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孤影新娘 韓都言天
隻有公主封號?不知有公主其人?
聞言,兩位大人皆是一驚,看來所查屬實,對於公主之事,上到百官,下到貧民,竟都不得知一二。
莫不成這公主是個醜女?方不能視人?韓王這才不舍一分嫁妝?
想此,兩們大人在心裏點點頭,也好,陛下後宮皆是美花,多一根雜草倒也方提提神了。
“司空大人你才學淵博,又將入我朝為官,這官位不在我們之上,也定與我們平等,這‘下官’二字,我等豈能受得?”
“受不得,受不得啊!”一旁的朱大人笑著附合。
司空言天說了句哪裏哪裏,把眼光又放到了山中,想道:是啊,到了龍都自己就不再是韓都臣子了。
韓王嫁女,不出一絲嫁妝,雖也未要對方聘禮但也與理不和,和親本就是希望共處,怎能為禮不快?便把自己最得意最器重的臣子忍痛割之,免那龍都疑韓都不喜此親。
話說的再好,也隻有司空言天自己知道,韓王把他割給龍都的是另有原因。
“你們看是不是來了?”看到前方道路上隱約出現了一道身影,朱大人想終於可以起程了,騎馬也比傻站著強啊。
“是鳳儀公主嗎?怎麽好像就一個人?”
那身影從起初的隱約到仔細,已看出是一個頭蓋紅布的女子,也看出是一個人向前慢慢走來。
司空言天沒有回話,別說前麵人蓋著紅布,倘若沒蓋,他也不知是不是公主。
“是鳳儀公主沒錯。”劉大人說道:“那身上的嫁衣是我昨天命人送進宮的。”
三人靜靜地看著女子前進,已可以看出女子身上的嫁衣比較寬鬆,顯然是女子的身材嬌小,還有那從頭到腳的一身紅衫本應顯出喜慶,卻讓前方女子走出了落漠。
也是,就算是平常家女兒出閣,那個不是身後隨從?身邊駕伴?公主更為重之,君上王後,王孫大臣,平貧百姓,誰不相送?
誰如眼前這般,孤零一人盲目走步。
“臣等奉旨迎接鳳儀公主。”距離數十步時女子停了下來,他三個齊齊下跪,身後百餘官兵亦是如此。
暮顏早就看見前方黑壓壓的一片,待到眼前才發現他們是人,這該是接應的人吧?聽他們說鳳儀公主,暮顏知道是在說她,一時不知如何言語,隻能站著一動不動。
地上三人久未聽聲,皆抬起頭來,方見一隻純白色的貓在女子懷裏靜臥,一身紅如血的嫁衣,加上一隻純白色的貓,顏色鮮明正成比例,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快請公主上轎。”劉大人第一個起身,向身後官兵吩咐著。
百餘官兵聽後,皆都起身讓出一條道路,暮顏一見有路就自行前去,到了轎邊有人為她掀起轎簾,她也自步進入。
後麵三人見此麵麵相視,莫非這公主是個呆子?
哎!咱們年少英明的龍帝啊!慘了!!!
“恩?劉大人有什麽事嗎?”司空言天自那喜轎方回過眼神,看著蹭著他衣袖的人。
劉大人衝那轎子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前去問公主是不是可以起程了?若這公主真是呆或是癡的話,他可不知道怎麽應付。
司空言天會意,略一點頭,大步前去,到轎邊彎身行禮,“微臣司空言天,奉韓王之命隨公主一同前往龍都。”話聲落下,不見回聲,司空言天抬起頭來,衝著轎門喊:“公主?公主?”
“啊?”
一聲輕盈如琴的聲音傳出。
暮顏直直地坐在轎子裏,確定那話是在與自己說,才繼續說道:“那就去龍都吧!”
龍都是哪裏?暮顏自是不知,不過去哪裏不還都一樣,她笑。
司空言天聞後,微愣,能發出這娓娓悅耳聲音的不是絕色容顏便是傾國之貌,害他自己剛還以為公主是個癡兒或是啞巴。
龍都兩位大人聽後,心裏大鬆一口氣,話音如此清澈正常,不像是一個傻子能言出的。
眾人上馬,有人高呼一聲起程,便見人馬猶如巨龍般在路上遊走。
韓都皇宮的神殿裏,國師手拿一碗清水倒在桌上整幅畫中,不會,那幅畫著巨山環繞的圖赫然變成一張似從未被人動過的白紙。
剛踏出韓都界外的迎親隊伍,無人曉得身後的巨山已化為了無有。
司空言天坐在馬上,眉頭微微一皺,似要回身轉頭,卻終沒有。
一棗紅色駿馬上有一個身穿錦衣藍袍的少年,也不知自己身後巨山消失的變化,一張俊雅出塵的臉,一雙深邃的眼睛直直盯著前方隊伍中的喜轎。
妹妹,在天之靈,願你保佑。
龍都。
明光殿內,劉大人與朱大人已在地上跪了多時,還不見動靜,不禁抬頭望去。
禦桌前坐有一年輕男子,雖是坐著,但也看出他身材極是高挑,輪廓精如雕鑿,薄唇優美,鼻梁挺秀,一身黑袍加冠,越發顯出他的麵貌俊俏,這就是龍都的當今君王龍帝——龍禦天。
此時,龍帝那雙如玉般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下麵叩首的二人,而後嘴角微咧,泛起一抹冷笑,“兩位大人果真厲害,水給朕潑出去了,竟讓朕連響聲都沒聽得一下。”
今早鳳儀公主到達龍都,他破天荒地到宮門處迎接,那百餘士兵和那頂喜轎立在眼前時,他愣住,這是娶親隊伍?迎接時聘禮滿天,花紅柳綠,甚是喜彩,現在,黑壓壓一群人,隻有中間一頂喜轎奪目,極像官兵搶親一般。
那雙如玉的眼睛頓時噴火,看了下自己的兩位好臣子,甩袖而去。
君王離去,圍場的百姓方敢嚼舌,場中的士兵也是紛紛不平。
“聖上怎麽走了,宮門也不開,我們怎麽進去?”
“這是公主出嫁嗎?怎麽還沒有百姓家風光?”
“這韓都是怎麽回事?公主出嫁如此草率?”
“……”
“……”
“……”
“……”
聽著後方的議論紛紛,前麵三位官人站不住了,尤其是司空言天,他知此事是韓都做的失禮,但君王命令,他做臣子的也不好說什麽,望著身後的轎子,心想,該坐不住的應是轎中人才是。
“公主?公主?公主?”司空言天走到轎邊低首喚了三次都不見有回聲,便輕輕把轎簾拉開一條縫。
轎裏一人一貓正在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