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痕跡·挑釁
黑色甬道的盡頭是一處亮堂的廣闊之地,瀧景瀾將手中的馬交給一旁的侍從,看了一眼朔月,示意她跟著自己過來。
朔月看了看這個地方,像是在地底下建造的一座宮殿,沒有富麗的裝飾,四麵立著侍衛,都用有些怪異的表情看著朔月,像是看著一個外來的入侵者,排外的情緒異常明顯,像是要立刻就將她趕出這個甬道,但是看在瀧景瀾的麵子上,忍住了心中的情緒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
“朔月!”一個清脆的女生從不遠處飄忽過來,很快就到了朔月的跟前,看著飛奔過來的碧色影子,朔月感覺眼眶一熱,有一種重新見到了親人一般的感覺。
“言諾汐……”朔月話還未說完,便差點被她撲倒了。
“朔月,你還好嗎?我聽說你跟……”言諾汐像是猛然間想起了什麽,忽然打住了話頭,並且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瀧景瀾,他正一臉的冷峻,看著他們兩人,像是一個大型的冰塊,可以將兩個人瞬間凍僵。
“主……主人。”言諾汐僵硬的笑了笑,慢慢的退到了瀧景瀾的身後,悄悄地閉上了嘴巴。
“讓你來不是聊天的,不是敘舊的,言諾汐,你最好是盡好你的職責,否則……”瀧景瀾的臉上不帶一絲感情。
“是,主人,屬下記住了。”言諾汐弓了弓身子,朝著朔月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自己來。朔月猶疑著,用征詢的目光看了一眼瀧景瀾,發現他的眼光並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麵目冰冷,像是對她沒有絲毫興趣
朔月撇了撇嘴,挪動腳步跟著言諾汐往甬道的最深處走去。
“朔月,我聽秦紹說你懷孕了,是真的嗎?”剛剛離開瀧景瀾身邊,言諾汐立刻就打開了話匣子,她親密的拉著朔月的手,麵上幾乎要笑開了花。
“秦紹他安全的回來了?”朔月心中稍稍安穩了些。
“是啊,雖然受了一些小傷,但是已經不礙事了。”言諾汐滿麵的輕鬆,“他這次可厲害了,將雲漓宮的路線和密道全部探了一個遍,並且還畫成了一幅地圖,所以這次主人親自過去把你搶回來,才能這麽簡單就成功。”
朔月心中一蕩,“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麽他會親自……我一度以為他不會露麵的。”
“他當然會自己去,你多重要啊,還懷了他的孩子。”言諾汐輕輕用手肘碰了碰朔月的胳膊,狡黠的笑了笑。
“可是他明明把我給忘了!”朔月疑惑不解。
“我告訴你啊,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慕藍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整個偌大的慕藍樓,可信的人幾乎隻剩下可憐的一小部分,入今主人是本著能用則用的原則,盡量的挽回最大的利益,這次來碧原,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完成,而你,正是整件事情的關鍵。”
“什麽事?”朔月問,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的情緒,原來,還是因為利益的因素,才迫使他這樣對待自己的嗎?
言諾汐張了張口,剛想說些什麽,卻又忽然的閉上了嘴巴。她眼光往前看,像是看到了什麽讓人不爽的東西,整個人的氣場變得十分難以讓人接近。朔月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正好看到一個妖嬈的女子迎麵而來。
隨著她細碎的腳步,一陣輕微的香風漸漸地向兩人靠近,朔月忍住想打噴嚏的衝動,心中猜想著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會讓言諾汐顯現出如此的表情,實在是怪的很。
待那人漸漸越來越靠近,朔月也將她的臉看的越來越清楚。
“水娘?”朔月忍不住驚呼。
這個女子的麵孔太好辨認了,朔月認識的女孩子本就不多,江湖中的柔弱女子認識的就更少了,而這一個,更是特殊中的特殊品,她弱柳扶風的氣質和妖嬈的身姿實在是太讓人難以忘懷。
“朔月姑娘啊,沒想到您這個大人物還記得我這等女子的容貌。”水娘嗬嗬一笑,柳葉彎眉輕輕的一挑,一雙皓腕緩慢而又自然的撫上了朔月的肩膀,嗬氣如蘭。
“當然,我不光是記得你的容貌,還記得你對我們倆做過的事情。”朔月不緊不慢的回答道。
“朔月姑娘,這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你還提它作甚。”水娘抿嘴一笑,“如今我們同時瀧公子的女人,當禮讓相處,可別讓人看了笑話。”
朔月微微一怔,暫時還無法消化“同是瀧公子的女人”這一代屬名詞。
“怎麽了,朔月姑娘,哪個男子沒有個三妻四妾,像瀧公子這樣的人中之龍,可禁不起你這樣的霸占。”水娘的話語越來越冷,她看著朔月的眼睛,嘴上勾起了一抹弧度。
“喂,誰說你是主人的女人的!”言諾汐站在一旁早就火冒三丈,要不是朔月緊緊地捏著她的手,她早就衝上去了。
“主人有說過嗎?樓中的人有承認嗎?你憑什麽站在我們麵前說這些大白話?”言諾汐氣呼呼的嘟起嘴,臉上有些緋紅。
“憑什麽,就憑昨晚景瀾他在我的房中過了夜,怎麽樣。”水娘輕輕地抬起頭,露出自己白皙的脖子,上麵若隱若現的痕跡將朔月的最後一絲念想都擊成了碎片。
朔月低下頭,感覺心髒碎成了一片一片。
“朔月……”言諾汐的語氣裏也有了一絲若隱若現的焦急,但是一下子也無法找到其他合適的安慰語言,隻能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給她最後的支撐。
“朔月姑娘,你這不是自討沒趣嗎,我水娘一開始可是好言相勸的……你最好明白你自己的身份地位,這慕藍樓,還有瀧公子,再也不是你從前的那個了。”水娘說完這些,輕輕地一甩裙擺,便搖曳著遠去了。
朔月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有些呆滯。
“朔月,你別聽她胡說,事情一定不是那樣的……”
“別安慰我了,我本來就不該奢求那麽多。”朔月苦笑著,“她說的對,這個時代,哪個男人沒有個三妻四妾,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
她笑著繼續往前走,臉色微微的蒼白,言諾汐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手一直在顫抖,手掌中和額頭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朔月,朔月你怎麽了?!”言諾汐撐起快要倒下的朔月,緊張的叫起來,“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肚子……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