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2章、氣量?
黑月這一次可真是糊塗了,他等待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好不容易培育出一個可以承載主人衣缽的傳人,但白陽卻還要在這考驗上施加更加苛刻的考驗,如果通不過就說不適合承載主人的衣缽,究竟是要鬧哪樣?
“你還記得你我第一次賭戰嗎?”
白陽當然看到了黑月眼中的迷惑,但他不急,兩人雖然在交談,但光暗大陸所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兩人的監視。
“當然,我們的計劃之所以實行不就是那次遴選嗎?命運使然,那次遴選除了變故,也恰恰是這次變故,你我也不會得到韓若琳這樣的天才,而韓風根本不入我的法眼,但你卻看中了他。”
白陽笑了笑,說實話在他心中很慶幸當初那一次福如心至,如果不是他靈光閃現,恐怕韓風此刻早已經被抹殺了。
“一切都有定數,那次的遴選韓風這小子能夠進入其中說不定就是命運使然,而那些遴選出來的金色靈魂從資質上來講要勝出韓風無數倍,可最後呢,你我約定賭戰三場,可隻進行了一場就無法進行下去,你來說說為何?”
黑月一聽白陽之言就知道他在顯擺,扁了扁嘴但接過了白陽的話。
“老頭子,你眼光高行吧,那小子資質平平可卻偏偏學啥會啥,我這邊的陰神已經竭盡全力傳授法則知識了,但那小子愣是超過了我的棋子,提前領悟了那麽多法則,這賭注根本就無法繼續好吧?哪怕事後賭戰一對二,一對四又如何,大勢已成,我這邊的棋子再怎麽培育都趕不上他那妖孽的領悟力,還怎麽賭?”
白陽打了個響指說道“不錯,就是那妖孽般的領悟力讓我確定了他就是承載主人衣缽的傳人,這小子平平凡凡卻能從經曆中的事情中總結出經驗教訓才是最難能可貴的,當他觸及了大道,又接觸到了天道之後,他也察覺到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句話的真實所指!命運即是因果循環,而現在他經曆的正是最後的一道扣心劫!他度過去了,他就是名副其實的傳人,他如果沒有意識到,那隻能說明我們所等非人,還要繼續等下去。”
“老爺子,你把我繞糊塗了,什麽叫扣心劫?不要老是拿你在真靈界的那套話來框我,說點我能聽懂的!”
黑月一臉不悅,他之所以聽從白陽的每一句話是因為白陽的閱曆,這也是他最欠缺的,現在白陽老是拿他聽不懂的話來講道理,他豈不是越聽越迷糊。
“好好好,我來問你,你認為主人為何能夠承載天道,成就大自在?”
涉及到自己的主人,黑月玩世不恭的樣子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無限的崇敬!
“主人一生身世浮沉,遭受了無數的磨難才煉成了鴻蒙衍天訣中的無敵神通,從一介書生到沙場死神,再入道修行到成為各界的大敵,哪一次不是憑著勇往直前的氣勢走出來的?聽你說起過真靈界是吃人不吐骨狗頭的煉獄,主人在這種環境中一步步殺到無敵,憑的就是不屈的意誌和一往無前的膽魄!哦對了,還有那超人一等的領悟力。”
白羊笑著搖了搖頭,從黑月誕生靈智開始,他就一直在灌輸主人天不怕地不怕的膽魄和讓真靈界天才汗顏的才能,再加上主人身世極為淒慘,沒有靠山,沒有資源供他修煉,有的是無處不在的惡意和敵人,那黑月崇拜主人就是天底下第一強者也是自己的潛移默化所致。
“事實上,主人成就大自在是天定的,命運不可捉摸,就算是聖人預知未來也隻能捕捉到一絲半縷,在不可預知的命運安排下,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而命運選擇將主人推向了宇宙的頂點也是因為主人擁有無可匹敵的氣量,這一點很重要,因果循環,有因就有果,不是你想奪就能奪走的。”
“老白你到底想說什麽,我越來越糊塗了,別來虛的,這小子最後的考驗到底是什麽?”
黑月一臉黑氣,他就煩這些雲裏霧繞的東西。
“因果即是命運,主人成就了大自在,而代價就是永遠無法回到生他養他的真靈界,主人在真靈界造的殺孽少了嗎?有多少人為奪主人的機緣死在了主人手中,這些人不少人都是擁有界石的大能,而這些人死去的代價便是界石內的所有生靈為其陪葬,你覺得這種因果誰能夠承受?”
這次黑月聽明白了,他一時汗如雨下,究竟是什麽讓他這種至尊也驚懼不已。
“大自在是超脫天道之外的狀態,但這種狀態依舊無法逃脫命運的安排,主人最後還不是被算計了,隕仙十絕陣,集合真靈界十位聖人帝王創出的殺陣能簡單的了?大戰之後主人雖然重創了其中幾人,但主人也是在那一刻明白了真靈界的氣運已經在排斥他了,如果他一意孤行待在那裏,因果必然會製造出能夠真正讓主人隕落的條件,這就是命運,沒有人能夠超脫其外。”
“氣運?”黑月喃喃道
“是的,殺是氣運,不殺同樣是氣運,賢德是氣運,無道也是氣運,仁慈是氣運,暴政同樣是氣運,天道無情,真靈界就是這樣的一個殺戮場,不成大自在終究會是芻狗一隻。而因果律也會懲善罰惡,主人當初造成的殺孽就是因,而果也是主人無法承載的,氣運一旦排斥,除了毀滅真靈界別無他法。”
“那你現在拿因果這事放到韓風那小子身上時怎麽回事?這宇宙中有個屁的因果循環啊,一切還不是我們再操控?”
黑月忍不住罵了一句,繞過來繞過去嚇了自己一大跳。
“操縱?你能操縱命運就不會滯留在這個宇宙了。你有能耐你倒是離開這個宇宙去追隨主人啊!”
白陽也是失去了文靜罵出了聲來,這一罵也讓黑月啞口無言。
“命運虛無縹緲,沒有人可以掌控,你要記住,今天你是高高在上的至尊,那明天你有可能是可有可無的土雞瓦狗。而一切都是因果律說了算,你不成就大自在就無法超脫。”
黑月不敢再多說話,話說到這份上他已經意識到了問題了,白陽知道的秘辛是他所欠缺的,這方麵他必須要認真去聽,免得有一天真如白陽所說自己成了土雞瓦狗了。
“這小子真正的考驗就在於他是否會把那個位麵上存在的生靈當回事,你以為成神了就可以無情無欲,所有生靈都是螻蟻任你毀滅任你去殺戮?這就是因果,他心若向善,那命運自會給他留一線生機,他如果視萬物為芻狗,那成為芻狗的也必然有他一份。成為主人的傳人看起來很苛刻,但最苛刻是氣量,沒有氣量就注定一事無成。擁有了鴻蒙衍天訣是頭豬也會成神,但關鍵就是這頭豬會不會自以為是,認為一切都可以掌控。”
“這小子一路行來,殺伐果斷,你可以將其看做是殺戮之道的一部分,但我看重的是他能夠悲天憫人從不濫殺無辜,這就是德,這就是氣運,儒家的浩然正氣和夫子門的因材施教都是正道,但儒家的無數學子卻修文略,輔君王,定規則,將自己也拖入了因果之中,真靈界下界中的王朝那一次政令實施不是以無數生靈的生命為代價的,氣運盛衰也會影響到他們,而夫子門卻不一樣,他們遵循天道,任由自己的門人隨性發展,氣運才會一代代積澱下來,仁德且沒有婦人之仁才是具備大氣運的正途。”
黑月不懂白陽說的這些,但有一點他可以確認,白陽這話已經是確認了韓風有資格承載主人的衣缽。
兩人聊到這裏便不再繼續,光明主神老巢光明星的神祗再不停地隕落,毀滅神殿四神將是強於光明主神的神祗,他們秉承主宰之意清洗謀逆,手段也是極為可怕,不多時,光明星上的神祗就徹底被滅絕了。
“好了,最後的大戲也該接近尾聲了!”
白陽一臉胸有成竹,神識早已穿過了光暗位麵,整個位麵已經完全被天火隔絕,光暗聯軍無法進入位麵之中,此刻已經被毀滅軍團所毀滅,而位麵之中現在也隻剩下了兩個主神而已,他們謀劃到最後,神域的軍隊已經灰飛煙滅,而他們謀奪的神劍卻依舊沒有下落。
靜心三人幸災樂禍的瞅著,他們已經知道了被光暗主神控製的韓風不是真身,而光暗主神此刻也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自信,四周的空氣中彌漫著壓抑和困惑的氣息,他們手中的韓風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一具傀儡一樣任由陰澤爾擺布。
可即便陰澤爾再怎麽擺弄,他的神識進入韓風身體之後也沒有感受到靈魂的存在,他本以為可以控製挾持韓風逼他交出神劍,但現在韓風是到手了,可這具身體空空如也,完全沒用。
眼前的形勢再明顯不過了,三個強者呈品字形將兩人圍困,卻沒有出手的跡象,就算他陰澤爾再笨也看出情況對自己不利。
那問題來了,這個青年究竟動用了什麽能力讓他十拿九穩的偷襲變為了無用。
“怎麽樣,找到他的靈魂沒有?”
霍根此刻很是焦急,他已經失去了與自己麾下軍團的聯係,韓風之前施展的光圈一下子掃滅了所有入侵位麵內的軍團,連他也差點死在那可怕的天火灼燒之下,如果不是他的光明體質,他絕對撐不過來,就算現在活了下來,他的神力也早已經消耗殆盡,這一次元氣大傷,僅憑吸收天地之力遠遠恢複不到他的全盛時期。
“我們被耍了,這具身軀是一個空殼,那小子絕對還活著,但現在連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陰澤爾最後放棄了無畏的嚐試,準備迎戰。
霍根聞言幾乎要瘋了,他賭上了所有的一切,損失了自己的神力,連自己的老底也賠光了,滿以為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但現在這結果卻是這樣,這怎麽能叫他甘心。
“出來,卑微的螻蟻你給我出來,光明神劍是屬於我的,隻有我才配擁有它,你這種螻蟻又何德何能擁有主宰的本體,給我出來!”
霍根到現在已經不在乎了,他的全身射出了萬丈金光,這些金光猶如毒蛇一樣四溢,每一道都輕易的磨平了四周的高山和陸地,整個位麵的光之力也被其掌控,妄圖逼韓風顯形。
陰澤爾見霍根如此,全身也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這黑暗之力同樣四處蔓延,將所能覆蓋的空間全都覆蓋滿了,隻要黑暗所在之處他都可以感知到,也唯有這個辦法能夠找出隱匿在位麵之中的韓風。
光暗大陸出現了難以言語的景象,整個位麵再次回到了破封前的景象,一邊是絕對的光明,一邊是絕對的黑暗,就連位麵規則也在這一刻停滯,整個星球陷入了一片死寂,哪怕混亂之海的海族此刻也已銷聲匿跡。
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掃視著位麵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寸土地,每一縷海水,甚至每一片空氣都被一覽無餘,可依舊沒有韓風的消息。
兩位主神不甘心,他們的神力已經到了極限,能夠維持這種異象不單單是神力的消耗,神識的消耗也是可怕。
但越是如此,兩人的心就在不停地下沉,這個位麵每一寸都被他們搜索了,可依舊沒有發現。
“這怎麽可能,他不可能逃出你我的神識,可現在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他到底藏在什麽地方。”
霍根全身的光芒終於開始黯淡,他本就元氣大傷,現在又這樣不計消耗的與位麵規則對抗,終於扛不住了。
見霍根泄了氣的坐在了地上,陰澤爾也放棄了最後一次嚐試,他現在已經麻木了,他已經走途無路,軍團已經沒了,這是他統治黑暗神域的根本,再加上這次謀逆肯定會被主宰發現,如果沒有得到神劍,他鐵定要被抹殺,連逃的心思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