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當歸不歸 君要臣死

  “殿下，朝中傳來了新王的口喻”賬外傳來侍兵的聲音。


  “讓他們進來”


  “參見太子殿子，這是公主讓臣交給殿下的手喻，請殿下過目”侍衛從來人手中拿過錦盒交與他。


  他打開錦盒，看清信上的字時，不覺深呼一口氣，當歸？她的意思是讓自己回去，而並不是朱叔叔所想那般把自己…除之。


  “你們下去休息吧，本宮一早隨你們起程”


  待人下去後，他看著盒裏的宣紙，她的字寫的真好，小時候他不止一次在想，等她出生後自己要手把手交她認字，可現在，她的字寫的竟比自己還要大氣三分，他拿出宣紙，展開，眼睛頓時大睜。


  暮顏君把所有侍衛支去，自己一個人來到以前王後的宮殿，她看著裏麵的陳設，摸著裏麵的床踏，這裏是她出生的地方，二十三年前她就在這張床上出生的，可是，二十三年後，她卻在這裏逼死了生她的母親，她不後悔，不心痛，可就是有點想流淚。


  她坐在床踏上，不知在這裏安寢會不會夢見那可憐的女人？

  忽然，一個黑影急速竄來，她抬眼看去，臉上笑了出來“哥哥，為何這般到此？”


  韓暮天身穿一襲夜行衣，死死的看著暮顏君“你既然叫我哥哥，為何又要我死？”他從懷裏拿出宣紙仍在地上，‘當歸不歸’四個字赫然而立。


  暮顏君就知道韓暮天會找來，就知道不可能憑這簡單的四個字就能讓他丟甲棄命，可是她不知道，他為何連夜到此？而且還是偷偷入宮？


  “哥哥？連親生父母我都可以棄之，何況是兄長”


  韓暮天聽後，從腰間抽出軟劍指向暮顏君“父王和母後真是你殺的？你到底是什麽人？”若是他妹妹的話，打死他都不相信她會做出如此逆天之事。


  “傳位召書上不是寫的清清楚楚？”暮顏君抬眼看他，完全無視胸前的利刃。


  “我不信，若你是我妹妹，為何要殺自己的父母？害自己的哥哥？”


  “為何？”暮顏君從踏上起身，迎向前麵的劍“不是國師說我會絕親滅顧嗎？既然這樣，我為什麽還要讓你們留在世上？韓王是我殺的，被我一劍斃命”


  韓暮天一聽，氣上心頭，手裏的劍往暮顏君頸上刺去半寸，可不知為何，傷口滴血未流，暮顏君繼續道：“王後看見我殺了自己的父親，一氣之下便懸梁自盡了”緩緩抬頭，看著頭上的懸梁“就是在這裏，我親眼看著她吊死在這裏”


  咣當，是劍落地的聲音。


  韓暮天抬起頭雙膝跪下“母後，兒臣不孝”


  咚咚咚三個響頭叩完，韓暮天站起身，狠狠的看著暮顏君“知道嗎？母後在你出事後病了半年，之後她總能夢見你，直到現在還是一樣，妹妹，看在母後這麽想你的份上，不如？”眼裏寒光乍現，正想用腳挑起地上的劍時，聽見暮顏君開口道。


  “不如我下去陪她是嗎？可是？你覺得她想讓一個殺父奪位的不孝女陪她？還是想讓你這個孝順聽話的兒子陪她？”


  “你為什麽要讓我死在兩都邊界？你是不是要找借口攻打龍都？”除了這點，韓暮天再想不到其它。


  暮顏君哼笑一聲“是啊，龍都國大，加上我是新王，沒有個合理的借口誰肯帶兵出征？不過，我讓你死還有一個用意”


  韓暮天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因為你是韓王的兒子，你存在一天，滿朝文武就不會真正的對我忠心，我不想把他們殺絕，所以隻能犧牲你一個”


  “你在威脅我？”韓暮天冷冷的反問。


  “沒有，你可以現在拿起劍殺了我”暮顏君灘開雙臂，一副就死的樣子“也可以回去起兵謀反，隻要你不怕龍都會順勢來襲？”


  韓暮天語結，這還不是在威脅他嗎？可是龍都為何來襲？自己不是已經告訴他們韓都其實有兩個公主嗎？


  “你是不是在想龍都為何來襲？而我又為何攻打他們？”像是看出他的疑問，暮顏君遙看著遠方，緩緩開口：“因為，我是他們的皇後，是龍帝親手賜殺的廢後”


  韓暮天臉上一陣錯愕，這怎麽可能？那年出嫁的不是替身宮女嗎？而且那人三年前不是死了嗎？而且屍體現在還留於龍都的皇宮裏。


  “得鳳王，得天下，得天下，失鳳王，這兩句話你不陌生吧？可是還有第三句是你不知道的”暮顏君看著韓暮天，一字一字的道：“那就是鳳王生，代天下”


  “你就是鳳王？”國師說過，第三句隻有鳳王本人知息“所以…你恨我們？”


  “是，我恨，恨你們讓我與世隔絕十六年，恨你們把我像禮物一樣送給龍都，恨你們讓我寒冬臘月裏慘死冷宮，此仇此恨，若不讓你們以血來還，我留於天地間還有何意？”暮顏君閉上雙目，現在，她更恨的是她此時的心痛。


  “原來如此”韓暮天長歎一聲，心裏再提不起恨意“可你不該逼死母後，自始至終她都毫不知情”


  “你以為我想嗎？”暮顏君衝韓暮天大聲吼著“是她要死的，我隻不過沒攔她而已”


  “你知道……”


  “夠了，我不想與你再浪費口舌，明天午時，本宮希望聽到太子命喪龍都的死訊，否則，別怪本宮對你的那些臣子手狠”暮顏君狠狠看了韓暮天一眼後，大步離去。


  韓暮天看著她的身影消失，慘笑一聲“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君要臣死，臣豈敢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