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得’不得之!‘鳳’亦是鳳!‘王’君霸天!
‘得’而複失!‘天’有歸一!‘下’地大統!
鳳都城位於偏北方,地帶常年寒冷,君王俱冷,即位以來大量開發溫泉,使整個皇宮被圍繞在溫泉中,被人稱之為‘護宮泉’,而鳳都城也有了溫泉城之說。
自有護宮泉,不但是整個皇宮就連都城裏的氣溫也如秋天一般,但今天不知怎的特別寒冷,仿佛回到了幾年前現任君王未即位時。
皇宮裏宮門大開,宮門外的溫泉紅如殘陽,路旁兩排紅麵黑字的旗幟已被鮮血澆灌著辨不清字跡,旗的下擺還有滴滴血絲如殘雨墜落,直落到地上與血河混為一體。
順著血河的源處,是皇宮的正殿,是君臣每日早朝之地。
今天的正殿沒有了往常那樣的肅嚴沉靜,昨天,甚至是今天早上,這裏還是一個國的代表,現卻成了屍橫遍野,血如河流。
戰爭沒因這些停止,廝殺仍在繼續,即使這樣,正殿的大門仍是緊閉,門外十二個身材高低相同的黑衣蒙麵人仍是紋絲不動地看著眼前的廝殺。
這時,殿內傳來一聲悠揚的琴聲,就算殿外正廝殺狼嚎,這琴聲也仍進入每個人耳裏。
“鳳王就在裏麵,殺了十二妖,天下就是我們的了。”說著一群人舉起刀劍,向門前站的筆直的人衝去,之後,便是不斷的打鬥聲。
“天下?哼,都死到臨頭了,試問?還何來天下一說?”殿內傳來一聲鄙夷之聲,輕輕的顯然不是對外麵人說的,而是自言自語。
隨著聲音走去,見高台的龍椅上坐著一個身穿白色紗衣的女子,而禦桌上放的不是堆積如山的奏本,也沒有君王的寶璽,隻放一把黑木瑤琴,琴聲隨著那人手指的撥弄聲聲傳出。
玲玲,一陣快速的拔弄,琴止。
女子看著瑤琴沉思,她有幾年沒彈琴了?三年?五年?七年?還是……?
十年了,從以前那雙手廢了之後,她有十年沒有動過琴了,她低頭,看著那蔥玉般的十指,想著以前那雙每根手指都少一節的手,心裏想的竟是,我的琴聲外麵人能聽見嗎?
她起身,走到殿門前,拉開比自己高出兩倍的殿門,一陣血腥補鼻而來,她沒有反感,也沒有掩鼻,看了看正在互相廝殺的人,望了望滿地血河中的屍骨。
一步步向宮門外走去,不管地上的鮮血會不會弄髒自己的鞋衣,不顧會不會踩到什麽人的殘肢廢體,也不怕會不會有人從後送她一劍,就這樣走著,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七年了,七年前也是這樣踏著血,踏著屍骨走著,不一樣的是,七年前,她是從宮外踏進宮裏,踏上那把椅子,而現在卻是踏出去。
上天啊,上天啊,您對我真是公平,我怎麽走過來的,又讓我怎麽走回去,嗬嗬。
可是?回去?是回哪裏去?
回到七年前嗎?
我踏著屍骨,手持血劍親韌自己的父親?
還是回到十年前?
我涅槃重生,大開殺戒的爭奪皇位?
或是回到十三年前?
通紅通紅的烙鐵生生的廢去我那蔥玉般雙手?
再是回到十四年前?
我懷抱天兒,在梨花樹下嫣然一笑?
也許,是回到三十年前……
崩,身後發出一聲巨天之響,正廝殺的人不知發生什麽,地上血骨更不知其因,隻有她,聽到響聲後,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顏。
這一刻終於來了,從今天起,從現在起,再不會有什麽鳳王,龍帝,炎皇,一切的一切都會猶如腳下血骨般沉入地下,永不複天。
“君兒,不要離開我,不要……”
誰?誰的聲音?
“君兒,不要離開我,不要……”
是禦天哥哥,禦天哥哥來了嗎?
尋聲望去,兩行淚水從雙頰滑下。
果然,無論我多強大,在你麵前還是弱。
“待我重見天日之時,便隻做你妻。”話落,宮外溫泉暴發,卷席整個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