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碎的玻璃

  「兇手跳窗出去的時候，為什麼會碰碎玻璃？」


  「真的是他不小心碰碎的嗎？」


  韓子末似乎對碰碎玻璃這個細節，特別在意。


  「不是不小心，是什麼啊？小韓，我覺得這沒什麼好深究的吧。」王鋼鐵覺得碰碎玻璃很正常，不需要討論太多。


  「老王，我問你，如果你跳窗出去，你會用手碰碎玻璃嗎？」韓子末問王鋼鐵。


  「這個也有可能啊，不小心啊。」


  「不，絕對不會，兇手在著急跑出去的時候，絕不會多此一舉的用手碰碎玻璃的。」韓子末肯定的說。


  「而且，玻璃也是有一定堅硬程度的，不是輕易就能碰碎的。」


  「如果用手打碎玻璃，為什麼窗外散落玻璃的地方，沒有血跡呢？」


  韓子末說得沒錯，確實是這樣，窗外的水泥地上，的確沒有血跡。


  「對了，兇手是拿著兇器跳出去的，那也可能是用兇器碰碎了玻璃啊？」王鋼鐵繼續問，他覺得也存在這種可能性。


  「不會的，如果用兇器不小心打碎了玻璃，那麼也一定會留下血跡，因為兇器剛剛刺過死者，會沾有死者的血跡。」


  王鋼鐵點點頭，韓子末說得沒錯，如果是兇器碰碎的話，地上一定也會留下很多血跡。


  「本案唯一的難點，也正是這個問題，兇手為什麼一定要打碎玻璃？」


  「答案是，兇器就是玻璃。」


  大家似乎有點明白了韓子末的推理，兇手打碎玻璃的原因，是為了用玻璃殺死大小姐。


  「如果花匠李建濤是兇手，他殺了大小姐之後，跳窗逃走，那麼他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處理兇器，沒有必要打碎玻璃，他可以帶著兇器來到房間。」


  李建濤聽到這裡終於鬆了一口氣，剛才被冤枉為兇手，讓他急得出了一身透汗，這種感覺可能很久，都沒法忘記。


  「同樣的，如果兇手是管家何志剛，他殺了大小姐之後，跳窗離開，一樣可以處理完兇器再過來，他也沒有必要打碎玻璃。」


  「兇手是你，張竹梅。」


  「只有你，沒有出房間，所以沒有處理兇器的時間，也只有你，才有打碎玻璃的理由。」


  韓子末看著張竹梅說道。


  「不對吧，小韓，和剛才修剪花草的長剪刀道理一樣啊，如果是張竹梅作案，她打碎玻璃的時候，大小姐就會呼救了，怎麼可能看著她打碎玻璃，之後拿起一塊向自己刺過來呢？」


  王鋼鐵有些不認同韓子末的推理。


  「兇手打碎玻璃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獲得兇器。」


  「真正的目的是，隱藏兇器。」


  「也就是說，兇手是帶著一塊事先準備好的玻璃，進屋殺了大小姐之後，打碎了窗戶上的玻璃，將兇器混在了裡面。」


  竟然是這樣作案手法，大家都沒有想到，韓子末再一次在眾人面前展示了自己撥雲見日般的推理能力。


  在眾人的注視下，張竹梅顫顫巍巍的開口了，「你……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憑什麼說是我做的？」


  「如果需要，可以把窗外散落的碎玻璃，通過技術手段還原，一定多於一扇窗戶用到的量。」韓子末說出了證明自己推理的證據。


  「就算.……就算是這樣，也不一定是我做的啊？」張竹梅繼續抵抗著，她不願意現在就承認自己殺人的事實。


  韓子末推了推眼鏡。


  「現場還有一個地方，非常奇怪。」


  「那就是如果兇手殺人之後，用兇器打碎玻璃，進行隱藏，為什麼窗外散落玻璃的地上，沒有血跡呢？」


  「答案只有一個，兇手在打碎玻璃之前，一定擦掉了兇器上，也就是那塊殺害大小姐的玻璃上的血跡。」


  「而恰好，你還沒有機會離開現場，我相信，這塊擦掉兇器上血跡的布，一定還在你的身上吧。」


  聽到這裡，張竹梅下意識的捂住了褲子右邊的口袋。


  「交出來！不然我們就要搜了！」王鋼鐵厲聲對張竹梅說著。


  這時，兩名警員作勢要對張竹梅進行搜身，而張竹梅從自己褲子右邊的口袋裡，掏出了那塊帶血的手帕。


  「老實交代，張竹梅，為什麼你要殺了大小姐趙慧穎？」王鋼鐵問道。


  張竹梅有些精神恍惚，癱坐在地上。


  「不說？不說就帶你回局裡說！」


  「因為你涉嫌殺害趙慧穎，現在正式拘捕你！」


  「555……555……」癱坐在地上的張竹梅哭了。


  「是趙輝讓我乾的，都是他指使的，他說肯定沒事兒，還說要娶我的，555……555……」


  「管家，這個趙輝是誰？」王鋼鐵問管家何志剛。


  「王警長，趙輝少爺是我們老爺的小兒子。」何志剛回答。


  「這個趙輝現在在哪？小趙，你馬上去查一下這人在哪！查到之後，立刻逮捕他！」王鋼鐵吩咐道。


  「是！」


  走出莊園，韓子末和李志走在郊外的路上，他們得趕到公交站坐公交回市區。


  「末哥，咱們剛才就應該讓老王捎咱們一段，這次都沒收費用，送送咱們是應該的啊！」


  「他急著趕回局裡，而且還要抓捕趙輝，我們在這郊外散散步，不也挺好的嘛。」韓子末笑著說。


  「末哥，好人每次都讓你當了啊，今天咱們倆的郊遊，又泡湯了。」


  「老闆，這算不算加班啊？有沒有加班費啊？即使沒有加班費，也應該有加班餐吧？」


  「好，晚上請你吃飯，地方你定。」韓子末總是拿李志沒辦法。


  「哈哈，末哥太帥了！」


  「不過，末哥，你覺得張竹梅為什麼那麼聽趙輝的話？」


  「無非是一些關於愛的謊話吧，張竹梅雖然是個傭人，但她長得還不錯，大多數女人有的虛榮心，我相信她也一定有。」


  「對於她來說，趙輝這樣的人，無疑是她攀上枝頭變鳳凰的捷徑，所以有了這樣的機會，她會不顧一切的。」


  「嗯，末哥，你這麼說我能理解。那為什麼趙輝一定要殺他的姐姐呢？」


  「臨走前，我問了管家何志剛，莊園的主人只有兩個孩子，我覺得，可能是為了家產。」韓子末推測著趙輝這麼做的目的。


  「嗯，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煩惱啊。」李志嘆了口氣說道。


  「末哥，你覺得我們今天晚上吃海鮮自助怎麼樣？」


  「我知道有一家新開的，特別不錯！」


  「末哥，你說怎麼樣？哈哈。」


  「.……」


  「平時我可捨不得吃，今天老闆請客，我就不客氣啦！」


  「.……」


  「唉，末哥，你不能反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