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情愫
「啊…張晶兒!」
雖是黑夜,但先天境已不受影響,當看清來人那圓圓的,精緻的,久違的臉蛋后,方賢也跟著大叫,驚喜地大叫,且作勢欲跳,來個一闊邊已久而再次相逢的擁抱。
「不知羞,快快穿好衣服。」
看到方賢跳了起來,張晶兒雙手捂眼,臉若桃花,轉過身去,倩影綠裙,隨風而飄,聲如細鶯。
方賢臉紅的像猴屁股一般,一陣發獃后撿起之前洗漂好的衣服,悉悉索索地穿好。
「穿好沒有。」
「嘿,這個…穿好了。」
方賢大窘,手抓後腦,語頓而答。
「你受傷了,讓我看看傷在哪裡。」
張晶兒張過身後,走到方賢近前,看到被扔在一旁的破爛血衣,轉向方賢,拉起其手,細看急問。
「已經沒事了,這裡風大塵多,我們到後邊去坐。」
看到張晶兒如此急切相問,方賢抽回雙手,擦拭眼角,若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可方賢的大男子主義不許他在比其年齡更小的女孩子面前流下眼淚,故回拿起龍鳳劍,向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大片荒地跑去。
「到處闖禍,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看到方賢跑遠,張晶兒蓮步輕移,很是生氣。
雖隔甚遠,可方賢還是聽到了張晶兒的話語,苦笑一聲,拾取幾根枯樹榦柴,挑取其中稍大的一根枯樹擦拭後放在一旁,其他的則放在一堆,欲就地生火。
「看你這毛手毛腳的樣子,退後一點,我來。」
張晶兒來到柴堆前,看著方賢穿著一件破了幾個小洞的黑衣,又鼓搗了半天也沒生起火來,心裡有些發堵,不知方賢這大半年來是怎麼過的,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卻也有些欣慰,欣慰方賢走出了其師而去陰影,且如過去一般,純真而善良,而後一指點出,柴堆開始冒起煙火。
方賢乾笑,將枯樹移近火堆,又擦了擦后,示意張晶兒坐下,而後自己則坐在地上,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
張晶兒坐在枯樹枝上,想起剛才在溪邊的一幕,精緻的臉蛋微微有些發紅,答道:「師傅讓我來找你。」
「你師傅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你身上有一個令牌。」
「是不是這個。」方賢從懷裡掏出令牌,遞給張晶兒。
「嗯,來,這坐里。」
張晶兒接過古灰色的令牌,騰了騰身。
「坐哪裡都是一樣的。」
想起在覆英峽下,與張晶兒擁抱而別,雖說當時沒有在意,可現在想想,張晶兒身上的女子體香依然讓方賢微微臉紅,心有熱感。
「快點。」
張晶兒作勢欲怒,方賢見此,只好坐在另一半枯樹枝上。
「這大半年來你還好嗎?」
再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張晶兒,聞著其身上散發出的體香,方賢感覺心跳在加速,只好尋覓話題,分散注意力。
「好,也不好。」
張晶兒拿著令牌在手中翻轉,神情與話語中帶著一股黯然與傷感。
想起那一天發生的事情,方賢自責任,道:「對不起,那天如果不是我貪玩而耽擱了行程,不然必將可以阻止這悲劇的發生。」
張晶兒擦了擦眼角,道:「不管如何,我們都無力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逝者已矣,面對現實。」
方賢能夠猜到那一場變故對張晶兒造成的打擊非常得大,也清楚張晶兒這大半年來還未曾自那變故的陰影中走出來,只能接其話,安慰道:「嗯,逝者已矣,面對現實,他們希望我們開心,快樂的活著。」
張晶兒將令牌遞還給方賢,道:「你呢?這大半年來怎麼樣?」
「馬馬虎虎。」
除了在蠻嶺小鎮野了半年,出來之後,一路磕磕絆絆,方賢不能對張晶兒說假話,只能模糊一語而帶過。
「快快說來。」
張晶兒用力扭住方賢的大腿,讓其發出一陣嚎叫,她當然知道方賢在忽悠她,不然何以有那破爛血衣。
那晚她躲在棘刺叢中,看到那一場極其恐怖的大戰落幕後,方賢從一樹堆里跑出,到那兩具死者前,大叫幾聲后,嚎豪大哭,她覺得自己有責任照顧方賢。
「疼,疼,我說,我說。」
方賢一手用力抓住令牌,一手用力護在大腿上,待到張晶兒鬆手,方賢開始慢慢述說著這大半年的經歷。
方賢說完蠻嶺小鎮的事後,張晶兒回道:「他們讓你走出了悲傷陰影。」
方賢說完平陵城外的事後,張晶兒回道:「你做的很好。」
方賢說完暴風淬體的事後,張晶兒回道:「修之一途的重重磨難,都將是你踏上一個更高峰的起點。」
方賢說完欒凝兮的事後,張晶兒打趣道:「是時候成家了。」
方賢乾笑,接著往下述說。
……
這一夜,有風,輕風,有星,繁星,有月,非圓之月。
……
方賢睡著了,是將頭靠在張晶兒的肩上,聞著她的體香睡著的,方賢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溫馨的感覺了。
張晶兒也沒有動,她牽著方賢的手,任其倚肩而睡,偶爾間撫摸一下方賢的臉龐,看著這如孩子一般清秀的臉頰,她的心緒有些複雜。
張晶兒比之方賢稍小數月,對其卻像姐姐對待弟弟一樣,這是一種難言的情愫。(i不出現)
……
清晨,鳥兒在荒野地上尋找青蟲,方賢醒了,張晶兒沒有醒,她枕在方賢的頭上睡著的。
方賢聞著張晶兒身上散發出的體香,牽著張晶兒這細膩柔嫩的手,看著前方那一對嘰嘰喳喳的小鳥,好想這是永遠。
張晶兒也醒了,她也沒有動,也看著那一對歡鳴起舞的小鳥,他們就這樣默默地看著,直至那對小鳥飛去。
「賢弟。」張晶兒開口,不過依然是枕在方賢的頭上,沒用動。
「呃。」方賢沒有反對張晶兒對他的這種稱呼。沒有反對就是沒有拒絕,沒有拒絕就是默認。
張晶兒圓圓的臉蛋有些發紅,輕聲說道:「你有沒有遇到過讓你心動的女子。」
方賢不明其意,回道:「不知道什麼是心動。」
張晶兒隔了一會兒,道:「譬如說,相遇見時,臉紅,心跳加速,有長相廝守的想法。」
「有。」方賢輕聲而答。
聞聽此言,張晶兒有些底落,道:「是蕭依依么?」
「不是。」
「是那個將你救回蠻嶺小鎮的王若華嗎?」
「不是。」
「小環?」
「不是。」
「欒凝兮?」
「亦不是。」
「那是誰?」
方賢臉紅,道:「不想說。」
張晶兒用力握了握方賢的手,催問道:「快說。」
「她啊,身高一米六八,圓圓的臉上印有桃花,體有幽香而嬌柔,烏黑秀髮如垂柳,呼其長者為其『弟』,又逼其『弟』說『愛』她。」
「討打。」張晶兒怒嗲,輕輕地拍了一下方賢的額頭。
方賢牽住張晶兒的手也稍許用力的收了收,道:「都說了不想說還非要逼我說。」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師傅他們還在城裡等我們呢。」
張晶兒鬆開方賢的手,輕輕推開方賢,站起身來,理了理秀髮,得到了心裡想要的答案,內心欣喜之餘卻反而更加複雜了。
方賢也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道:「走吧。」
「嘿,等等,等等,大清早在這裡你濃我濃而無顧他人的感受。兄弟,看你順眼,贈詩一首,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若不及時相擁有,他日恐折我之手。」
叢林邊的大樹上跳下一白衣少年,大咧咧地快步跑到方賢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