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穿越通道開啟

  「是獸族兵他們嗎？」郭凡出聲道。


  「不管怎麼說，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偵察兵過去打探情況，我們在後面跟進。」


  「是！！」


  一條黑影跳出，瞬間消失在黑夜中。約莫數分鐘后，數十條黑影一閃，也消失在原地。


  姜成看了眼時間，此時已是後半夜，三點四十五分。他們行進的速度不快，一來在完全漆黑的夜晚中行走不方便，二來他們需要在前方開路的偵察兵反饋情況。


  很快，偵察兵回來了。


  「情況怎麼樣？」


  「前方三公里處，有發現獸兵蹤跡，那裡守備森嚴，我不敢貿然靠近。」偵察兵回應道。


  原來這群傢伙真的在這裡！


  「老子找了它們足足五個月，這幫孫子竟然躲在這裡面。」郭凡狠狠說道。


  「那我們如何應對？」馮剛接上話，連偵察兵都無法靠近的地方，說明那裡必有重兵把守，這種森林，地面枯枝甚多，幾十人就這樣走過去，幾百米開外都能聽見，估計還沒到人家的地盤就被發現。而且他們也不能用結界術來阻擋聲音傳播，一旦使用能量，別說幾百米，十幾公里開外都會被人察覺。


  姜成沉思一會，抬頭望向偵察兵，「帶路！！」


  偵察兵帶著他們在路上靜悄悄走著，所有人都放輕腳步，盡量避免發出過多的響聲。三公里的路程，他們足足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偵察兵突然示意停下來。「到了。」


  偵察兵把他們帶到的地方是一處懸崖，這裡的天空沒有被樹葉遮擋，皎潔的月光照射下來，讓他們把這一帶看得一清二楚。這處懸崖離地面大概有百米高，旁邊還有一條瀑布，激流的水從上面傾瀉而下，激起數米高的浪花。


  「你們看下面。」偵察兵指著懸崖下面低聲說道。


  順著他的手指方向，他們看到在瀑布的不遠處，有幾堆篝火在熊熊燃燒著，幾名獸人圍著篝火轉圈，雙手擺著各種姿勢，由於距離太遠，沒辦法聽到它們是否在說話。


  在篝火的旁邊，一隊獸兵整齊的排列站著，數量也有上百。


  過一段時間，圍著篝火走動的獸人停下腳步，它們雙手高舉上空，身體一動不動。


  「它們到底在幹什麼？！」郭凡不解問道。


  姜成死死盯著那幾個獸人，「那是獸族的一種祭祀儀式，它們是在歡迎即將凱旋而歸的戰士。」


  郭凡呸聲道：「它們也太自大了吧，還沒開打就在慶祝勝利！看我一會怎麼收拾它們！」


  「你錯了……」姜成眉頭緊皺，「它們不是在慶祝勝利，只恐怕.……是在歡迎即將到來的獸族軍團。難道穿越通道的法陣就在此地？」


  不等他們細想，在離篝火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突然亮起了兩道粉紅色光芒，光芒越發強盛，他們才看清，原來那裡還立有兩根大柱子，地上還畫著陣符。那粉紅色光芒就是從柱子頂部冒出的。


  接著，令他們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那兩根大柱子竟然緩緩升起，一直升到二三十米的高度。柱子在空中停留數秒后，突然瞬間朝地面墜落。速度非常快，那可不是自由落體能達到的。


  「轟隆」一聲巨響，柱子徑直砸到地面上，擊出了兩個大洞。整個地面都顫抖起來，躲在懸崖上方的他們都能感覺到強烈的地震感。他們還沒回過神來，大柱子再次緩緩升起，當到達一定高度后，又一次重重落地，連續三次。


  難怪剛才從十幾公里遠都能感覺到震動，原來是這玩意鬧出來的。


  地面的陣符開始轉動，粉紅色的光芒冉冉升起，跟柱子頂部的那兩道光芒連接起來，一道粉紅色光門出現在陣符之上。


  「那……那是什麼玩意？」郭凡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象驚呼道。


  「穿越通道……」姜成的聲音變得無助乏力，還帶有絲絲顫抖。他們還是來遲了一步，穿越通道已經被打開了。


  粉紅色的光門中，漸漸浮現出黑色的影子，一個騎著馬扛著大斧頭的獸兵將領從裡面走出，後面緊跟著的是一個個軍裝鎧甲的獸兵。


  看著從光門源源不斷湧出的獸族軍團，眾人此時的心已跌落谷底，這究竟是什麼情況！他們只有區區四十來人，要面對的，卻是整整一個軍團！

  這，毫無勝算！


  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姜成，這支隊伍的靈魂。他們在等待姜成的命令，是進攻還是撤退。


  姜成心裏面清楚得很，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種選擇，一是進攻，竭盡全力將穿越通道毀掉，但是這種做法在面對龐大的獸族軍團，無疑是死路一條，況且能不能毀掉通道還是未知數；第二個選擇是，撤退！一旦撤退，無疑是宣布任務失敗，他們這幾個月的努力就白費了。更何況，要是眼睜睜的看著獸兵就這樣從通道裡面走出來而置之不理，這讓他們如何面對龍忍一族。


  「你們怕不怕死？」他眼睛掠過所有人，輕輕問道。


  全部人都明白姜成的意思，他們沒有一個人回答，只是默默掏出武器，他們的眼神堅定的望著姜成，沒有一絲遲疑。


  姜成此時的內心如同被萬針刺穿，絞痛無比。他這一決定，就等同於將所有人送上絕路。他的目光轉向身旁的郭凡，「小郭，你馬上趕回去，在家留守，假如我們回不去，你也能將此情況彙報給前來支援的我族之人，不能全部人都折在這裡。」


  平時乖巧聽話的郭凡，這次卻對姜成的話無動於衷。冷冷拋出一句，「老爺，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的心思我怎會不了解呢。」他回頭看著姜成，眼裡有些濕潤，「每次我跟你出去執行任務，一旦遇到危險，你都會要我往回趕，要麼叫我請求支援，要麼叫我在後面照顧傷員。就好像上次馮剛受傷，我猜，你肯定是感覺到了對方的實力才叫我護送回去的吧。你嘴裡是說為了保護，可比我強的人這麼多，偏偏是選擇我？對不起老爺，這一次我不能再聽你的了。」


  聽著郭凡的話，姜成一陣語咽，他久久才嘆聲道：「小郭，你身上沒有我族血統，本不是我族人，我又有什麼權力來決定你的生死……」


  「當我跟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將您當成了我的父親，為父而戰，為父而亡，豈不可以？！」最後那幾個字，郭凡一字一字咬牙說出。


  「好一句為父而戰，為父而亡！」姜成閉上眼睛，像是在回味這句話。


  知道了每個人的心思，他自己卻開始猶豫起來。他閉眼沉思良久，遲遲不下命令。所有人都蓄勢待發，就等他下達進攻的命令了。


  又過了幾分鐘，姜成終於緩緩睜開眼睛，「罷了，我們撤退吧。」


  「什麼！撤退？！」


  他們都震驚了，他們聽到的不是進攻的命令，而是撤退？


  「老爺……？」


  姜成似乎心意已決，「我已經決定了，這場戰我們沒必要打，撤退吧。」


  箭在弦上，豈有不發之理？一直沒吭聲的馮剛此時也開口了，「老爺，那我們此次出行的任務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獸族入侵？」


  郭凡搶話道：「老爺，我們真的不怕死。只要能毀掉通道法陣，就算犧牲我們全部人的性命也在所不辭呀！」


  「如果毀不掉呢？」姜成突然反問道。他眼光掠過全隊，眼裡發出一道讚許的光芒，他很幸運能擁有這些隊友，可以說是他的福氣。


  想到這些，他的內心更加堅定了，要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隊友一個個的去送去，那才是對他的最大折磨。他開始細細講述他的見解，「眼下我們需要面對的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獸族大軍，這些獸族兵可不同以往碰到的。在這裡生活久了，別說獸人，就連我們的實力也有所減退，因為沒有競爭。除了我們這幾個老骨頭，你們都是在這裡出生的後代，有些人甚至沒跟獸人交過手，更別說要跟獸兵團戰鬥了。所以我們一旦衝上去，生還的概率幾乎為零，能不能毀掉法陣還真說不準。退一步來說，就算我們竭盡全力毀掉法陣，但是我們能保證它們不會重新開啟一個嗎。到時候，我們全隊陣亡，新的法陣開啟，獸人還是會入侵。但是我們不在了，遠在家裡的雪楓怎麼辦。就算龍忍村派遣增援過來，沒有我們的情報，他們又該如何應戰？」


  姜成的一番話讓所有人沉默下來。是的，他們沒想到這些，他們一直認為只要破壞通道法陣就可以了。可是這種做法治標不治本，根本無法阻擋獸族入侵。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郭凡收回了方才堅定的眼神，向姜成詢問道。


  姜成回身撥開草叢朝下面望去，發現粉紅色光芒已經消失，那兩根大柱子靜靜的立著，一支獸族軍隊整齊的站在一邊，領頭的就是第一個從通道走出來那個騎馬將領。


  看來這通道開啟一次，就會傳送一支獸族軍隊。


  那幾個獸人又圍著篝火跳起舞來。


  姜成收回身子，命令道：「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