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驚無險
她笑著繼續往前走,臉色微微的蒼白,言諾汐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手一直在顫抖,手掌中和額頭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朔月,朔月你怎麽了?!”言諾汐撐起快要倒下的朔月,緊張的叫起來,“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肚子……肚子疼……”朔月的額間冒著冷汗,嘴唇不住的哆嗦,兩手無力的垂在她的小腹間,背脊彎曲了起來,看上去就像是一張繃緊了的弓。
“什麽!”言諾汐瞬間就變了臉色,她心中再明白不過,對於一個有了身孕的女子來說,肚子疼的意味是什麽……
“來人!快來人!”言諾汐一麵攙扶著朔月一麵大聲喊了起來,臉上滿是焦急。
朔月渾身早就已經失了力氣,她雙腳顫抖著才能勉強站穩,臉色蒼白如紙,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成千萬的碎片。
身子一輕,朔月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道淩空抱起,自己就像是一片羽毛,被飽滿的風鼓足了氣,慢慢的飄了起來,耳邊回蕩著言諾汐焦急的聲音,卻怎麽也聽不分明,其間的語句意思也完全進不了頭腦中去,大腦一片混沌,現在的她什麽也不想去管,什麽也不想去想,隻希望自己能夠好好地休息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朔月,朔月你堅持住!”言諾汐跟在瀧景瀾身後一路小跑,還是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
“這是怎麽回事!”不知是不是言諾汐的錯覺,她竟然覺得說話間,瀧景瀾的眉宇間竟然有清晰地怒意閃現,但是現在她已經無心去管這些零碎的表象,她的心思全撲在了朔月的身上。
因為,朔月兩腿之間的紅裙子,已經浸透出了暗沉的顏色,如果沒錯的話,那便是血了。
“剛才在路上分明還是好好地,可是後來遇到了那個騷……水姑娘之後,說了幾句話,朔月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言諾汐用全力才能趕上瀧景瀾的步伐,而此時,他懷裏的那個人兒已經徹底的暈了過去。
“水姑娘?!”瀧景瀾輕輕皺了皺眉,眼中顯出了若有所思的情緒,但是腳下的步伐一點也沒有減慢,“何城然現在在哪?”
“他在京城,安排樓內的事物。”
“雪梟在哪?”
“它一直跟著何公子,這次來碧原並沒有將它帶過來。”
“該死的!”瀧景瀾冷冷的啐了一聲,這個動作把言諾汐嚇了一跳。
平日裏文質彬彬冷峻無比的瀧景瀾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難道他對朔月的記憶已經完全恢複了?還是對這個孩子太過於重視?
“那你去把這裏最好的大夫請過來,要盡快,最快!”瀧景瀾提高了聲調,像是在跟誰出氣一般,周身幾米之外的氣壓瞬間降低了不少。
“是。”言諾汐應了一聲之後便飛快的跑開了,瀧景瀾獨自一人抱著朔月來到一間小房間,門口守著侍衛,看著瀧景瀾抱著一個身著豔紅色婚服的女子,一腳踢開了房門,隨即便像一陣風一般衝了進去,風中還夾帶著絲絲腥甜的血味。
他們不由得麵麵相覷,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一向鎮定淡然的瀧景瀾變得如此風風火火。
瀧景瀾將朔月輕輕放在潔白的床單上,上麵立刻浸出了一小灘鮮紅的血漬,看上去觸目驚心。他伸出手點了她周身大穴,希望能夠暫時的止住她的血液,但是情況並沒有好轉多少。朔月的臉色依然蒼白,長長的睫毛靜靜的立在那裏,有些略微的彎曲,與她過於蒼白的麵色產生了鮮明的對比。
他伸出手,剛剛觸到朔月的皮膚,立刻就像觸電一般的收回了手,指尖開始微微的顫抖。
“朔月……”瀧景瀾有些頹然,口中默默念著,深黑色的眼睛靜靜的看著朔月的臉,像是在努力回憶著什麽。
門忽然被推開,幾位老少不一的大夫魚貫而入,一個個麵色拘謹的看著瀧景瀾,他們的身後擠出一個滿頭大汗的碧衣少女,徑直的往瀧景瀾的方向走來。
“主人,他們來了。”
瀧景瀾立即示意他們給朔月診斷,他們在路上已經聽言諾汐說過了大概的情況,手中已經抓著些應急的草藥和銀針,在瀧景瀾示意之後紛紛開始動起手來,七手八腳的擺弄著朔月,把脈的把脈,有的將特效的草藥塞進她的嘴裏,解衣帶的解衣帶……
“你們幹什麽!”瀧景瀾一把抓住了那個正在解朔月衣帶的大夫的衣領,眉頭危險的皺了起來。
“老夫,老夫要檢查這位姑娘的情況……”那人滿麵的冷汗,被瀧景瀾盯得心中發毛。
“我的女人是你能碰的嗎?”瀧景瀾赫然說了一句,將一旁的言諾汐驚了一記。
“老夫並不知……”那位大夫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其他辦法隻能暫時的保住孩子,但是這位姑娘情緒上像是受了巨大的打擊,加上身體過於勞累,進食也不規律,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情況,如今我們給她吞服的草藥隻能起到暫時止血的作用,若是要保住孩子,還是要進行進一步的治療啊。”那個老大夫也不是泛泛之輩,稍稍把脈便能知道朔月的具體情況。
但是礙於男女授受不清,實在是不利於診斷的繼續。
“言諾汐,你來。”瀧景瀾沉默了片刻,忽然說。
“啊?!”言諾汐驚呼,“我……我對這個不在行。”
“你有醫術的功底,我相信你。”瀧景瀾麵色沉沉的,整張臉像是被陰暗的黑幕遮住了一般。
言諾汐呆愣著,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趕上這樣的事情。
帷幕很快就被拉了起來,眾醫生被攔在了外邊,裏麵則隻剩下朔月與言諾汐兩人,朔月至今依然昏迷不醒,但是服下了草藥之後,血便被漸漸地止住了,她的臉色也恢複了些許,看上去比方才的樣子恢複了不少。
就這樣,言諾汐硬著頭皮上陣,待一切都結束之後,她已經是滿身滿臉的汗水,她凝視著朔月,緩緩地說了一句,“朔月,今天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
大夫們重新診斷後告知瀧景瀾,朔月已經無大礙,隻是再不能有劇烈的活動,也不能再有更大的刺激,否則這個孩子還是難以保下來。瀧景瀾都一一應下,最後房間內又重新隻剩下了他們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