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屍毒
幽靜的小道，秦清與林小天保持距離，她如今心情都還未平復下來，怦怦直跳。
兩人都沒說話，有些尷尬，說起來，兩人接觸的機會不過偶偶，對彼此不是很熟悉，找不到什麼共同話題。
「你為什麼要殺他？」氣氛很壓抑，秦清漪忍不住打破沉寂。
「我說過會保護你。」林小天一臉正色，表情十分認真。
聽到這般深情的話語，秦清漪心中一動，從小自強的她，對這種感覺些抵觸。
「我……我不要你保護。」她的聲音雖然很小，但表明著自己的態度，如同一個刺蝟，將自己裹得很嚴實。
林小天看了她一眼，沒有出聲，就那麼靜靜的走在林中。
兩人相行，來到一處偏遠的棚戶區。四處草木叢生，很安靜，少了城市那份宣囂，讓人不自覺的平靜下來。
「你回去吧，我到家了。」望著不遠處的一間毛棚，秦清漪猶豫了翻，淡淡開口。
「你很怕我嗎？」林小天忽然開口。
「我媽不喜歡生人。」秦清漪說。
「都沒見過，你怎麼就知道她不歡迎我？」林小天微微一笑。
「她……」清清漪正想開口，房間里頓時傳出一道聲音：「清漪，你回來了嗎？」
緊接著，裡面走出一個柱著拐棍的中年女子，她頭髮有些亂，渾身灰蓬蓬，看上去很邋遢。
「媽，是我，爸爸怎麼樣了？」秦清漪忙上前，扶著中年女子。
「上次他們說你失蹤，害你爸爸急火攻心，還好搶救得急時，不然……」中年女子嘆了口氣，這才抬起頭來，一眼看到林小天，眉頭微微一皺，問：「他是誰？」
「伯母您好，我是清漪的朋友，正好路過此地，便來看看你們。」林小天也不避諱，直接上前，做勢要攙扶中年女子。
「不用你扶，我身體好著呢，有清漪就可以了。」哪成想，中年女子並不買賬，有些刻薄道：「追我女兒的人海里去了，也不差你這一個。」
望著兩母女，林小天突然有些明白秦清漪的性格為什麼那麼倔，有很大一部分或許都是遺傳了這母親。
走進房間，裡面很單調，一張陳舊的四方桌，勉強算是大廳。在兩邊，分別有兩個小間，是卧室。房間後面，是一個粗漏的廚房，所有東西一目了然。
「咳咳……」
就在這時，一間小房間里傳出咳嗽聲。
「你爸爸醒了，我們先去看看吧。」中年女子隨意打量了翻林小天，便隨著秦清漪向那房間行去。
兩母女性格都有些偏執，將林小天冷落在那裡，但他並沒生怒，反而很理解兩人。
生在這樣一個破敗的家庭，一般人或許會受不住壓力，要崩潰。但她們卻靠著自己，艱難的撐了過來，不得不說，這份毅力很另人佩服。
小房間里，一個中年男子，肌膚黃臘，面容憔悴，渾身皮包骨，更顯老態，只是那對眸子時而有精光迸發，平時卻十分沉漭，有一層白色污垢。
「娃他爹，你怎麼樣了？」兩女上前，秦清漪細心的為男子蓋著鋪蓋，水眸有淚珠滾落。
「有客人來了嗎？讓他進來吧。」中年男子聲音很弱，一幅燈枯油盡的模樣。
秦清漪忙走出房間，她看向林小天，微微開口：「我爸爸讓你進去。」
隨著腳步，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小屋中，林小天眉頭一蹙，他看出此人應該萍臨死亡邊緣，此時只是迴光返照。
「叔叔您……」林小天很有禮的開口，並上前準備探測下中年男子的病情。
「你站在那裡就可以了。」中年女子叫住他。
「小夥子，不用拘束，你阿姨是這性格。」中年男子眼珠動了動，示意林小天隨意。
「爸，你哪裡不舒服，我已經叫醫生了，馬上就能為你做手術。」秦清漪望著父親此時的模樣，更加傷心了。
任誰都能看出，秦天河的狀態已經進入到歸虛狀態，隨時會落下最後一口氣。
「不用了，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只是愧對了你們母女啊。」中年男子秦天河嘆氣，他很遺憾，不能照顧兩女了。
「娃他爹，你一定要挺住，醫生馬上就到了。」中年女子也在一旁落淚，一家人心情沉入谷底，這麼多年的努力，眼看就要流水漂。
「這些年，苦了你們。」不知不覺，秦天河濁眼也有淚珠滾落，他胸膛有些起伏，動了真情。
「真想看著女兒出嫁，看來是沒機會了。」秦天河病怏怏，心有遺憾。
「你一定會的，到時候我還要你親自主導我的婚禮。」秦清漪一臉堅定，擦乾淚花，勉強擠出一個笑臉，讓人於心不忍。
聽到這話，秦天河臉皮抽動，在回應女兒，無力的伸出雙手，去觸摸秦清漪的臉。
一旁，林小天動容，他有心救人，無奈秦清漪的母親性子太偏執。如果再等一會兒，恐怕就是他也無能為力了。
「小夥子，你能過來一下嗎？」就在這時，秦天河向林小天招手。
「叔叔您說。」此次中年女子並沒阻攔，林小天上前，一手搭上秦天河靜脈。
「你是醫生？」秦天河很警覺，一下就看出了林小天的意圖。
「略懂一二。」林小天點頭，旋即眉頭緊鎖，他查出了秦天河的病情，居然是屍毒入體，常年的侵噬，已經吸幹了他所有的精力。
「算了，你看吧。」秦天河並沒阻止，他明白自己時日無多，要儘快交代一些事。
「我女兒脾氣有些向她媽，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處著來，其實她內心很善良的。」秦天河開口。
「叔叔，你先別說話。」林小天沒在意中年男子的話，而在細心分析病症，旋即拿出之前在拍賣場買下的第一枚逆天回天丸，有股奇香瀰漫而出，讓秦清漪去準備熱水。
「喂，讓你上前，可不是瞎搗亂的，拿什麼藥丸，想騙我女兒開心嗎？」一邊，秦清漪的媽媽眉頭一挑，在那裡喝斥林小天。
但秦清漪卻秀眸一呆，愣在那裡，別人不知道那是什麼藥丸，但她卻一清二楚，之前在拍賣場還是從她托著這種神葯，讓許多人癲狂，拍下數十億的價格。
可以說，這是無價之寶，就算林小天手中這一枚，也花了整整六億一千萬才得來，沒想到被這般隨意的掏出，要救她父親。
「還不快去？」林小天眉頭一挑，沒理會中年女子的喝斥，直接喂秦天河服下，再晚就來不急了。
「你在幹嘛，給我過來，說，你剛剛喂他吃的是什麼？」中年女子發飆了，抓住林小在就往屋外推，並嚴厲責問。
秦清漪心情很複雜，望著那個被母親審問的林小天，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對方為了救他父親，不惜拿出價值上億的神葯，卻被母親這般對待，感動的同時，對林小天升起一股歉意。
中年女子的責問，也僅僅持續了片刻，因為秦天河吃下藥丸后，便上吐下泄，將整個床都弄得很狼狽，隨處都是污垢。
「你這是謀殺，我要告你上法院。」中年女子手忙腳亂，一邊照顧著秦天河，嘴裡還在叨唾。
「水來了。」
不多時，秦清漪燒好熱水，小臉有些紅撲撲，他看了眼林小天，便去幫忙整理床上的狼藉。
「你怎麼那麼聽他的話，反了，真的反了，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了？」中年女子氣極，對秦清漪的表現很不滿。
「媽，這是神葯，可以救爸爸的命。」秦清漪開脫。
「什麼屁葯，我看你是中了他的迷藥，來一起害你爸爸。」就算對自己女兒，中年女子同樣刻薄。
隨著時間推移，秦天河停止了嘔泄，渾身上下，可以清晰的看到，有黑色物質正從皮膚中滲出。
「天河，你怎麼樣了，你說居句話啊。」中年女子見到這情景，嚇呆了，她還沒見過這種治療方式，一時手足無措起來。
而秦清漪雖然對這葯很信任，但見到這種場景也心中打鼓，她知道的消息畢竟都是道聽途說，並不知此葯的真正功效。
「將他放進熱水中浸泡一會兒，促進血液流通，等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康復。」林小天在一旁指點，他倒是想上前幫忙，無奈中年女子跟防狼一樣，不讓他靠近。
「你以為你是誰啊，讓我們怎麼做就怎麼做，告訴你，如果天河有個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中年女子猶豫了翻，見林小天那認真的表情，還是搬下秦天河，與秦清漪兩女扶進熱水中。
大廳中，林小天靜默以待，以微笑對待中年女子那不堪入耳的刻薄話語，秦清漪則一臉擔心，在掛記著秦天河的病。
半個時辰后，房間中出現嘩嘩聲，中年女子眼神一呆，旋即柱著拐杖，急切向房間走去。
「你爸爸應該醒了。」林小天示意秦清漪，讓她去看。
聽著林小天的話，以及房間中的哭聲，秦清漪面色一松，向林小天道了個謝，便匆匆行去。
「謝謝你。」房門前，她回過俏頭，帶著笑臉，向林小天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