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憶
「他身上布滿傷痕，戰甲早已破損。身上的血在身上快速凝成一塊塊，如同另一副戰甲，鮮紅得讓人害怕！他把大劍往地上一插，周身火紅灼人，四周的人皆被逼退七步！」
「那為什麼他不還手呢？」小男孩一臉的崇拜，目光中卻是疑惑，不禁打斷到。
男子愣了愣，仰了仰那酸累的脖子，嘆了口氣，一股藥味。小男孩只能看著他那邋遢的鬍渣子，靜靜等著他的回答。
男子舔了舔他那乾枯的嘴唇，張了張嘴：「因為他——」。
「咣當！」
「誰？！」
少年從柴垛坐了起來，順手摸向一旁的一根腕粗的木棍，緊緊握著。
「嘖嘖嘖，奴隸還那麼好條件呀！還不快快起來幹活！」
順著被踢壞了的朽木門向外看，几絲灰塵中，一個束著短髮的布衣少年抱著雙手絲毫不掩飾臉上的高傲。
此人名為倉大，是蒼道的手下。而蒼道則是本地第一家族的蒼家三少。
蒼家依蒼渺院山下蒼渺城而建。據傳蒼家是後進者，打敗了本地家族取而代之。而原姓疑為賈姓，因之久遠不可究矣。
蒼家育有三子一女，取之為仁義道德。蒼仁、蒼義、蒼道、蒼德。而最後生於一女，便改為蒼姬。故被本地人氏笑為無德。
而倉大則是依仗蒼道而改的姓名，然卻不敢被人意為犯上，於是私取倉姓。否則依蒼家而言，下人是要去其姓名改為蒼家的下人編號的，比如：柴九！
而柴垛上咬牙切齒的少年便叫柴九。他正死死地盯著倉大，手上的木棍被握得咯吱作響。
「哼，爛命一條！免髒了我的手。」倉大沒從柴九臉上看到害怕的神色，輕聲一哼，便踢著身邊兩人上前。
看著唯唯諾諾的兩人，柴九也沒為難他們。同為下人，他明白下人生活的苦楚。
從寬大的衣服里掏出一個黑乎乎的麻袋子，從里倒出三十個銅幣放到上前的兩人的手上。
捏了捏空了一半的黑灰小袋子，柴九把袋子緊了緊收回到胸口處的衣兜里。
倉大貪婪地看著柴九的動作，臉上卻一臉的鄙視，輕哼一聲，把兩人遞給他的月錢拍在地上，右腳踩在其上，碾了碾。
「骯髒！」倉大恨恨地勾了一眼柴九，轉身便搖著雙手大步向外走去。
柴九看著那兩人驚恐地從地上把散了一地的銅錢一個個拾起吹乾凈，然後快步低著頭跟上倉大。
直到倉大的身影消失在柴院里，柴九才鬆了口氣。
看了看那削尖的木棍，柴九輕輕地把它尖頭朝里放回柴垛里。然後目光才看向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一片，似乎要遮閉住那溫暖的陽光。
「要變天了！」
…………
蒼渺城。
陰沉的天空讓人們都意識到天公不高興了，紛紛收拾擺在路兩旁的貨物，唯恐虧了本給老天爺。
「啊！別踩！別踩！」一個小女孩卷著一個比她還大的灰麻布包準備收拾，卻被一旁的一個同為收拾的商販撞了個正著，手裡的麻袋撲了個倒，裡面的草鞋散了一地。
那商販回頭看了一眼，暗道一聲倒霉便挑著東西走遠了。
「別搶啊！別搶我的……」小女孩掙扎著從地面爬了起來，便看到幾個人在拾她袋子外的東西，淚就忍不住流了出來，卻忙上前阻攔他們。
「閃開！我在地上拾的，與你何關！」一人一臉兇惡地把小女孩一把推開，繼續拾著，看樣子，連袋子都準備拖走了。
「嗚……別，別，求求你，別搶，不不！別拿我的東西！嗚.……」小女孩被推得磕在石頭上，黑乎乎的小手臂頓時流出鮮紅的血來，卻還是爬上前向那個可惡的人求饒著。
「住手！」
遠處快速跑來一個身影，瘦小的身子在風中卻很是像一棵松樹。似乎他只是還沒長大，要不然就是一棵任何人都不敢忽視的松！
那兇惡的人一愣，抬起頭，只見一個鞋底狠狠地踢在他鼻子上。
「嗷！」
那人臉上的皮痛得抽成一團，整個鼻子都歪向了一邊。
看也不看那個倒在地上打滾的人，柴九就是熟手地捉起旁邊店鋪的一根鐵棍。嚇得另外幾人都是扔掉手上的草鞋，顫抖著向後退去。
還有人念叨著，「瘋狗！瘋狗來了！」。
「小九哥！你……你來了！」
低頭看著那個裝著堅強的小臟臉上還清晰的淚痕，柴九心裡像被抽了一下。暗暗握緊手中的鐵棍。
「你這野種子，嗷！還以為在蒼家做個下人，我街頭三哥就怕你不成！」趙三兇殘地站了起來，似乎一動就觸到鼻子上的神經，痛得嗷嗷亂叫。
「哼！有本事就過來。」柴九一步步地向那趙三走去，後者卻是身子顫了顫，不住地往後退了一步。
然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發了瘋似地衝上前一把抱住柴九，然後噴著鼻血向另外幾人吼道：「愣著幹嘛！揍他呀！」。
另外幾人嚇了一跳，然後狂地向柴九抱來，猛把柴九往地上按，連著搶走他手上的鐵棍就是一陣拳腳！
「嘶！」
柴九反射地抱著頭死挺著，然而他突然感到腹站受了一擊，痛得他整個人都縮了起來。
他的腹部曾經被一劍穿透過！直到現在還能感到很脆弱。
要是我有實力，就不會如此了。如果我的丹田沒破……為什麼？！老天不公平呀！
柴九忍著痛苦想到，額上的青筋都是暴了起來，看起來有點嚇人。
「轟轟～～」
天空陰沉得可怕，兩道雷光劃過天空，所有人都似乎覺得身上一麻。
想上前幫忙的小女孩嚇得定在了原地。而那幾個人也嚇了一跳，才發現天空陰得可怕。
「滾！」
一道劍光閃過，如閃電一般讓人頭麻。只見一道人影立於劍光后，小小的輪廓卻很是清麗，居然是一個少女！
「是……是……，馬上就走……不！馬上就滾。」那幾個人似乎見了鬼一般地連滾帶爬地走，不！滾了！
「切，不過如此！」柴九抹去嘴角的鮮血，站了起來，看也不看那立於對面的少女，便自顧著拾著地上的草鞋。
「大姐姐！」小女孩卻是不害那少女，跑了上前，卻又不敢抱那少女。
「嗯！婆婆怎樣呀！」少女卻是不怕那亂糟糟的小女孩，收回劍，把小女孩摟懷裡慢慢幫她理著那頭髮。
柴九拾鞋的手不住頓了下，嘴角抽了抽，不知是痛的還是怎麼了。
拾好，把袋子一提，背過身子從胸口掏出一個小小的灰麻袋子順手放進了那個大麻袋裡。把大麻袋往背上一扛，便站了起身。
「走了，回家了，小丫頭，要下雨了，婆婆要擔心了。」
柴九弓了一下腰，臉上一陣痛苦。
「好啦，小九哥，來了！」
看著小丫頭向那孤單的背影跑去，少女臉上一陣擔心，忍不住上前兩步，又停了下來，「還……還沒好嗎？辰……」。
柴九的腳步一頓，似乎腹部的痛去了幾分。
「喲，大小姐你還是管好這裡的治安再說吧！之於我？哼！還死不了！」。
「辰，我……」
「好了！你我的距離我自己明白，你是天之嬌女，而我……只個廢物而已。」
柴九心中很是痛，卻不得不忍住轉過身的忍頭，然後心中一狠，道：「難道不是嗎？蒼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