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泥腿子(六)
榆次城亂了,當街就殺人,這不是頭次遇到,但是一次就殺了幾十人,就是衙門秋斬也沒有過的,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這還是武義阻止的及時,這些潑皮竟然敢對他下手,同時對一隊的人非常滿意,下手狠毒,又快又准。
鉛子打死打傷的不過二十多人,結果就把潑皮嚇傻了,剩下的百人都如同木頭一樣,這可比訓練的靶子舒服多了,眼睛一紅的民勇那還顧得別的,先殺幾個再說。
所以,就是十幾個呼吸之間,就把這榆次城有名的惡霸給剿滅了,黑虎本人更是被鉛子打成了篩子,橫死當場。
其他的潑皮只有幾個人跑出去了,這簡直就跟到了地獄一般,誰能想到竟然會這樣的狠毒。
齊指揮指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群虎狼戰兵,這果然是邊軍驍勇善戰的戰兵……
不少人都哆嗦的看著,他們打心裡害怕了,這些人哪怕閻王爺派來的吧?
如今他們也體會到了鎮西衛民人的體驗,還算幸運的,只不過就是這點人,當日武大郎在鎮西衛殺個通透,那才讓人膽寒。
「齊指揮,難不成他們都是你的人?」武義對滿地死傷不見,倒是盯著這位齊指揮,想要看看他怎麼說。
被武義盯上,齊指揮都打了個寒戰,急忙否認,這些都是潑皮,哪會跟他有關係,就算這黑虎是他小妾的親弟弟,也不行。
「哦,那就好,把這些都給我綁了,膽敢行刺朝廷命官,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本官要嚴加審問,絕不放過一個人。」武義馬上就搶在前面說道,本來他沒有亮出官身的,如今這樣才好辦事。
之前就見了本地官員,而且寧武關百廢待興,他這位同知為了銀子,親自前來督促治下的商戶,這些理由都說的通,哪怕說不通,也不會計較太多,所以他只要咬住行刺,就沒有人對他有辦法。
「齊指揮,在下失陪了。」武義告罪,接著就去更換官服,如今他也要公事公辦。
「這個……」齊指揮傻眼了,看著一地死傷,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有數十的虎狼盯著呢。
「某也要回去。」齊指揮直接咬著牙走了,心裡還在合計這事,他可不能和武大郎翻臉。
「可惜啊,生意做不成了。」武義再次出來,看到大家都收拾東西呢,這才過了晌午,正是客人最多時候,結果現在誰還敢上門。
「無礙,只是半日,就足夠了。」李大牙這次有些幸災樂禍,畢竟看到了這裡的人比鎮西衛的還不堪,而且今天賺的比前兩天加起來都要多呢。
守兵與衙役都來了,只是不敢動啊,看著這群殺神,就真的怕了,這都哪裡來的活閻王啊……
「回去通知知州,我武鎮西馬上帶人就到。」武義一看這裡還是需要他來收拾,就直接對著衙役說著。
至於守兵,他連理會都懶得理會,你們的指揮使都是目擊證人。
幾輛破車,就把屍體給弄上去,傷的就自己走,都不敢哭喊,叫一聲就會吃槍托。
就這樣血流一地的走向縣衙,重傷的又死了好幾個,就直接丟到車上。
這是生死不論啊,這一手徹底讓榆次城的人都膽寒了。
知州鄒玉康嚇得烏紗都歪了,跑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哪裡見過這等慘烈,沒有尿褲子都是好的。
「鄒知州,又來打擾,不過這些亂民竟然敢行刺在下,本官也是逼不得已。」武大郎輕飄飄的說著,這次也算給上水坊立威了,以後看那些宵小敢打他的主意。
榆次同知也出來扶著知州,心裡這個嫉妒啊,這武大郎也同樣是同知,但這架子,可是讓人羨慕。
這次,榆次城都驚動了,誰都知道了,原來他是寧武府的同知,果然跋扈嗜殺,怪不得韃子都討不到便宜。
這一天,他們對吳虎和王鐵軍的年畫有了新的認識,這就是兩尊門神啊,等風波過了,必須要買回來掛上避邪。
武義有正當借口,而且也事先打招呼,如今就是這個鄒玉康的事情了,管轄內這麼亂,武義只是訴說供詞畫押后,就大搖大擺的去了後院。
「怎麼就招惹了這人!」鄒玉康破口大罵,這個人他都躲不及呢,隨後就開始審問,但臉色更加難看,這些流血不止,又死了十多人的潑皮,他不能不管。
醫館的大夫來了,手裡哆嗦的給這些人醫治,但這刺刀傷口本就難以癒合,只怕他也是無能為力啊。
潑皮們更是求救,可惜,這次就是知州大人,也不得不立即審問,事情經過就一目了然,竟然還有王家,這可……棘手啊。
鄒玉康可沒有了第一次的那高傲做派,這事出自他的地頭上,別看文武爭鬥,但這是內部事情,如今可是外部問題,所以他不甘心也得偏袒武大郎的,雖然知道就是他沒有約束部下造成。
心裡痛罵,但還是要把事情壓下去啊,官場就是講究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如今只能把這位哄高興了才好。
王家當然不怕了,人家朝中還有人呢,只有他兩頭受氣。
武義本來就不想繼續追究,他的發財大計都被破壞了,這可不好,只等著草草收場,至於王家,還不是時候。
「混賬東西,你是真的不知死活!」王家的家主王楓泰也氣急敗壞的大罵這個畜牲,民不與官斗,他竟然還敢找潑皮。
王之韜也是怕了,不然不會直接就跑到王家大院來。
但這次王家也不會因為一個旁系得罪太多的人,特別是武大郎,他的那個竟賣會,王家也剛知道一點,只有示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不是怕了他,只是想拿到東西就好。
所以,王之韜被綁著送到了衙門,王家的人也來了,給武義賠罪,也送了一份大禮。
「無礙,此事與王家也無關,我這人最通情達理的,此事作罷。」武義巴不得的呢,這個王家只要沒翻臉才是最好的。
所以這個時候,武義也就借著台階把些事放過了,竟賣會的事情,還要王家出力不是,最好他們得手,武義得意的想著。
竟賣會的風聲很緊,幾乎沒有多少人知道,知道的都是一方富商,也沒有因為這事耽擱了,還是明日,不過換了地方,在最大酒樓舉行了。
說是竟賣會,其實能夠進來的不過就是七家而已。
王之韜沒有這等好運,雖然武義不追究了,但王家也不會幫他,甚至直接拋棄,知州也不會放過他,他只是一個心思,結果就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下半生能在監牢度過都算好的。
竟賣會,武義就不變出場了,甚至還要裝作不知道,畢竟這樣才能讓他們大膽的參加。
最後兩樣東西可不能拿出來說話的,武義這樣做才能讓這些鉅賈們放心,對王之韜也憤恨,他的攪和,可能就讓武義的收穫縮水很多。
這次的竟賣會,讓劉家的男人來組織,武義乾脆就躲著不出來。
王楓泰與其他幾家的家主見面了,在這裡他的面子最大,就是知州也必須給。
因為這件事情上還必須要謹慎。
「這武大郎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王楓泰問著,他必須要摸清楚對方。
「是個貪婪成性的傢伙。」這是其他人的統一說法,因為武大郎的貪婪可是很有名的,特別與代州有生意的人都知道。
「只要認錢,那就是好辦了。」王楓泰的心裡也安心大半。
其實昨日管家一說,他也這樣認為,只是拿出銀子,這武大郎就鬆口了,果然是泥腿子,見不得銀子。
「只怕,這次在上水坊這裡,他也搜颳了不少呢。」有人也是幸災樂禍的說道。
是了,不然誰家會如此低廉不顧成本的拋售,聽說掌柜的都放風了,這次可是苦不堪言。
這也是武義安排的,就是為了打消他們的顧慮,只要這個武大郎是貪婪只認錢的傢伙,他們就不會顧忌。
各方消息都是這樣說,就是王楓泰也相信了,不過一個小小同知,他沒有放在眼中,也算他識相。
所以他也直接就表態了,王家也參加這次竟賣會,東西只對那把金刀感興趣。
寧武關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這個武大郎就是趁機斂財而已,東西他敢拿出來,他們就敢買下。
大家都不會任由他宰割的,所以幾家都是商定了,銀鏡分誰家所有,扳指就給了齊家,金刀自然就是王家的,最後大家一商量就定下來,各有打算也是皆大歡喜。
隨後也走出了房間,就看看這個上水坊還有什麼花樣。
蓬萊樓就是這裡最大的酒樓,如今被上水坊包下,外面安靜,裡面可是張燈結綵,一切使喚小廝等都不要,就是一個空落落的空樓。
相反這樣才最讓商人們滿意,誰也不想人多眼雜,估計這武大郎也是隱瞞了物件,只想偷偷脫手,這下幾大富商們,就真的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幾位……大……掌柜的,歡迎,歡迎。」劉家的話都說不利索,畢竟這些人那可是富可敵國。
他的慫樣,更是讓人忍不住的開懷大笑,這個武大郎果然是魚肉百姓,看看這位上水坊的掌柜,就知道了。
酒水都是江南最好的,幾位也是放鬆,自斟自飲,相互交談,就等這上水坊上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