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兵不血刃
耿南仲辦事的效率很快，次日便已經將毒藥庫的事情查明。
此時耿南仲領著一位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走進了宮殿。
二人見禮之後，耿南仲便開口問道：“官家可曾記得這位何醫學？”
一聽這話，趙桓心中不由一驚。
盡管這幾日他已經在努力強記一些官員的資料，可現在卻依舊不曾記住所有人。
現在見耿南仲問起，他實在是沒有任何準備。但，麵上卻並未露出絲毫破綻。
不過所幸的是，不等趙桓開口，反倒是耿南仲卻笑嗬嗬地說道：“當年官家還在東宮時，患了一場大病，讓眾人束手無策，當時可正是服用了由這位何醫學何澄給開的方子才見了好。”（何澄治好東宮的病，這是史料記載，並非杜撰。這裏隻是借他身份用一下）
耿南仲對趙桓問起這事倒不是故意來試探趙桓的，而是想要在趙桓麵前多提一下在東宮的事情，讓他念及自己與東宮之情。
“原來當初便是何醫學妙手回春才讓朕沒遭多少罪的啊！”
見耿南仲主動解釋，趙桓也就順理成章的給應了下來。
而站在耿南仲身旁的何澄卻連道不敢，隻是說了一些類似官家洪福齊天的話來拍馬屁。
趙桓可不想聽這二人扯這些沒用的，如今金軍直逼京都，要是不趕快加以應付，別說洪福齊天了，分分鍾擄自己去北方信不信？
所以，趙桓連忙進入話題，對何澄問道：“據朕所知，當初太上官家命人廢除毒藥庫是由何醫學的師父經辦，可有此事？”
見趙桓問起，何澄也連忙應道：“回官家，當初正是臣的師父受命督辦的。”
得何澄親口答應，趙桓這才真正感到欣喜。
因為接下來自己打算做的事情可能在文臣眼中不夠光明磊落，避免麻煩，所以趙桓便命耿南仲退下。
當然了，這一次對於耿南仲說話的態度就好了很多。
所以，盡管趙桓不願自己繼續參與此事，耿南仲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但也沒太多在意。
唱諾之後，耿南仲便依言退下。
見官家竟然讓耿南仲避嫌，何澄心裏多少有些慌張，想必官家接下來找自己談的話怕不是什麽小事。
於是，就在這時候趙桓便對他追問道：“何醫學將當初廢除毒藥庫一事的詳細經過與朕說說。”
何澄不敢有所隱瞞，便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趙桓。
到了最後聽完，趙桓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多少有失落。
可能何澄看出了趙桓心中所想，便繼續說道：“盡管當初那些傷人的毒物的確是讓人給填埋掉了，但其中師父覺著有利用價值的麻沸散盡數被保存了下來……”
不待何澄將話說完，趙桓便激動道：“量有多少？”
麻沸散趙桓知道，其實就是一種麻醉藥。盡管沒有毒死人的毒藥，但要是有足夠的麻醉藥也是能起到不少效果的。
見官家這般激動，何澄知道自己猜中了，於是索性說道：“足夠讓萬人失去知覺。”
“萬人？”
趙桓略顯失望，隻能夠讓一萬人失去知覺，這可遠遠不夠。先不說金軍這東路大軍的人馬，單單前不久郭藥師投降過去的就號稱三十萬大軍。
跟這些相比，這隻能麻痹萬人的麻沸散實在是有種杯水車薪的感覺。
心中不甘，趙桓便再次開口詢問道：“何醫學，據你估計這京都類似於這麻沸散的藥物能有幾何？”
要知道，宋朝發展不錯的可不僅僅隻是經濟，學醫也是得到了很大的發展。所以，趙桓猜測這京都應該備有不少類似於這等麻沸散的藥物。
聞言，何澄思量半晌，這才小心開口答道：“本因這種麻沸散用處不多，尋常藥鋪想必所備有限。”
可惜！
實在是太可惜了！
要知道趙桓心中有一個兵不血刃的計劃，如果實施得當，一定夠金軍喝一壺的。可其中最為關鍵便是這些麻醉劑或者毒物。
何澄自然也看出了趙桓臉上那盡是失落的神色，問題是臨時讓他配置也不成啊。所以，他也隻是靜靜地待在一旁，卻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漸漸的，何澄似乎猜到了趙桓想要怎麽利用這些藥物，所以何澄卻驚喜道：“敢問官家可是想要利用這些藥物去對付金軍？”
其實這個目的不難猜，畢竟以這麽大劑量，除了在這個關鍵時期用以對付金軍意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用處。
難不成還留著自己享用？
可是見何澄這般表情，趙桓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些希望。
於是，趙桓便連忙點了點頭。
得到趙桓肯定的答複，何澄臉上的喜色更濃，連忙說道：“如若僅僅隻是想要讓金軍暫時失去戰鬥力為目的，那想必這些藥物也足以讓十萬人在短期內失去戰鬥力。”
十萬人？
盡管僅僅隻是暫時失去戰鬥力，想必隻要自己這方能夠準確掌握好時機，必定能夠予以金軍一次痛擊。
而且還有最為關鍵的一點。
據史料記載，宋朝軍隊將領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為了多領軍餉，往往都會誇大自己軍隊的數量。
正是因為宋徽宗趙佶當初下令斬殺了張覺，最後導致苦苦養了這麽長一段時間的郭藥師部隊給金人送了快遞。
要說是郭藥師率領的那支軍隊有三十萬，趙桓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估計滿打滿算十多萬也就頂天了。
所以，要是真如何澄所言，這些藥物足以讓十萬人暫時失去戰鬥力，那不就是意味著能夠讓郭藥師的那些全部兵士癱瘓。
如果，時機掌握好，幾乎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夠全殲這支軍隊。
隻要吃下了這支軍隊，接下來的守城戰就會輕鬆不少。更甚至是，完全吃下金軍的這支東路大軍也說不定。
想著存在有這種可能，趙桓此時的心情便越發激動了起來。
隨即，便讓何澄著手準備，而且命其盡量多收集東京城內的這些藥物。
待何澄領命而去，想到如今東京城內的官員大多數都是文臣，趙桓心裏不由再次犯起了難。
文臣多腐儒，自命清高，讓他們辦這件事情怕是會受到不小的阻力。
盡管像李綱這種文臣比較容易被說服，但是這事明顯又不能夠派他去辦。
先不說他李綱有諸事待辦，就算是能夠抽身，如今破格被提拔也早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而接下來需要辦的這件事情，又不能夠讓過多的人關注。
可如今東京城還有誰適合去操辦這件事情呢？
趙桓努力在記憶中尋找一位合適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