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游湖前奏
時間飛逝,轉眼,四個春秋過去,晚晴5歲了。
這幾年的時間,雖然添香之毒偶有發作,但總算每次都是有驚無險。不過,晚晴腳上的黑線愈加明顯,隨著晚晴年齡的增長,黑線也在一點點的變大。
楊天祺幾乎翻遍了所有的醫書,可是毫無進展。雲傲鳴更是一直在尋找歐陽雲龍所說的神醫,但那人就像憑空消失了般,一點蹤跡也沒尋到。
雲傲鳴和楊天祺每天心急如焚,又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唯恐其它人知道受不住打擊。
可他們兩人所做的事又怎麼可能瞞過雲晚晴,這幾年,晚晴醫術突飛猛進,早就察覺到體內的添香之毒有壓抑不住的跡象了,只是,為了不讓家人為她擔心,她才一直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不管幾人內心怎麼想,日子還是照常過著。
這天,雲子睿從學堂回來,片刻不停的跑到梅苑內,大聲的說道,「娘,明天是冬至日,夫子們要帶著我們去游湖,娘,你帶著弟弟妹妹一起去吧。」
歐陽倩茹溫柔的幫雲子睿擦去臉上的汗水,輕聲說道,「明天是你夫子帶著你們這些學生去玩,我們跟著去幹什麼?」
雲子睿退後半步,拉下歐陽倩茹的手,解釋道,「夫子說可以和家人一起去的,娘,小妹還沒有好好的出去玩過呢,咱們一家人就一塊去吧。」
「不行,明天肯定很多人,晚晴還小,咱們還是別去了。」歐陽倩茹有些不放心。
雲子睿不高興的低下頭。
「娘,晚晴很想去,晚晴想陪大哥一起去游湖。」雲晚晴和雲可凝剛好從外面進來,聽見了他們兩人說的話,於是雲晚晴立刻說道。
晚晴學醫沒多久,為了更方便,她就搬出來梅苑,和雲可凝住到一個院子里。姐妹兩人經常一塊出出進進,雲可凝對這個妹妹更是喜愛的不得了。
「娘,凝兒也想去,天天都待在府里,出去走走也好啊。」一聽晚晴想去,雲可凝立馬幫腔道。
歐陽倩茹看了兩人一眼,又看看有些悶悶不樂的大兒子,輕嘆一口氣,「好吧,既然你們都想去,那就去吧。」
雲子睿兄妹三人聞言相視一笑,雲晚晴上前抱著歐陽倩茹,「就知道娘最好了。」
歐陽倩茹輕刮雲晚晴的鼻子,滿含寵溺的笑了笑,沒吭聲。
晚膳過後,回到梅苑。歐陽倩茹和雲傲鳴說起這件事,只見雲傲鳴心不在焉,緊皺眉頭。歐陽倩茹不解的問道:「相公,怎麼了?」
雲傲鳴好像沒聽見一樣,一聲不吭。歐陽倩茹叫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啊?怎麼了?」
歐陽倩茹沒好氣的瞟他一眼,「還我怎麼了?你是怎麼回事,我跟你說了半天,感情你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嘛!」
雲傲鳴見自家夫人生氣了,趕緊抱著她哄道,「剛剛在想其他事了,夫人別生氣,再說一遍,我保證好好聽。」
歐陽倩茹看他耍寶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真是受不了你,在外面一副生人勿近,不苟言笑的樣子,一回到府里,就跟個無賴似的。」
雲傲鳴輕摟著歐陽倩茹,把下巴搭在歐陽倩茹的肩上,輕笑,「也就你敢這麼說我。」
歐陽倩茹:「不止吧,咱們那幾個兒女誰不是這麼說的?」
雲傲鳴止不住的發出愉悅的笑,半響才說,「我真的很慶幸老天讓我遇見了你,有了你,有了我們這群孩子們,我的人生算是無憾了。」
歐陽倩茹沒說話,靠在雲傲鳴懷裡,屋子裡靜悄悄的,兩人彼此依靠,一股溫情慢慢流淌。
過了很久,歐陽倩茹才說道,「你開始在想什麼?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在想晚晴的毒。
可是這個話雲傲鳴可不敢說,於是另外找了一個借口,「今天,母親把我找去,說是明天冬至,清苑學堂要去游湖,非要我帶著秦氏和安琪一塊去。」
一提到秦氏,兩人都有些彆扭。半響,歐陽倩茹才問道,「母親怎麼會突然想起要你帶她們去游湖了?」
自從四年前,在晚晴周歲宴上,秦氏被狠狠的奚落一頓。這件事在京城的上流圈子裡傳開,秦氏已經很久沒在公眾場合出現了。
「誰知道?我估計,那個女人肯定是又呆不住了,就憑她,也妄想擠進京城的上流圈子裡。做夢。」雲傲鳴滿是不屑。「對了,你剛剛是不是說明天你要帶著孩子們也要去游湖。」他也不是什麼都沒聽見。
歐陽倩茹:「嗯,今天睿兒才從學堂回來就一直纏著我,非要我帶著他們一塊去。」
雲傲鳴點點頭,說道,「凝兒和晚晴天天悶在府里,難得有機會,你帶她們出去玩玩也好。明天我有事就不去了,你帶著孩子們要小心一點。至於那個女人,我叫李進送她們過去。」
歐陽倩茹溫順的回道,「好,我知道了。」
雲傲鳴又交待了一些別的事情,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夜深才入睡。
另一邊,吟雙苑內。
「雨梅,怎麼突然想起要帶安琪去游湖了?」老秦氏斜靠在軟榻上,好奇的問道。
秦雨梅飛揚跋扈,又仗著有老秦氏撐腰,從不把歐陽倩茹看在眼裡。自從歐陽倩茹和大將軍府和好后,姚氏極度看不過秦雨梅的做派,總找著機會奚落指責秦雨梅,幾次下來,那些貴婦人對秦雨梅也開始冷嘲熱諷起來。秦雨梅也就不愛往那些大型聚會去了。
所以,她今天突然提出要帶著雲安琪一起去參加清苑學院舉辦的游湖,老秦氏才會有些驚訝。
「我也不想去啊,可是,安琪已經8歲了,連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也沒有,這孩子這幾年連話都說的少了,我怕再這麼下去,安琪以後就毀了。明天,清苑學院舉辦的游湖,去的人肯定不少,說不定能結識一些身份非凡的人呢。」撇去其它,秦雨梅也做不到對這個唯一的女兒不聞不問。
老秦氏瞥了一眼坐在一旁不知想些什麼的雲安琪,打從心底瞧不上這個孫女,一點也沒有大家閨秀的知書達理,成天不聲不響,跟個啞巴似的。
老秦氏心裡不喜歡,臉上倒是一點沒顯出來,她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沖著雲安琪招手,「安琪,來,過來祖母這裡。」
雲安琪抬頭看老秦氏一眼,又看向自己母親,腳下卻絲毫未動。
秦雨梅抬手拍在雲安琪背上,「你聾了是不是,祖母叫你,你看我幹什麼?」
雲安琪委屈的扁扁嘴,小小步的挪到老秦氏身邊,眼眶蓄滿淚水。
老秦氏看她那個樣子,心裡更加瞧不起她,嘴上倒是佯裝呵斥道,「雨梅,孩子還小,慢慢教,別每天動不動就打她。」
「娘,也不是我想這樣,可是你看看她那個樣子,我看著就來氣。」雲安琪整天不吭聲,跟她也不親,秦雨梅對她根本談不上呵護。如果雲安琪不是秦雨梅唯一的女兒,秦雨梅真的會讓她自生自滅。
雲安琪聽著她們說的話,難過低下頭。
從她有記憶開始,娘對她非打即罵,從來沒有親熱的抱過她。她有時偷偷的跑去梅苑想要看看爹爹,都會看見大娘小心呵護疼寵她那些子女,她就覺得很羨慕。祖母看似很寵愛她,可她其實能感覺到,祖母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她,甚至是討厭她的。
在這個家裡,祖母討厭,娘親不疼,爹爹不喜,其實雲安琪過得很是壓抑,可是她又不知道可以找誰訴說,所以才造成她現在不愛說話的性格。
「好了,雨梅。你也別光顧著罵安琪了。明天梅苑的那個女人肯定也會去,你不要主動去招惹她,不然再惹出什麼風言風語來我可不管你。」老秦氏想起秦雨梅每次被擠兌的下不來台時就只會跑到她的院子里哭訴就頭疼。
「我知道了,姑姑。」秦雨梅滿肚子的不高興,嘴上卻不敢說什麼。這幾年,姑姑對她越發不耐煩了,尤其有時她提到雲晚晴的毒,姑姑的表情就會很恐怖,她一點都不敢放肆。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老秦氏揮揮手,讓她們都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