公子……」、
維持秩序的衛兵見到蘇家的標誌,再見到蘇夜月那華貴的衣袍,不見眼中平添幾分恭謹。連忙問好。這傢伙別看是個十歲的孩子,人家可是親手把胞弟給弄死的狠人。他們這些嘍啰可不敢得罪蘇家。
蘇夜月點了點頭,揮手讓蘇家馬車退去,指了指一衛兵,問道:「前面怎麼回事?」
「還不是北荒城那群人,也是個什麼家族。跟陸公子擠一起,誰都不肯讓路。就堵這兒了。」衛兵大倒苦水。他們干這行本就是吃力不討好。結果這些公子哥還添亂,這不膈應人嗎。
「我去看看……」
蘇夜月漫步上前,目光平和,卻不見絲毫情緒浮現。
「哎呦……」
一衛兵被後面人牆擠得一個踉蹌。不由自主撤開身,讓幾名少年擠了進來。
「砰……」
「啊……」
一少年低著頭好像快摔倒一般,手忙腳亂的亂抓,向蘇夜月這裡倒了過來。
隨即,一聲凄厲的慘叫自他嘴中迸發。整個街道霎時陷入一片寂靜。眾人無不伸長脖子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
「你,你怎的如此狠毒……」
那少年的同伴上前幾步怒視蘇夜月。
「呵呵……」
蘇夜月唇角掀起一抹森然,在對方未反應過來之際,直刃出鞘,寒光四射,煞氣凜然。在那倒地青年再次發出的慘嚎中,將其右臂斬下挑起。慢條斯理的將那還在抽搐的手指剁下,把手心中一塊腰佩拿在手中。
「明白了嗎?」
蘇夜月拿出錦帕將腰佩上斑斑血跡擦乾淨,重新掛在腰間。這才抬起頭看向發愣的少年們。
「噗……」
血泉噴發,蘇夜月淡然收刀,原地徒留下那少年在半空旋轉的頭顱。「收拾掉。」他躲開飛濺的血跡,丟給一個衛兵些許銀子。吩咐了句。便帶著蘇婉玲向陸嘉義那裡走去。
「該死……,都說了此地龍蛇混雜,賊性不改……活該。」
回過神來的少年狠狠瞪了眼地上的屍體,啐了口唾沫,心有餘悸的撇了眼蘇夜月的背影,帶著同伴掩面離去。
「怎麼回事?」
蘇夜月看著臉色陰冷,目露寒光的陸嘉義。
「還能怎麼回事。嘖……」陸嘉義弔兒郎當的靠在自家馬車邊,揚了揚頭,一臉不屑的看了看對面青年。
「是你?……」
不待蘇夜月抬頭,後面蘇婉玲便發出有些驚訝的嬌呼。
「嗯?」
蘇夜月轉身看著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的蘇婉玲。上下眼皮一碰,大抵就猜到對方付是哪根蔥了。這貨叫什麼來著?……貌似是尚陽。
「婉玲?……」
只見尚陽臉色一變,有些不確定的看向蘇婉玲。試探般出聲問道。
「是我。」
猶豫半晌,蘇婉玲才咬著下唇,輕輕頷首。下意識的退了半步,想要藏到蘇夜月身後。可惜,蘇夜月到底只是個十歲少年。比她矮了足一頭多。此景顯得有些滑稽。
「你怎麼來了?……我正想過會去蘇府看你……」
十五六歲模樣的尚陽一臉驚喜,情不自禁的向前兩步。可惜被蘇夜月舉起的利刃擋住了腳步。臉色難看不已。
「讓你家馬車回去。路不長,走過去便是。」
蘇夜月看都沒看尚陽一眼。轉身向陸嘉義說著,繞過尚陽向前走去。
「婉玲……」
尚陽上前半步,想要抓住對方賽雪皓腕。可惜隨即便如觸電般收回,下一瞬間,一道寒光散發著凌厲的殺機在二人之間一斬而下。
「婚約?只是婚約而已。若想真的得到她,龍武學院里有大把時間。」
蘇夜月淡淡的說著,收刀轉身,三人漸漸遠去。
「學院?她也要入學?太好了。」單純的孩子,依舊沒有聽出蘇夜月話語中的意思。只聽清了後半句話。這讓他興奮不已。
「我們先走了。祝你好運。」
蘇夜月掃了掃場中,對陸嘉義道了句,帶著蘇婉玲便向一旁高台處走去。
「呦,蘇家長公子來了。」
其他勢力敏銳的掃過蘇夜月掛在腰間的身份腰佩。臉上不由浮現笑意,作揖寒暄著,將蘇夜月讓到主位旁的小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