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聲東擊西
戰場一片狼藉,雙方都搭進去了四五百人,亂匪的一些傷者還在呻吟掙扎,往回爬去,但廣平軍可不會放過他們,這次廣平軍非常謹慎,出動了小部分人,把殘餘亂匪斬殺,救回己方的傷殘。
剛才若是亂匪繼續衝擊,這官軍可能就會被壓垮,就算是慘勝,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值得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常慶太大意了,游騎輕易參戰,糊塗,太糊塗。」徐澤再次指出了官軍指揮的不足,沒有側翼游騎的保護,戰陣就不是完美的,連變陣的機會都沒有,否則怎會敗了。
被他這麼一說,武義突然眼前一亮,冷笑道:「只怕,這不是他們本意。」
「不是本意?」徐澤驚詫,隨後明白了,獰笑道:「那就讓他們知道黑風軍的厲害!」
曹操,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就是奸雄,能夠用這個外號,只怕這人不好對付,他能夠在史書上留下名字,自然不是好相以的。
但武義也沒有太多擔心,出來前,他就已經安排好,學兵肯定能夠執行,有些地理優勢,就是萬人也別想輕易的打敗他們。
果然,還沒有回到軍營,就已經發現了亂匪的身影,他們直接殺向軍營,黑風軍那邊熱鬧非凡,刀光劍影、狼煙滾滾,吵雜的喊殺聲四起……
這個對手,不是狡猾多端,就是睚眥必報,竟然為了偷襲他們,放棄了之前的勝利。
黑風軍殺得風生水起,而新兵營內也開火了,這次他們也成熟許多,除了火銃聲,並沒有太大的騷動。
最興奮的就是徐澤,這兩天他的骨頭都生鏽了,終於可以一展拳腳,對武義笑道:「武兄,區區毛賊,且看俺如何破敵。」
「當心為妙。」武義笑道。
「我又不是那草包常慶,自然知曉。」
他直接就把來報信的手下留住,提槍上馬,口中哇呀呀大叫,一路衝殺上去。
「武教頭,亂賊堵門,我們沖不進去啊。」孫大牛已經焦急的叫出來。
他們的營地選擇不錯,但如今被亂賊給堵住門口,他們才不足十人,哪能殺進去。
孫大牛第一次戰鬥,就嚇得一身冷汗,不是被敵人,而是失職,作為代營長,他竟然不在軍中,不知道會不會亂。
出來觀摩的都是平日里表現不錯,有威望的學員,如今他們都不在軍營里,只怕新兵營缺少主心骨。
「仔細看戰場變化,你們想要成為戰場的主宰,那就要學會控制它,用心去領悟。」
而另一邊,徐澤竟然遇到對手,兩人竟然在馬上對陣,不相上下,黑風軍最適合鬥毆,如今這樣的混戰更是如魚得水。
徐澤豪氣衝天,如同天神下凡,愈戰愈勇,手裡一桿紅纓槍,耍的密不透風,虛影一片,這可是他的大好機會。
騎兵營的老兵也出現了,他們不顧戰場,直接奔著武義這裡趕來,哪怕新兵敗了,武教頭都不能出事,這才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他們身穿墨色精鋼板甲,無懼軟綿綿的箭矢,胯下是遼東戰馬,誰能擋不住他們鐵蹄。
「武教頭,卑職知錯,請教頭責罰。」為首的騎士不等馬匹停下,就跳下來,跪在地上請罪。
他們的疏忽,差點就鑄成大錯,要是武教頭有個閃失,別說自己內心無法解脫,王鐵軍都得撕碎他們。
「沒事。」武義並沒有關心此事。
「都是這亂匪太過可惡,竟然用詐。」
「是啊,他們故意引開我們,若不是我們重甲堅固,這次都要吃虧。」
騎兵營的人平日里跋扈,如今吃了癟,各個都義憤填膺,他們可從沒有吃過這樣的虧,都成了一群驕兵了。
「武兄!俺來助你回營!」突然一聲大喝,徐澤又殺回來了,他一直都盯著武義這裡的動靜,恰好看到夜不收回來,他放棄繼續追殺對手。
武義他們的軍營只有一處出口,如今被亂匪擋住了,就知道他們進不去,徐澤雖然口氣熱情,但心思都放在了夜不收上。
都是猛將,虎目精光,引而不發,還忠心耿耿,看得他更加欣喜若狂,這等的英雄好漢,就當為他所用,跟隨武義屈才了。
「莫要衝動。」武義並不著急回去,這裡的視野更好,槍炮無眼,他不僅有危險,只怕新兵都束縛手腳。
但這話聽到了徐澤耳中,就變成了懦弱,定是他見到亂匪怯戰,此處雖然是山岡,但下方山路四通八達,隨時可以走脫。
「武兄莫怕,區區毛賊,有俺武二郎在,加上這些騎兵,定殺他個七進七出,不在話下,你在此等候就好。」徐澤的嗓門奇大,說著就要帶領這二十餘的騎兵衝鋒。
騎兵營的人早就紅眼了,如今被他這麼一說,反而躍躍欲試,甚至都不在乎他這吹牛皮的口氣。
所有人都看著武義,等他安排。
「武兄,若是你有顧慮,可以留下幾人保護你,可以隨時離開此地,剩下的好漢,可敢與我衝鋒?」
徐澤心裡鄙棄,如今開出來,這群騎士都被他掣肘,不能隨心而動,所以,他口中故意把好漢字眼說得響亮,就是為了激起眾人的憤怒。
莫要看他性子直爽,但肚子里也有花花腸子的,如今看到這精兵,他也不惜用手段了。
「再等等。」武義說道。
徐澤雙眼瞪圓。
戰場瞬息萬變,黑風軍那裡已經打得亂匪節節敗退,不僅趕出了軍營,如今已經追殺上去。
「哈哈,俺的那些弟兄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好漢,俺最敬重好漢,只要投靠俺的,從不會虧待了他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自在。」徐澤當即哈哈大笑的說道。
再觀新兵營這裡,就束手束腳的,龜縮不出,如今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雖然軍營沒被攻破,但看得徐澤直搖頭。
「這打仗就是打的士氣,武兄,你的人若是這樣畏縮,只能助長了亂匪的氣焰,不如,俺帶這些夜不收策應他們,一舉反攻,殺他個落花流水!」徐澤再次提出來,並沒有怒色,反而更加得意。
他恨不得武義更加窩囊,這樣才能恰到好處。
「區區反賊而已,我們武教頭會怕才怪。」騎兵瞪著這傢伙,大言不慚,他們殺反賊如同殺雞一樣簡單。
不想這徐澤先惱了,對著武義說道:「武兄,你這人好不痛快,俺好心好意助你,卻不領情,算俺多此一舉。」
武義聽得皺眉,笑道:「好吧,那就多謝徐兄仗義。」
徐澤大叫一聲:「男兒當殺敵,好漢們隨俺沖啊!」他喊的好不熱血。
眾人一股風的就衝出去了,徐澤哈哈大笑,但隨後就如同被沙土給堵住,因為騎兵營衝鋒了,如同獵豹出擊,全力衝刺,他胯下的還是那送信兒的駑馬,頓時就給甩在後面吃灰。
騎兵營會怕嗎?不會,當年他們才十幾個人就敢沖陣,去年他們百人隊,騷擾韃子,讓韃子頭疼不已,如今就是一群毛賊而已,他們更是毫不留情的擊殺。
甚至都沒有出騎槍,而是用馬刀,完全沒有把對方當成對手,就如同割麥子一般。
二十人組成巨大的梳子,狠狠的就把亂匪給梳理了。
沒有劈砍,他們都單手各持一馬刀,伏在馬上,刀刃向前,如同騎著天馬而來,但這不是天馬,而是地獄的惡鬼,所過之處,無不血肉翻飛,亂匪的身軀,在這裡就如同紙糊的一般,只是一個衝鋒,就把他們殺得哭爹喊娘……
徐澤長大嘴巴,失聲叫出,這簡直是殺神轉世啊,猛的一塌糊塗,等他衝到,戰鬥都結束了,剩下的亂匪少數亂竄,其餘都跪地求饒。
「俺的娘了!」
這時,武義的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