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出師
轉眼間，離那一夜已經了有九年之久，如今的斯卡特也由當初青澀懵懂的少年長大成人了。
等到過了二月份，斯卡特就要迎來自己生命中的第二十五個年頭了。斯卡特雖也曾感慨時光得飛速流逝，但是回想起曾經，卻又對自己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而感到慶幸。
今天是斯卡特接受布魯姆和霍爾斯訓練的第九年整，也是他的出師之日。
斯卡特站在庭院中，當年他來到這裡時栽下的小樹如今已經參天。他在這一段時間裡，從心智和體格上都可明顯的感覺到了「成長」！
如今的斯卡特再也不是那個面對戰鬥只能一味地裝氣勢，手中連一把劍都無法握緊的那個斯卡特了。
如今的他站在庭院中，威武英俊的身軀上散發著一種英雄氣概，眼眸深沉，目光深邃銳利，透過眼睛雖看不到洶洶滔天的殺氣，但也是少了那幾分幼稚愚昧，多了幾分年少輕狂。
他的腰間橫帶一把烏黑墨劍，這墨劍雖無法給人帶來珠光寶氣之感，但在內行人看來這也絕對是一把上乘的好劍。
烏黑得劍鞘，墨色的劍柄，橫跨腰間，與一身黑色的緊身便衣融為一體，但在這天光大亮的正午，這一身裝束卻是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卡特啊！」布魯姆蒼老卻不失乏氣力的聲音傳來。
「是，師傅。」
「到今天為止，為師已經沒有什麼能夠再教給你的了，剩下的道理與知識就只能靠你你自己的悟性了。」布魯姆不緊不慢的說到。
「徒兒明白。」
「我所會的也一併都教給了你，熟練掌握招式，徹悟招式的真諦，也是只能靠你自己了！」霍爾斯從屋裡走了出來。
「是，師傅。」
霍爾斯與布魯姆對視了一刻，布魯姆又道：「斯卡特啊！既然我們已經沒有什麼能夠再教給你的了，那麼……」
「嗯？」
「我們決定，准你出師！」霍爾斯將布魯姆未說完的半句話接了上來。
「出師……」聽到這裡，斯卡特也是愣了一下。「是啊！在這九年之中他不停地學習，學習，練習，練習。現在以他所懂得招式，知識，應該可以算是一個合格甚至說是較為出色的武者了。然而，出師……並不僅僅代表著不用再去學習那麼簡單。
「是啊，斯卡特，這麼多年來，我們都一直在固有的一小片區域裡面訓練。而你甚至從未走出過這片森林，外面的世界很大，你年紀輕輕，還需要好好去闖蕩闖蕩啊！」布魯姆將一番語重心長的話道出。
「是，徒兒明白了。」斯卡特不再猶豫，爽快的應承道。
「不過在你出師之前，為師還有些事情要囑咐於你。」
「謹聽師傅教會。」
「我們商量了許久，認為我倆的名聲太過於顯人兒木，所以如有人問起你拜師何處，拜師與誰？那你便可要回答道：我拜師於西方姆特蘭森林，林間智叟耶華於劍術，又拜師於東方大興安山霧僧於法術。這樣即可。」
「徒兒謹記。」
「你的二位師傅無能，沒有什麼寶器送與你。為師身上的這把佩劍就先託付於你了。」說著，布魯姆從身後抽出一把細長的銀劍，劍柄上紋有三頭神龍。
「這……師傅使不得，徒兒也受不得啊！」見師傅將寶劍抽出，斯卡特連忙作揖躬身，勸阻布魯姆。
要知道，布魯姆身名為「仙壇劍聖」，那麼這把劍就是他的命根子，要是沒了劍還叫什麼「劍聖」，要是被外人知道大名鼎鼎的仙壇劍客竟是將劍都送與了他人，那麼他老人家可就是要顏面掃地了。
但是布魯姆似乎卻是絲毫不在意這一點，握劍的手，伸出去之後就沒有再收回去的意思了。
「這……師傅」
「收下吧，也算是我老人家得一點點心意吧。我都這麼一把年紀了，早就不用征戰沙場，橫掃江湖了，留著這麼一把名劍在手也沒有什麼用處，所以，收下吧……」斯卡特從布魯姆的話語中絲毫看不出他有憐惜這把劍的意思。
「這……」斯卡特看上去還是有些猶豫不決，雖然布魯姆說他已經不需要這把劍了，可是這把劍絕不僅是一個功斗的武器這麼簡單，這把劍曾隨布魯姆征戰四方，威名天下，這劍早已成為了證明布魯姆是一階劍聖的象徵了……
「別再猶豫了，收下！」布魯姆的語氣又強橫了幾分，似有一翻命令的意味。
「那，徒兒恭敬不如從命了！」斯卡特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恭恭敬敬地伸出雙手，將劍接了過來。
接過手后，斯卡特將這把劍仔細翻看了一番。這劍柄上的三頭神龍圍繞著一顆碩大的紅猩寶石，斯卡特是早已經注意到了。他使劍鋒出鞘，下一瞬間，凌厲的劍氣便逼得他心惶惶的亂跳。
難怪當初師傅能夠打遍天下無敵手，無需動武，僅憑這一口寶劍神器，便就能是多少人在這劍氣之下威服！何況布魯姆還有著一身高超的劍術武藝和魔法根基呢！
「這一口劍，名喚做陽神劍，與你現在所佩的陰魔劍是一對雙修劍，他們都是由上古秘銀製造而成，這兩口劍不僅能夠儲存大量的法能，還可以做到削鐵如泥。」
聽到這裡，斯卡特抬起了頭，疑惑的看著布魯姆。「雙修劍？可是霍爾斯先生教我的可都是單手劍法。」
「其實單手劍法和雙修劍法的內涵都是大同小異的。你若是願意可先改為左手用劍，練習左手的單手劍法，等到用的熟練了，雙修劍法也自然就練成了。」站在一旁的霍爾斯解釋道。
「原來如此！」
「其實，這兩把劍本就是該一起使用，若是將它使用到了極致，其能發揮出來的威能便可使山河破碎，大地崩潰，眾神都要忌憚它幾分。」布魯姆繼續說道。
斯卡特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裡默默地道：「沒想到，這雙修劍竟是有如此大的威能。」
「還有，我讓伊薇給你備了兩身衣服，你這身裝束走在大街上實在是太顯眼了。還有，我在這林間小築中生活，錢幣，支票什麼的都用不上，這是數年前我的一點積蓄，只不過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適用。」霍爾斯從身後的腰帶之上解下了一個黃色的小包，遞到了斯卡特的身前。
「這，那徒兒就收下了。」斯卡特客氣的回答道，說句實話，自從來到了這「鳥不拉屎」的森林，什麼金錢，什麼支票，斯卡特從來都沒見過，再說了，要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吃喝全靠牧場，就連他現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莫赫本阿姨親手用魔法加持製作而成的。
掂了掂手裡的這個小包，不能算重也說不上輕。僅憑藉質量上的感覺，很難想象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樣子。
斯卡特本想現在就立刻就打開包裹一探究竟，但想了想，終究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潛心修鍊了這麼久，可不光修鍊了劍術和魔法，在感知萬物生靈和潛心靜氣方面也是有所涉及。
如若是連這點小時都不能沉住氣，這麼多年的修鍊又能算個什麼呢？想到這裡，斯卡特更是強壓了壓自己心中的好奇。
這時，「踏踏踏踏……」一陣馬蹄聲傳來，回眸望去，乃見是一青衣白褲的女子胯下騎一匹快馬，正向斯卡特這邊趕來。
想必你已經猜到了這女子的姓名——沒錯，正是伊薇。
自從伊薇到了十六歲以後，斯卡特和她見面就並不是那麼容易了，伊薇搬到了農場那邊和她的母親莫赫本住在一起。這樣一來是為了有更多的人手，能夠更好的照料農場。
二來是騰出更多的空間留給這老少三位，讓他們有更多的空間施展。
三來呢，伊薇也是已經十六歲了，男女終歸還是有別的，這樣住在一起，難免會有許多尷尬，所以搬出去住也免去了許多麻煩。
不過每天早上，伊薇還都是會準時出現在林間小築的院子里，與斯卡特一同學習劍術，魔法。
布魯姆這樣安排，也是為了給斯卡特找個伴，魔法的世界並不是總是那麼的有趣，有些時候甚至可以說是枯燥。
比如，在學習隔空移物的時候，斯卡特盯著一塊石頭足足有一周的時間都沒能將其移動半步，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傻瓜盯著一塊石頭看了一周。
布魯姆其實還有一點用意，魔法世界的奧秘深不可測，就連他教給斯卡特的那些也都只是比較基礎的理論與咒語罷了。
如若是進一步大尺度的研究魔法，很可能誤入歧途。若是修鍊地走火入魔，那該好辦，最多也就是九九歸一，武功全廢。
更最怕的是，當你了解到了黑暗魔法后……龍，高堂都是最好的例子。布魯姆可不希望自己的徒兒落得這般下場。
至於劍術上的學習，霍爾斯倒是沒有對伊薇十分的上心。他全心全意將熱情投入到了斯卡特的身上，好像他的孩子不是伊薇，而是斯卡特。在這一點上，霍爾斯充分體現出了他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
斯卡特雖然有些不大好意思，不不不，是很不好意思。但是也不必多說些什麼。畢竟別人對你好，你還能說人家什麼嗎？
所以說伊薇雖然時常和斯卡特一同練劍，但是其劍術甚至是不足斯卡特的一半。不過即使是這樣，也足夠伊薇使用得了。
……嗨，你看我都說到哪去了。書歸正傳……
這麼多年過去了，伊薇也由當年那個青澀害羞的女孩蛻變成了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女，或者說是女俠，不過按照個人的欣賞角度來說，斯卡特更願意把她看作是一能文能武的，淑女。
馬蹄聲傳來不多久，伊薇連馬帶人就都到了眼前。她翻身下馬，健步走來，隨身為一介女流，但卻不失有男子的風流倜儻。
等等，這……這可不是一匹馬！
斯卡特定睛一看，這，這可是一匹奔風鐵馬獸啊！原來伊薇一直是有屬於自己的魔獸坐騎的！
說到魔獸，這可是一門很玄妙的學問。在這個世界里，每個人都可以擁有一隻屬於自己的魔獸，有且只有一隻！
那麼什麼叫做屬於自己得魔獸呢？若是僅僅被你逮到，那可不能算是。只有順從自己主人的魔獸才能夠稱之為被擁有的魔獸。
然而，魔獸的脾氣恰恰很難琢磨，有時候他們親近於人，有時候他們暴戾無比，他們可沒有像人這般的腦子來控制自己的感情。
他們的行為完全是——隨心所欲。
雖然他們的性情難以捉摸，但是擁有一隻魔獸永遠是十分困難的。不是說今天你的魔獸心花怒放，標上你了，就是你擁有了一隻魔獸。
擁有魔獸，暫且先不說逮捕魔獸說一件多麼困難的事，單說這馴化魔獸，就難於上青天！
魔獸，不是貓貓狗狗，不是給點好吃好喝就能糊弄的了得。
魔獸，不是牲口牛羊，不是永無息止為你無償付勞效力的。
魔獸，是通靈的物種，是高尚與純潔的薈萃，甚至可以說他們是比人更偉大的，靈神。
擁有魔獸的過程是極為艱辛的，首先你要有足夠的耐心與它爭鋒。
每一頭魔獸多不會甘願臣服與你，你必須要與它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一次又一次的擊敗它——用屬於魔獸特有的方式擊敗它。
一次又一次，直到它筋疲力竭，直到它承認你，直到它臣服你。
從此刻開始，你才只能算是「有」了一頭魔獸。之後，還需要練習你與魔獸的感情鏈接，這樣你才能夠更好的擁有它，更好的發揮出它的真正作用。
做到，百八里有難，千裡外相助。
因此，你還需要一次又一次衝擊它的精神屏障，同時還要提防著不要反被吞噬。不知有多少人毀於這一過程，一但被魔獸精神所吞噬，那麼輕則發瘋抓狂，重則當場殞命。
通過這一環節后你才能夠算是「擁有」了一隻魔獸。
……關於魔獸就先講這麼多了……
……下面還是書歸正傳……
「見過父上，布魯姆先生。」
「伊薇，這麼快就回來了。」布魯姆笑眯眯的說道。
「嗯，聽說斯卡特哥哥今天就要出師了，媽媽特地派我來給斯卡特帶了點東西來。」伊薇說著，解下了背後的包袋，遞給了斯卡特，「哥，你看看吧……」
斯卡特打開包袋，見裡面有這麼幾樣東西。
兩套衣服：一套是演武便裝，一套是休閑服飾。每一套衣服都用袋子裝好，再用繩子緊緊的捆了起來。這樣做一來方便斯卡特拿取，二來呢，這樣也是省去了不少空間。
一套輕型盔甲：這套盔甲外表呈淡淡的藍色，一眼看去就知道這肯定不僅僅是一副簡單的盔甲——有魔法暗含其中！
一雙高幫皮靴：乍一眼看上去，這皮靴倒很是普通，但是當斯卡特將手靠近皮靴時，隱隱約約感到一股寬博澎湃的力量，如大地一般曠闊，正湧向斯卡特的身體之中！
「這鞋也不一般！」斯卡特心理暗暗稱讚道，沒想到莫赫本阿姨竟是有如此的本領，雖然做工不是那麼的精緻，但是其品質絕對是上乘的！
以上就是包袋所裝的全部東西，斯卡特一一過目，心理也有著默默的感動。這麼多年來，吃人家喝人家的東西，一直沒能做什麼來以回報。人家非但沒有對你表現的稍有厭惡，反而對你好上加好，臨走之前還送上了這麼好的裝備，不知道這些東西得花費莫赫本阿姨多少個日夜才能做成啊！
「去，把衣服換掉吧！」布魯姆在一旁說到。
斯卡特點了點頭，拿著包裹，回到了自己的屋中。片刻之後，斯卡特走了出來。
再看此時的斯卡特，淡藍色的衣服配上青色的褲子，衣服裡面的淡藍色輕甲透著神秘的光芒，腳下一雙棕褐色的高幫皮靴，腰間配兩把閃亮寶劍，一把劍柄刻畫著銀質三龍頭，另一把烏黑靚麗，雖沒有多餘的墜飾，卻顯得格外的陰森濃隆。
斯卡特走到布魯姆近前，單膝跪地，「師傅。」
布魯姆抬起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願偉大的神明永遠保佑你，我的徒弟。」「從今往後的路，為師不能再帶你往前走了，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是，師傅。」
「答應我，你將永遠忠誠於偉大自然的神明，絕無半點雜念！」
「我發誓，我會對自然神明永生忠誠，絕無褻瀆。」
「好，我願神明保佑你。魔法與你我同在！好了，現在我承認斯卡特從我布魯姆門下，出師！」
「咚咚咚！」斯卡特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土，又道：「師傅，小妹……那……保重。」
說罷，斯卡特一橫心，不再猶豫，邁開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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