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受害者
「終於肯出來啦？渴不渴，要不要先喝瓶可樂。」藍雪楓剛出學校就聽見有人在叫他。聽到這個聲音，他的心都涼了一半。
他苦笑著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就看見黃皓軒悠閑地坐在一間士多店裡，嘴裡叼著根飲料吸管。大約有十多個頭髮染的五顏六色的青年跟在他身邊，都把那間小小的士多店給擠滿了。每個人都手持一條一米多長的鐵管，目光兇惡地看著他。
黃皓軒見藍雪楓走了出來，便吐掉嘴裡的吸管，順手從桌上拎起一瓶可樂向他走去，身後那幫所謂的不良青年也跟著黃皓軒圍了上來，把藍雪楓圍了個密不透風。人多欺負人少，那幫人用鐵管架在藍雪楓的脖子上把他押到了一條無人小巷裡。
藍雪楓被推到角落裡，後腦撞在牆壁上，痛得他捂著腦袋直咧嘴。
面對這麼多人，藍雪楓有些無奈，他聳了聳肩：「皓軒是吧，今天打擾了你的清夢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當和解好嗎？」
黃皓軒突然抿著嘴笑了，他垂下了拎著可樂瓶的手，眼神變得兇狠，「你白痴啊！說兩句sorry就當沒事，那我這些兄弟不是白來了？！你當我是什麼人！」
他低頭用手背抽抽鼻子，抬起頭時不再是剛才的笑臉，而是面目猙獰的模樣，聲音也變得惡毒，「告訴你藍雪楓，你今天死定了！我要讓你知道我黃皓軒是你惹不起的，你最好記……住.……！」最後兩個字他是用手指頭戳著藍雪楓的額頭一字一句道出。
「有事好商量嘛，何必動手動腳。」藍雪楓推開黃皓軒的手，他很厭惡別人這樣指著他的腦袋。
「媽的！敢推開軒哥的手？」站在黃皓軒身旁的一個綠毛怪拍馬屁也拍得夠火候，他叫罵著舉起手中的鐵管狠狠砸過去。
幸好藍雪楓有所準備，忙伸出左手架住，鐵管砸在手臂上，頓時一陣酥麻酸痛的感覺從手臂上傳來，痛得他直咧嘴。
藍雪楓，用手輕揉著發麻的左臂，一股怒氣也悄然升起。
「敢還手！？兄弟們，給我狠狠的乾死他！」黃皓軒把手中的可樂瓶狠狠地往牆上摔去，脆弱的玻璃瓶應聲而破，汽水和玻璃都散落一地。
那幫人立即哄了上來，十多條鐵管就像雨點般往藍雪楓的身上落去。
藍雪楓一聲冷笑，被人圍起來狠揍還不能還手？哼！那就不必再對他們客氣了。
一個長毛怪惡狠狠衝上來，手中的鐵棍揮來，藍雪楓只是輕輕抓住鐵棍尾部順手一拉，長毛怪頓時失去重心一個趔趄向前倒去，抬膝朝他腹部狠狠一頂，後者悶哼一聲便倒了下去。
藍雪楓把凌亂的頭髮隨意掃弄一番，拾起趴在地上長毛怪手中的棍子，悠閑地望著慢慢圍上來的人。
「地球人還真是弱……」他嘀咕幾句，閃動身影，手中的鐵棍朝人群一陣舞動。
黃皓軒眼瞪瞪地看著眼前的情景，只是一根煙時間，弟兄們都已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著，剩幾個能動的都跑得遠遠的再不敢上前。
藍雪楓正無聊的打掃著『戰場』，見哪個趴在地上還在叫罵的人就不客氣的用鐵棍往他腦殼上狠狠敲一下，管他是死是活的。
黃皓軒怒火中燒，他手腕一緊，拎著鐵棍沖了過來。
鐵棍襲來，藍雪楓不躲不閃，手中的鐵棍往頭上一架，兩棍相擊，火星沫子迸濺四射。只是一瞬間，藍雪楓突然感到手腕的壓力一輕，眼前黑影掠過，黃皓軒手中的鐵棍已在臉前。他一吃驚，急忙矮下頭，鐵棍劃過頭髮夾帶著風聲呼嘯而過。
黃皓軒獰笑著揮動手中的鐵棍，「呆了？聽說過功夫吧，小子！讓你長長見識！」手中的鐵棍揮舞，一個跨步便又劈向藍雪楓。
他的攻擊變得很是犀利，身形或高或沉的變化著，他手中的鐵棍更是靈活無比，如毒蛇般向藍雪楓撕咬而去，招招致命。
藍雪楓的確在那麼一瞬間呆住了，沒想到這傢伙還有這麼一點能耐。見黃皓軒再次衝來，他舉棍於胸前擋下黃皓軒的數番攻擊，笑道：「殺意這麼重，看來你真想要我的命啊！」
黃皓軒的攻擊雖然強悍，不過在他眼中卻是不屑一顧，他沒有反擊，只是幾番閃躲和抵擋。
一陣叮叮噹噹的打鐵聲過後，黃皓軒已是氣喘吁吁，鐵棍也開始變得沉重。想不到眼前看似瘦弱的一個人卻是如此的厲害，都使出平生絕學了都不能傷他一根汗毛。嗯！對他來說確實已是平生絕學。
「怎樣，高手。你所謂的功夫就這麼點了？瞧你滿頭大汗的樣子，還行不？」藍雪楓把鐵棍搭在肩膀上，懶洋洋說道。
見黃皓軒已近乏力，藍雪楓獰笑著走到他跟前，邪惡笑容盡露，「你小子敢找人圍我，看我怎樣教訓你！」扔掉鐵棍，握拳朝黃皓軒揮去。
又是一陣子的叮叮噹噹，藍雪楓輕呼一口氣，拎起黃皓軒的衣領，笑道：「真的沒得商量了？」
黃皓軒用力推開藍雪楓的手，腹部的劇痛使他咳嗽不止，他惡狠狠地盯著藍雪楓，「有本事你殺了我，老子還從未怕過！反正老子自小就是一個被人瞧不起的孤兒，活著也是爛命一條！告訴你，就算你殺了我，這件事也不會就這麼結束的。」
藍雪楓不禁一愣，緊抓衣領的手也慢慢鬆開，「別怨人，孤兒的命就是這樣，沒人瞧得起，也沒人會在乎你。」他墮進了無盡的思緒中，以前的生活全部湧現。
他發出一聲苦笑，眼神不禁有些黯然。
「可是，你不該這樣作賤自己的生命。」他突然神情嚴肅地望著黃皓軒說道，「竟然說活著也只會是爛命一條？你這個蔑視生命，向命運屈服的混蛋！」嘴角微微翹起，再次露出那邪邪的笑容，緊掄拳頭狠狠砸在黃皓軒的臉部，一拳又是一拳.……
「好了，不說這事。小楓，過來這裡坐下。」姜成開始發話，把還在沉思中的藍雪楓拉了回來。
待藍雪楓坐下后，他從桌底下抽出幾份報紙，對兩人說道：「你們先看看這裡，紅色筆圈住的地方。」
藍雪楓和龍天烈有些不解地望著姜成，都拿起報紙細讀一番。
「八月二號，北環街發現一具男性屍體.……死者的心臟被人用銳利兇器挖出，同時發現被挖出的心臟被捏碎而遺棄在一旁.……」
「八月十號，京島街發現一具女性屍體，類似於前案，死者的心臟同樣被挖出，同時發現挖出的心臟被捏碎而遺棄在地.……」
「八月二十一號.……」
藍雪楓合上報紙，深深呼氣，「手段殘忍，地球人的殺人手法真不敢恭維。可是姜伯，你為什麼給我們看這些東西？」
「你錯了，不是地球人乾的。相反，卻極有可能是我們這些外來者所乾的好事。」姜成搖搖頭苦笑道。
兩人身體一震，他們當然知道所謂的外來者是指誰，龍天烈再次抓起報紙細細閱讀，「你怎麼這麼確定？也許這只是某個變態殺人狂所犯的案而已。」藍雪楓也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姜成卻搖著頭說道：「應該不會錯的，我親自到過現場去，那裡還殘留著一絲獸族生物所留下的氣息，至於被捏碎的心臟……目前還不清楚原因，但是這其中必有蹊蹺！」
自上個月以來，這裡就開始滲透著一股異常濃烈的獸人氣息，而且是越發強烈。這證明獸族兵在這裡的活動越來越頻繁，如果說它們只是來地球搞個小旅遊，那真的太說不過去了。
「目前為止，已經有八個受害人了，手法一模一樣。」他往藍雪楓兩人推過去兩杯茶，「來，喝茶。」
良久，藍雪楓拿起那沓報紙，仔細再看了一遍。
他重重拍了下桌子，扭頭對龍天烈喊道：「烈少，不如我們現在就出去偵察一下吧，看能不能查到獸族的行蹤，想辦法去將獸族的意圖給搞清楚！」
「要不要叫上郭凡，人多好辦事。」姜成說著向門外的郭凡招了招手。
「不用了，人多才容易壞事。」藍雪楓瞥了一眼郭凡，急忙叫住姜成，那傢伙太嘮叨，有他在耳根就別想清凈了。
都市的夜晚總是那麼的美麗，那麼讓人陶醉。酒紅燈綠，萬燈交織。然而誰會知道在這繁華的背後卻是會有許多的危險在偽裝著呢。
在一處高樓頂層，兩個黑影微微蠕動，兩雙銳利的眼睛刺破黑暗，掃視著他們腳下周圍的一切。
「盡量把範圍擴大一些，一絲能量波動也不要放過。」一句極低的聲音發出，龍天烈眨了一下有些發酸的眼睛，斜過頭向藍雪楓回應道：「都是一些之前殘留的能量氣息，我們到別處去看看吧。」
「嗖」！兩條黑影猛地跳過另一處高樓，消失在黑暗處。
「你們是什麼人！別過來，我喊救命啦！」一個穿著妖艷的女人跌跌撞撞地後退到小巷的死胡同里，身體簌簌發抖，臉上掛滿驚恐的表情。
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面無表情的站在妖艷女人的面前，對她略掛淚痕的粉臉無動於衷。
一個同樣穿著黑衣的男子跟了上來，他伸出右手在頭頂虛畫一圈，一道紅色亮光閃過，本來就比較安靜的小巷突然變得死寂。他左手插袋悠然走到妖艷女人的跟前，幽幽的聲音從他嘴裡發出，像千年積冰般寒冷，「終於找到你了，別害怕，你應該感到光榮的。」
妖艷女人再後退一步，背部撞上了冰冷的牆壁。她絕望地大聲尖叫起來，聲音在死寂的小巷悠悠回蕩著，卻傳不出去。
「辦得乾淨點，準備尋找下一個目標。」黑衣男子低聲對那兩人說道，話語依然冰冷。
藍雪楓和龍天烈在人群中邁著小步，靜靜地走著，眼睛卻閃爍著光芒，不時地橫掃周圍的人群。步伐突然同時停了下來，兩人對視，點了點頭。
「一股、兩股、三股.……」藍雪楓神情一震，「怎麼有股能量波動是人族的，難道在戰鬥？」不加思索，兩人急忙撥開擁擠的人群，追了過去。
兩人追隨著能量氣息到了剛才的小巷裡，卻發現氣息消失了。
龍天烈使勁跺了一下地，「唉！遲了一步，被他們跑了。」
「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迹，人族竟然和獸族混在一起？」藍雪楓輕摸牆壁，皺著眉頭說道：「結界術？獸族應該沒有施展結界術的能力，難道是那個人？」
他突然一個激靈，一個奇怪的感覺鑽進了他的腦海，「那個人……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我.……我竟然感到了一絲熟悉的氣！」他使勁搖著頭，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也許是錯覺吧。
他們再向前走，拐進了一條死胡同，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大吃一驚，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人躺在血泊中，一雙掛著淚痕的眼睛驚恐地睜大。她的右胸被撕開一個大洞，鮮血還在汩汩地噴出來，把那件白色襯衣染成了深紅色。心臟被挖出，捏成爛泥狀丟棄在地。
藍雪楓扭過頭閉上眼睛不忍再看，他不想再去看那雙充滿了不甘和絕望的眼睛。
龍天烈蹲了下來，用食指沾一點血，輕輕揉著，眉頭緊鎖道：「果然是獸人殘留的能量氣息。」
「是剛才那個人類。」藍雪楓出聲道，「我們發現的能量波動中有一股是屬於人族的，一個擁有強大的能量人類。他究竟是誰？為什麼會跟獸族的人混在一塊。」他再次陷入思索中，那種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龍天烈拉了拉藍雪楓，「楓少，這裡不宜久留，被人發現的話就不好說話了，先回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