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不速之客
“孩子,別這麽說,我還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你一定對我的身份有很多的疑問吧?”淩鶴軒說,“這十幾年來,我一直沒有跟你們提起過,如今落到了這步田地,也是我自己的過錯啊……”淩鶴軒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頭上稀稀拉拉的銀絲也成了最好的道具,整個合在一起形成了難以言喻的良好效果。
望月趕忙扶住淩鶴軒略微有些震顫的身子,“您別激動,有些事情您沒有告訴我們,一定是有您的原因的,望月知道您一心為了我們好,若是有什麽事,現在說也不遲。”
淩鶴軒深深的看了望月一眼,“好,老夫這就從頭道來。”
……
夜晚降臨,偌大的天空就像是一塊黑色的幕布,將一切遮掩。
朔月坐在床邊,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可是她卻看著麵前的豐盛的食物,猶豫著不知該不該下手。
淩鶴軒施毒的計謀也算是名揚江湖了,朔月在他的身邊已經有不少時間,對他的作風也算是了解了不少,雖然他答應過不會對自己腹中的孩子怎麽樣,但是萬一他使了其他的陰謀詭計,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
朔月不時地感覺到自己渾身發軟,從頭發絲一直到腳趾頭,她分明的感覺到了一種對食物的強烈渴求。
吃還是不吃?究竟能不能吃?她心中焦躁,幹脆閉上眼睛平躺在床上,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看,封閉自己的一切思想與感官。
房間內的燭光搖曳閃爍,靜的隻剩下窗外的風聲在呼呼作響。
朔月摸了摸手腕上的牽絡絲,叮的一聲擋下了呼嘯而來的長劍。
好劍法!朔月心中暗歎,她借著巧勁起身,迎麵對上了來人的雙眼。
“怎麽是你!”朔月驚呼一聲,牽絡絲眼看就要刺向那人的脖子,此刻又被硬生生的收了回來,朔月收回牽絡絲,喘了幾大口氣,微微平複了一下自己混亂的氣息,問道,“你為什麽會來這裏?”
秦紹並不多言,隻是定定的看著麵前這個有些微的憔悴的女子,眼神如同老鷹一般犀利。
“為什麽不說話?就你一個人過來麽……他,他也來碧原了麽?”朔月咬了咬嘴唇,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最想問的話,但是不說其這一句倒還好,秦紹一聽到這句話,立刻就變了一個臉色,鐵青著臉,他上前跨過一大步,將手中的劍直指朔月,厲聲喝道,“你還有臉問主人?若不是你,主人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
秦紹的話如同鐵錘一般重重的擊在朔月的心口上,她臉色變得煞白,“他變成什麽樣子?他不好嗎?”
“輪不到你來過問。”秦紹凶神惡煞的如同夜叉一般,“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會躲在雲漓宮中,你還真是會躲,若不是我誤打誤撞走進來,翻遍整個碧原說不定都找不找你的蹤影。”
朔月就像沒聽見秦紹說的話一般,兩眼無神,腦中盡是浮現出瀧景瀾口吐鮮血時的樣子,整顆心就像是被尖利的錐子紮了一般疼。
沒等她平複下心緒,一個冰涼的刀鋒便於她的脖子進行了一個親密接觸。小小的口子立刻冒出了鮮紅色的血液,緩緩地沿著白皙的脖子往下流,沾濕了衣襟。
“淩鶴軒躲到哪兒去了,快說,是不是也在這雲漓宮內??”秦紹的聲音狠厲而堅決,完全沒有絲毫情分可言。
朔月麵色一滯,終於明白了秦紹尋過來的本意,也明白了瀧景瀾的心結所在。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想必他比自己更清楚吧。
“沒錯,他在這兒,就在這座宮殿中,將我囚禁了起來。”朔月想明白之後,心中卻忽然清明起來,知道現在並不是自己驚慌失措的時候,既然命運讓秦紹找到了自己,那便一定有可以利用之處。
秦紹手中的劍又緊了緊,將朔月的脖子上的傷口又劃破了些許。
“你可別耍花樣,小心命歸西天,現在主人可保護不了你了,你再詭計多端如今也沒有任何用武之地!”
“小聲點,你就不怕來人聽見?”朔月皺了皺眉頭,脖子上的傷口還是很疼的。“我已經告訴了你,淩鶴軒他就在這座殿內,而且,他的老巢也就是這碧原上的漓天國,如今我也不知曉實情究竟是怎樣,我隻知道,若是你再不走,即便我告訴了你這些消息,你也帶不回去了。”
秦紹一怔,果然,一陣腳步聲從長廊中傳來,像是有不少人正向著這個方向走過來。他果斷的抽回長劍,抬腿便要從窗戶上跳下去。
“別從那兒走,下邊有人看守。”朔月一下子抓住他的袖子,將他拉扯到床邊,“你若是信得過我,就躲在這下麵。”
看著朔月蒼白而堅毅的臉,秦紹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他銳利的眼神像是要把朔月看穿,但是卻沒有做出其他反抗的舉動,他默默地鑽到床下,屏息凝神,調整呼吸。
朔月從床邊扯下一條絲帕,擦了擦脖子上的血漬,又用另一條帕子將脖子包裹了個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傷口的樣子。秦紹躲在床底默默地看著朔月的這一係列舉動,眉頭緊了緊,又緩緩地疏散開來。
朔月剛剛做完這一係列的舉動,房間的大門立刻就被打開了。淩鶴軒高大的身影逆著光出現在朔月的麵前,麵上雖然隱隱的帶著笑,但是看上去依然是那麽的凶神惡煞如同鬼魅。
朔月心中一涼,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也不知床底下的那個人看見了他會不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跟麵前的人幹一架。
淩鶴軒看了看朔月,又看了看桌上分毫未動的食物,眉頭輕輕地擰在了一起。
“月兒,怎麽不吃飯,餓著了大人不好,可是餓著了你腹中的孩子更是得不償失啊。”朔月仿佛感覺到床下那針尖一般的目光,她用舌頭舔了舔幹燥的嘴唇,開口說,“父親,我不餓。”
“不餓?讓我看看,臉蛋都餓的蒼白了。”淩鶴軒粗糙的雙手緩緩地撫摸上朔月的臉,她心中猛地一震,感覺他的手就如同冰塊一般的涼。
“你是怕我下毒嗎?月兒?”淩鶴軒緊接著問道,冰涼的手從她的麵頰上緩緩下滑,落在她的脖頸上,瞬間便把她脖子上纏繞著的紗巾掀開來。