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年前瑣事
這寒冬如同戰無不勝的大軍,肆虐北方整整兩個月的時間。
直到臨近過年了,這小冰河期的寒冬才算收斂一些,而武義反而希望時間再長一些,這樣給他的時間才會更多,才有更多的練兵時間。
王鐵軍和李二斗他們一直留在寧武府練兵,拖住韃子以後,他們就從各地招收新兵,從被解救無家可歸,身負血海深仇的難民中挑選新兵,一次足足六千人,讓武義手裡力量翻番。
這也是他敢與滿清翻臉的底氣,白城建立就等於站在了滿清的對立面,他們之間註定是宿敵。
反而這個寒冬給了一個緩衝,白城這裡連劉喜子千里追捕的消息都平淡了,這兩個月來,生意也沒有多少,草原這次元氣大傷,凍死的牛羊牲畜無法計算。
這個年,武義就打算在草原過,雖然鐵路通了,但他要坐鎮草原,準備新的備戰,這一次可是洶湧的滿清大敵,不能有一絲的疏忽。
今日又迎來了特殊的一批人,吳苭娘和王憐兒也來了,她們打算在這裡過年,或者說是來興師問罪的。
王憐兒剛到地方興奮的如同精靈一般,對馬車指指點點,他們這次坐的是專門的客車,內有小火爐,溫暖如春,加上初次來草原,路途並不覺得辛苦。
吳苭娘越發的動人了,如今已不是那帶著青澀的姑娘,眉眼如畫,曲線婀娜,舉止大方。
「苭娘,你來了。」武義精神清矍,一身軍裝一絲不苟,兩人走在一起,珠聯璧合。
王憐兒在一旁對著武義擠眉弄眼,不住皺著鼻子,看得武義非常無奈,趁著無人注意,直接巴掌拍在他翹臀上作為懲罰,嚇得她眼睛瞪的大大的,如兔子般的跑跳,又悻悻的回到吳苭娘身邊。
武義沒有太多時間陪他們,這次來的,還有新式火炮,后裝炮終於研製出來了,雖然只有兩門,看著與前裝的沒有什麼差別,但這可是真正的進步。
李二斗這才走過來,對武義敬禮,介紹道:「武教頭,這就是最新的火炮,就是小了點。」
李二斗忍不住的嘟囔著,因為這傢伙在騷擾韃子的過程中,還得到了昌平城城門上的大將軍炮,那可是真正的萬斤大傢伙,炮彈就是三十多斤,相比之下,民軍的火炮就不夠看了。
新的火炮炮管加長了,如今火銃技術越來越成熟,這可是鑽出來的炮管,已經達到了七尺半,兩米五的長度,炮彈六斤重,燧發引火,已經是這世界最先進的火炮。
李二斗有眼不識金鑲玉,武義懶得理會,詢問新兵情況。
李二斗道:「四千新兵全部通過了新兵訓練,士氣高昂,都想儘快投入戰鬥。」
這點武義相信,都是被韃子坑害過的百姓,大部分都背負血海深仇,這次沒有讓新兵來,就是為了爭取更多的訓練時間,寧可訓練多流汗,武義也不希望他們在戰場流血。
王鐵軍的騎兵營如今新兵新增兩千人,這傢伙差點沒把大同鎮給攪個天翻地覆,王朴等人只有賠笑,甚至還推薦自家子弟加入,都知道這可是「賽張飛」的隊伍,以後肯定有出息。
因為積雪太深,他們的騎兵營就沒有過來,朔北草原好些,能夠正常訓練。
「這位是誰啊?怎麼眼熟的很?」李二斗故意取笑,如今劉喜子也恢復差不多,但臉上的疤痕無法消除,留下了猙獰的三道刀疤,原本那靦腆而內斂的笑容走樣,不復存在。
劉喜子不愧是炮營的營長,一見到新式火炮,頓時就興奮起來,有炮營的士兵給他報參數,他片刻就上手了,正擺弄炮閘,寶貝的不得了。
「劉小炮,六斤炮,還真的適合你,有機會讓你看看我們的大將軍炮,那才真的夠勁。」李二斗哈哈大笑的說著。
「你怎麼和王鐵軍越來越像了?」劉喜子歪著腦袋問著,頓時把李二斗噎住了。
武義哈哈大笑,道:「這夏秋一段時間,他們都是在一起,你是沒有看到他被王鐵軍折磨的樣子,不是被傳染,而是被逼無奈。」
李二斗頓時就露出苦瓜臉了,他原本也是沉默寡言的,但與王鐵軍配合行動的時候,被王鐵軍折磨壞了,兩人不住鬥嘴,也留下壞毛病。
「也是,只有吳虎與他在一起,才能降伏住他。」劉喜子露出一個驚悚的笑容。
「別笑,你這半邊臉笑,半邊臉癱的,看著真瘮人,還是別笑了。」李二斗終於找到反擊機會,以這種方式來慶祝他大難不死。
「半夜,我就去對著你笑。」劉喜子不以為意的說著,他們都是匠戶子弟,更加的親切。
兩人對掐起來,這就是軍人,他們有著自己的交流方式。
隨後李二斗就找上了楊鐵錠和嘎哈,早就等不及的想要比試比試。
武義看得欣慰,這次對陣的可是滿清,但隊伍里沒有任何懦弱反感,這才是他武義的兵。
相反商人這裡就有些不看好武義,這次很多商人都準備回去過年,雖然沒有言明,但都有躲避的意思。
晚上商會就在內城裡舉行了一個聚會,武義也參加了,準備給他們送行。
「我說你們不仗義,這眼下誰要是後退,我黃保保可不認識你們。」黃保保是隨著車隊來的,不僅帶來了物資更是帶來了決心,他決心跟隨武義走到底。
如今,這草原不安生了,商人避禍,也是情有可原,唯獨這黃保保敢當眾揭開老底。
「咳咳……黃當家的,我們這是回去過年,大雪封路兩月,思念故土不是……」被當面說破,有的人臉面掛不住,急忙解釋。
「那好啊,那我黃保保就在這裡等候大家回來,到時候給眾位接風洗塵。」黃保保就是一個渾人,如今手下礦場工人與日俱增,氣勢如虹。
頓時這裡尷尬起來,誰都不敢跟這二愣子較真兒,避其鋒芒。
武義正好走過來,笑著拉走這黃保保,如今他可不是當時那落魄的礦場主了,他可是晉地首屈一指的大礦主,而且行事風格不忌,整天嚷著炮製這個,炮製那個,誰敢惹他。
「武同知,我就是跟他們開玩笑的,不過,武同知,我的話可沒有開玩笑,只要你一句話,我手下的人都能帶過來,就憑咱手裡的人,還怕了他滿清韃子不成。」黃保保如今手裡可是有十萬餘人,家大業大,底氣十足。
武義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黃當家的,你這是沒把我們民軍放在眼裡啊。」劉喜子出言敲打他。
黃保保頓時頭大,急忙賠罪道:「瞧我這張嘴,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要和大家共進退,冒犯了,劉掌柜的……我正好要與你商定事情。」
劉喜子如今的成長也是非常大,如今也是武義的左膀右臂了,而且他更加沉穩,已經可以獨擋一面,但他還是喜歡做武義的影子,只要武義不趕他走,就總是自覺的跟在武義的後面。
「武教頭,我就是看不慣……」劉喜子在武義面前永遠像長不大的孩子,轉身就向武義解釋。
「你做的沒錯,記住民軍是不容置疑的。」武義欣慰說道。
如今這些都武義都不在意,回去的時候,就有點犯難了。
「武教頭,吳會長和王僉事找那個女人說話,一直都沒有出來。」吳虎一直都等著武義,把情報說出來,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該來的,還是來了,武義不是躲避的性子,讓他們兩人回去休息,自己一個人回去面對,家醜不可外揚。
他的屋子燈火通明,窗戶紙上影影綽綽,武義直接推門進去。
吳苭娘她們正在品茶,被武義突兀打斷,都停下動作看他,王憐兒放下茶壺,急忙過來給武義脫大衣。
「什麼情況,你們沒有鬧矛盾吧?」武義小聲的問著,查探一下軍情,但是王憐兒只是給他一個鬼臉,並沒有說話。
武義也咂摸一下,這海蘭珠可不是凡人,就是他都吃不消,有野心的女人,只怕她們兩個還不一定能降伏了她呢。
「談什麼呢?」武義自然平和的走上去,這裡沒有世俗與硝煙,是他寧靜的港灣。
吳苭娘給他倒茶,笑得隱約,輕聲說道:「都是一些女人家的事情,海蘭珠姐姐姿色出眾,我正準備給她做幾套漢家衣裳。」
「是啊,妹妹性子非常隨和,我也給她介紹草原,可惜,當前不是時候,不能欣賞到草原最美的風景。」海蘭珠也興奮的說著。
兩女情同姐妹,和諧美滿。
她們姿色各有千秋,吳苭娘委婉,海蘭珠超脫,王憐兒靈動,武義頓時就笑了出來,這輩子不管最後如何,有這三女陪著,他就心滿意足了。
送海蘭珠離開,剛錯身,海蘭珠就掐他腰眼。
「你倒有個厲害的大婦……」海蘭珠的語氣埋怨不甘,臉上還有幾分頹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