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掙扎與抉擇
看著林心皓身上出現的這種奇異變化施救的人若有所思。殘月繁星照不亮這個黑暗吞噬的世界，更無法映出他的真容……
全身散發微弱光亮的林心皓，恍若夏日舞於夜色的螢火蟲。雖不及群螢飛舞的夢幻、爛漫，但也確實奇異。然而林心皓身上出現的這種奇異變化，並不能完全中和兩股靈力真元所造成的破壞，不過是稍稍延緩罷了。
林心皓身邊，黑暗籠罩下的那個人影，在認真端詳思索一番后，也是不得不出手施救……畢竟再這樣拖下去，林心皓的小命就真的沒了。只見他伸手一揮，袖筒中彷彿飛出了一道星河，眨眼整棵大樹就此消失……
陽光透過樹冠投下斑駁的樹影，灑在臉上暖洋洋的。樹榦上林心皓的睫毛動了動，似是給這陽光晃的有些不適。他的手指動了動，像是要用手去遮擋晃眼的陽光……忽然他微微蹙眉，神情似有痛苦。跟著緊閉的雙眼緩緩張開，雙眼空洞而又迷茫。
身上那種火辣辣的猶如灼燒燙傷般的痛楚，漸漸喚回了林心皓的記憶，一幕幕場景在林心皓腦中逐一浮現……林心皓彷彿忘了疼痛，有神的目光中充斥著一種緊張的驚愕。他忽地一下起身，跟著周身的劇痛讓他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好一會兒起身彎腰，手指近乎摳進樹榦的林心皓，終於承受了那股劇痛。無論是暴起的青筋還是粗重忍耐的急促喘息，不難想象林心皓所承受的苦痛又是何其強烈……「小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路得一步步走，飯的一口口吃……」一個聲音彷彿傳音般的鑽進林心皓的耳中。
「誰！」林心皓心頭一驚，猛的轉頭尋覓。因其言談中並沒有任何敵意，這也讓精神緊繃的林心皓心安不少。「一口吃不出個胖子……」這聲音對林心皓的反應沒有絲毫理會，依舊自顧自的說著。林心皓不由的疑惑皺眉，他覺得這似乎不是有人在附近，可能是某種奇特的傳訊法門……想到這層林心皓猛的回身尋覓。
果然，就在身體的一側，林心皓驚奇的發現了一片散發新綠光芒的葉子。若是用心感受，甚至能夠發現上面正有一道細微的靈力真元，如同青煙般絲絲縷縷的飄向耳畔……林心皓下意識的伸手去取，可即將接觸到那片葉子的手卻忽然停頓了。
他怕破壞了這個巧妙的傳訊法門，而且他也想聽聽留下這片葉子的那個人，接下來還會說些什麼。「你通過這種方式納入體內的靈力，是你的也不是你的，我想著就不用我細說了吧，你應該深有體會。」樹葉上傳出的聲音繼續說道，「若是長此下去你可想過後果？」
林心皓聽到這裡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後果？他想到的是周身劇痛，想到的是生死攸關……他要活著，他必須活著，難得有了這樣一次機會，難得讓他看到了復仇的希望……雙眼微微泛紅目光決絕的林心皓用力握了握拳，結果雙手像是攥了把大頭釘……
「可能你也會想散去自己的靈力，專門用這種方式得來的靈力提升自己……」林心皓心頭一驚，頓時一臉驚愕，他低頭看著那片放光的綠葉，眼裡滿是不可思議。樹葉里的聲音自然不會理會他，依舊自顧自的說道：「這種靈力真元內藏黑暗，它侵蝕人的心智讓人性情大變……」
由葉片傳入耳中的聲音，語氣似乎多了幾分沉重，稍稍停頓復又說道：「你可曾想過一旦走上極端，性情大變是小，極有可能讓你墮落黑暗，失去現在的一切……」林心皓只覺腦中『轟』的一下，他猛的抬頭，整個人頓時呆若木雞。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是的他們辦法接受這個事實，也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就好比趕夜路的人正為忽然看到一個小鎮感到興奮欣喜，而你卻告訴他鎮子已經荒廢了一樣。那種飽含打擊的挫敗，讓好容易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
那種飽含苦悶的壓抑，那種回到原點的失落，都是讓人一時無法接受的。他想復仇，他要復仇；他想守護，他要守護……歷經的磨難比別人多，越發知道什麼是珍惜。而恰恰是來到沖霄宗，才讓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可能，讓他壓抑苦痛的心得到救贖。
失去的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但珍惜、守護他還是做得到的。他要變強，也必須變強，拋開仇恨不說，單單那團神鬼莫測的灰霧，就是一種潛在的巨大威脅。只要還有它在，那他林心皓就永遠別想安生。指不定什麼時候它就又會悄然出現在他林心皓的身邊，悄然奪走一切……
通過一年多的修行，林心皓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資質並不好，這也是為什麼自己一年多的辛苦努力卻換不來相應回報的一個關鍵原因。是，努力堅持可以彌補資質上的不足，可那團灰霧也得給這個時間不是？難道要他林心皓去跟灰霧商談，讓它寬限些年月？你覺得可能嗎？
要知道林心皓身邊，已經出現了幾個值得讓他珍惜的人，而他卻有沒提升自己的充足時間。壓抑太久爆發出來的迫切，對那份給予他溫馨快樂情誼的倍加珍惜，以及灰霧給他帶來的巨大壓力，都給了林心皓鋌而走險的足夠借口……他卻忘了彼此分擔，忘了現在身邊都是修士。
林心皓的目光因為心裡的猶豫不決兒微微閃動著。他的腦中一張張溫馨親切面帶微笑的面容一一浮現……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思想也漸漸趨於極端。最終他咬牙決定將自己一年多苦心修來的靈力真元悉數散去……
極端怎麼了，能夠守護身邊的人，哪怕只是遠遠的看著……看著生活中的他們幸福的哭哭笑笑這就足夠了。林心皓心頭傷感鼻尖微微泛酸，發熱的眼圈像是在替自己黯然傷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